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萧音的手紧握成拳,却始终没有开口。

夫人轻轻扯了扯老爷的袖子,低声说道:“老爷,音儿她……”

“你别替她说话!”老爷厉声打断,继续说道,“三年来,王府上上下下对她有愧,不是赔罪就是哄着。你祖母心疼你,夜夜念叨;你母亲为了你落了多少泪;莺莺为你受了多少委屈;奕儿为了你,连皇宫的禁地都敢闯!可你呢?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柳莺莺低垂着头,缩在一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萧奕冷冷地开口附和:“父亲说得对。你要是真觉得王府待你不好,那大可以离开。别在这里摆脸色,连别人夹的菜都看不上眼!”

说着,他将萧音碗中未动的生鲜夹起,冷笑道,“瞧瞧,这就是你对王府的感激。”

夫人忍不住轻叹一声,眼中透着些许失望:“音儿,难道你真对王府……”

萧音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老爷,语气清冷:“父亲,三年前之事,王府的确有愧于我。可您既然说三年的马厩生活已抵消一切,那么现在,我们也算两清了。”

这话一出,厅中陷入死寂。

萧奕冷笑一声:“两清?萧音,你凭什么?”

萧音缓缓站起身,声音淡然:“十五年养育之恩,三年折辱之仇,您觉得我还欠王府什么?如果觉得有,大可以明言,萧音会一一偿还。”

厅内气氛凝滞,萧音的脸色苍白如纸,指尖颤抖地拿起筷子,将那碗萧奕递给她的生鲜夹起。

她咬紧牙关,吞下口中的每一块,腥气充斥口鼻,眼眶泛红,却倔强地忍住不让泪水滑落。

萧奕见状冷哼一声,语气充满讥讽:“装什么可怜?不吃是嫌弃王府,现在吃了又是什么意思?”

萧音抬头看着萧奕,眼神里透着隐忍和决绝。

她低声道:“不是我不吃,而是……吃了这种鱼腥食物,身体会起疹子。”

她的话让众人一怔,老爷皱眉:“什么疹子?”

萧音不再多言,缓缓撩起衣袖,露出瘦弱的手臂,手臂上密布着红疹和几道鞭痕。

那些痕迹青紫交错,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夫人惊呼了一声,连忙站起身,目光里充满了心疼:“音儿,你的手臂怎么成了这样?来人,快去请郎中!”

萧音淡淡摇头:“不用了,这些是从马厩回来后留下的,早已成了习惯,疹子也没什么大碍。”

夫人正要说话,柳莺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苍白,似是喘不过气。

大厅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转向了柳莺莺,夫人也是慌了神,注意力被柳莺莺带走。

“莺儿,你可曾有事?你风寒还未好全,理应安心休养着,如今夜色已深,自然应该早早回屋里去。”

“阿娘,我没事的,只是一些小风寒而已。”柳莺莺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萧音身上起的疹子。

若是真的,柳莺莺巴不得萧音为因此破相,这样的话,张恒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萧奕站在原地,目光却停留在萧音的手臂上。

那触目惊心的疹子和鞭痕刺痛了他的眼。

当年萧音的身体好的和一头牛一样,待在王府的这么长时间里,就算是生病都很少有过的,可只不过在马厩那个地方待了仅仅三年,她的身体就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萧音的身体竟如此虚弱,而这些伤痕是他从未注意到的。

他回想起这些年对她的态度,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涩和内疚。

“音儿……”萧奕欲言又止。

萧音见状,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低声说道:“时候不早了,世子爷还是早点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微微欠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去,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萧音靠在门边,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阿莲见她脸色发白,急忙端了一盆冷水过来:“小姐,您的疹子又犯了吧?别再熬着了!”

萧音没有答话,只接过冷水,毫不犹豫地浇在自己身上。冰冷的水刺激着她的皮肤,却让那红疹稍稍退去。

阿莲心疼地看着萧音,忙拿来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又熬了一碗姜汤递过去:“小姐,喝了吧,别冻坏了身体。”

萧音接过姜汤,慢慢喝着,目光落在窗外寒风瑟瑟的夜色中。

老爷和萧奕的话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荡,她握紧了手中的瓷碗,指尖微微发抖。

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寄人篱下,注定会受委屈,可是心中的寒意仍旧无法驱散。

她轻声自语道:“若我能离开王府,又能去哪里呢?祖母怎么办……”

与此同时,花满楼内热闹非凡,灯火璀璨,丝竹管弦声绕梁不绝。

张恒推门而入时,包间内已经飘散着浓烈的酒气。

他皱了皱眉,看向正瘫坐在摇椅里的萧奕,眉头一挑:“就你一个人?”

萧奕睁开半醉的眼,冷笑道:“不然呢?还能有谁陪我?”

张恒走到他对面坐下,语气微冷:“你府中的那个妹妹呢?”

萧奕闻言嗤笑一声,醉醺醺地说道:“太子殿下找的是谁?是你未婚妻柳莺莺,还是那个……萧音?”

府中的妹妹,萧奕倒是有两个,不巧这两个妹妹,都和张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恒眉头皱得更深,听出了萧奕话里的异样:“你和萧音吵架了?”

“吵架?”萧奕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哼笑道,“我哪敢跟她吵,她可是有本事的人。”

张恒没有再问,只是倒了杯酒,慢慢喝着。

他们王府的家事,张恒没有心思管,他只需要知道萧音现在毁约了便足够。

仔细想来,萧音还是第一个敢爽太子的约定的人,这要是旁人,听到当今太子邀请他共赴烟花,定是喜出望外,不多时便在此等候的。

不把他放在心上的人,似乎也就只有萧音一人了。

想到这里,张恒无奈的一笑,他身为太子,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偏偏一个女人的心,他不管付出多少都无法得到。

张恒烦躁的很,看着特意给萧音准备的桂花酒,一饮而下。

余光瞥到正在喝闷酒的萧奕,他看得出,萧奕心情极差,似乎有什么无法释怀的事,但他没有急着开口。

片刻后,萧奕从摇椅上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张恒身旁,猛地勾住他的脖子,眼神迷离却带着几分疯狂:“张恒,你不是太子吗?干脆把柳莺莺和萧音都娶了!左右她们俩,你一个都舍不得。”

张恒猛地推开萧奕,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醉了,别胡说。”

萧奕笑得有些苦涩,摇摇晃晃地重新倒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是啊,我醉了……醉得连谁对谁错都分不清了……”

张恒沉默不语,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眼神变得幽深难测。

夜风吹散了花满楼的喧嚣,萧音院中的灯火也渐渐熄灭。

每个人心中的纠葛,都埋在了这一夜的静谧中,无声地发酵着,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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