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看了看祁斯砚,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正在画符,却毫无灵力加持的手指,呆住了。
不是,她的灵力呢?她那么强的灵力去哪了?
她怎么感受不到一点灵力的波动了!
她明明记得之前在海城医院的时候她就已经调整好恢复了灵力了,而且刚才还用过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甚至就连祁斯砚身上的紫气金光她都看不见了!
乔初慌了,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没有灵力,她怎么打得过祁斯砚啊?
她刚才那Bking的姿态摆的那么足,要是没点杀伤力就收了尾,她多丢人啊?
不行,再试试!
乔初集中精神力,一双眼紧盯着右手手指,手上一个用力,想要凝聚灵气。
一秒。
两秒。
那手指尖却是毫无反应。
再来!
乔初又是一个用力。
手指尖还是一点灵气的影儿都没有。
继续!
……
可不管乔初怎么努力,都没能再看到灵气。
而祁斯砚就这么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的女孩就像是和自己那两根手指较劲似的,一下又一下的使劲,随后像是终于接受了某些事实一样,懊恼地低下了头。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干什么,但就她这将心事都写在脸上的模样,显然是她那后手真的不管用了。
见女孩耷拉着脑袋,祁斯砚心情都好了起来。
他勾唇,刚要开口,却见面前的女孩突然抬头,一改刚才嚣张愤怒的态度对着他嘿嘿一笑。
“要不你先放开我呗?”
女孩双眸晶亮,笑得格外甜美,一双小鹿眼更是忽闪忽闪的。
祁斯砚看着女孩漂亮的眼睛,有一瞬的恍神,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想跑?”他一下就看穿女孩是换了招数来让他分心,道心又坚定了。
但女孩却摇了摇头,“不是,主要是我真的站不住了。”
乔初动了动被祁斯砚捏着的手腕和另一边脚腕,示意他看一下他们现在的姿势。
祁斯砚这才注意到,乔初左手被他拉着,右脚也高抬着被他握住,只有一只脚立在地上,支撑着她整个身子。
而她已经以这样金鸡独立的尴尬姿势站在这有一会儿了,也是该站不住了。
乔初这话的可信度很高,信她的人中却不包括祁斯砚。
他才不信拥有那样身手的人底盘会不稳到连单脚站立这么一会儿都不行。
她绝对是换了套路想骗他!
“不可能。”祁斯砚冷声拒绝,坚决不会被骗!
他哪里知道,乔初是真的没说谎。
这具身体的底子太差,今天被乔初这么高强度的折腾下来,早就被掏空了体力,这会儿是真的站不住了,左脚也已经抖了好久了。
眼看着灵力没了用,身体也要支撑不住了她才不得已对祁斯砚开了口。
可祁斯砚根本不信她。
他拒绝的话音刚落,乔初又是一个摇晃,终于是支撑不住,要往侧边歪倒。
但因为她的左手和右脚都在祁斯砚的手中,她刚有歪倒的趋势,祁斯砚还以为她又想挣脱,手上也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
乔初本就重心不稳,就是这么一拉,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地往祁斯砚的方向扑去。
随着女孩的惊呼声响起,祁斯砚只感觉鼻间一股好闻的清甜馨香袭来,随后怀中就砸下一抹温热柔软。
意识到怀中是什么,他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僵住,一股陌生的燥意自心底升起。
祁斯砚蹙眉,低头,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女孩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能十分清晰细致地看清乔初的脸。
女孩长得确实很美。
鹅蛋脸,杏仁眼,小翘鼻,精致小巧的五官和流畅的面部轮廓。
皮肤白皙细腻,白中透粉,是气血十足的美感。
一双杏仁眼黑白分明,眼角圆圆的,眼尾下垂,满是无辜。
眉眼都是略弯的弧度,卧蚕饱满,天生笑眼。
十分符合东方古典审美的长相,身上又自带干净飘逸的气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人时,满是破碎感。
这种没有任何攻击力的美,让人看着她时总会忍不住升起保护欲,甚至能够原谅她所有的过错。
和她那凌厉干脆的身手简直是极致的反差。
但也是这种反差让祁斯砚在想要报复她之余还多了几分探究。
“放开我!”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这声音中却盈着哭腔。
祁斯砚一怔,只见女孩眼中有隐忍和泪光,看着实在可怜,让人心生不忍。
祁斯砚眸光幽深,喉结微动,坚定冷硬的心却在接收到女孩那示弱的泪光后,难得有了松动——
他松了手。
乔初坐在祁斯砚的腿上,摸着自己刚才撞上祁斯砚胸肌而把她疼哭了的鼻子,惊讶抬头。
嗯?他居然吃这套?
但乔初并未多加研究验证。
她见祁斯砚完全放开了对自己手脚的桎梏,眸光一闪,动作灵活地从祁斯砚的腿上跳了起来,趁着他不注意拿起他腿上的匕首就往长廊外跑。
一套动作连贯到不带任何犹豫。
反正她刚刚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到匕首,打不过他就打不过,丢脸就丢脸吧!赶紧跑才是真的!
祁斯砚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乔初跑的方向,表情十分淡定。
两秒后,他又一次气笑。
“乔初!”男人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咬牙缓慢地吐出这两个字。
这是第二次了。
想再从他面前溜走?
男人冷笑。
倏地,他从轮椅上起身,转身大步而迅捷地朝着女孩离开的方向而去。
乔初知道祁斯砚的实力,拿了匕首后就死命往长廊出口奔去。
可她跑了好一会儿了,却没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动静。
她皱眉,按理说祁斯砚的反应不可能这么慢。
她脚下速度不减,想着快速回头去看一眼究竟身后是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做出反应。
可她才刚一回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
“啊!”
乔初瞪眼,惊得大叫出声。
祁斯砚已经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拎小鸡似的拎到了墙边,而他高大的身影就这么往她面前一杵,一把将人牢牢地摁在了墙上。
男人面色冷沉,身上的气压更低,整个人像座大山似的就要俯身往下压,黑沉的脸上满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乔初脸色一白,知道这回是真的要完了。
打又打不过,灵力用不了,骗也阴差阳错地装可怜骗过一次了,这次他肯定不会再信。
只能等死。
既然已入穷巷,她干脆两眼一闭,硬气地放下经典一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话说得气势十足,完全就是乔初见气氛到位了脱口而出。
说完后,她看着祁斯砚的脸色,突然反应过来。
他他他不会真的要杀了她吧?
不是,她只是说说而已的,真不想死啊!
乔初慌了。
于是, 那志气十足的话才刚说完,祁斯砚就看到女孩颤着睫毛,微微抬眸,那双翦水秋瞳注视着他,脸上的坚定荡然无存,此刻满是讨好试探地对着他一笑:
“那个,要不……”
乔初向来是能嘴上认怂就绝不让自己的身体受一点苦的。
而且她本来就在轮渡上伤了祁斯砚,更别说她还知道他这腿没瘸的秘密。
她如今没了灵力傍身,在祁斯砚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肯定不能硬碰硬。
可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打断——
“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