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平时给你吃的好用的好……
我猜老头那时候就起疑心了……他就试探我家里还有没有钱,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那死老头的心在哪儿,我和你爸都清楚!
你爸就觉得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
我找了个借口,把死老头子支到农村去了。
我和你爸就想法把东西弄出去了。
市里的自来水厂你知道吧!
后边是一块荒地,大家都说那是乱葬岗。那里好几个慌坟!
那地方没人愿意去。
据说那块那个大土包底下埋了老多人了,都是那些年小本子杀的人。
那里有个坟还有碑,年头挺多的了,碑看不清楚了。
那个姓挺清楚的,是李字。
就是那个坟往正北走五米,有个土包儿。
东西都在那里埋着……
我们也留出来一些,就在你爸的床底下……”
“你说是床底下的金砖和存折吗?
我小时候就知道的!”苏铃兰赶紧接过话来。
“都拿出来!不能留给那两个畜牲……
你一定把东西收好……”
苏奶奶又接着嘱咐苏铃兰,旧床底下的存折和金条就能够她生活了。
乱葬岗的东西轻易不要动。
那些东西要是没有地方藏,让人发现了,那就是杀身之祸。
应该是死老头子和苏炳正说过家里可能有贵重的东西,所以苏炳正这些日子一直问她,东西在哪里。
但是他也不能确定一定有。
苏奶奶让苏铃兰赶紧带着存折回黑省。
下乡当知青是苦。
当时听说她下乡的时候,苏奶奶没呕死了。
但现在想想未必是坏事。
离那两个畜生远点,想害她也害不着。
苏奶奶让他回去过好自己的日子,千万不要张扬。
苏奶奶特别后悔。
他想着怎么着也是亲大伯,就是对他们不好也不至于想要他们的命。
可是现在看来,是恨不得吃了他们的骨头渣子都不知足。
苏奶奶后悔自己引狼入室。
至于苏启亮,之前的时候苏铃兰没回来,她怕苏炳正狗急跳墙,就没敢告诉孙子,也是能有办法治那个畜生的。
而且在她家的仓房东墙壁上,南头下数第5块砖,再往上数五块砖。
那块砖是活动的,里面有一个张存折和三根金条。
这些东西是她离开苏家时大少爷给她的。
那钱到期了,她就取出来,连本带利的再存进去。一直是这样的,如今钱也不少了。
她原本打算这笔钱也有苏炳正一份的。
事到如今,怎么可能还有苏炳正的。
这些东西就让她和启亮一人一半。
现在她让苏铃兰保管这些钱和金条。
启亮还太小了,钱到他手里也留不住。
等他长大了,用这钱给他娶媳妇。
现今的副厂长,贺宏斌,帮着苏父进厂的人就是他。
当年大少爷救过他的命。
苏奶奶是人老了,但是心没老,她明白着呢。
启亮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他知道孩子身上有伤。
启亮是工厂的子弟。
就让启亮去厂委办公室一跪。
就说求厂里,给他一条活路。
厂里是不会不管的。
只要闹腾几回苏炳正两口子就不敢怎么样。
贺副厂长肯定会暗中帮忙。
一个男孩子今年都7岁,再过个几年,慢慢的也就长大了。
苏奶奶让苏铃兰不用管启亮。
管好自己就行。
那些年他们一家没少借铃兰的光。
就是提前买的粮食,那时候粮食也涨价了,要是没有大少爷的钱,他们家买不起。
他们老家村子也饿死了不少人的。
苏炳正当时家里也没有粮食,全靠着他们的接济,他们一家才活下来。
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一点都没有感恩。
启亮跟着苏铃兰也没少吃好吃的。
他给铃兰当弟弟也不亏……
苏奶奶说完这句话气喘的不行。
苏铃兰赶紧给她按压了几个穴。
老太太眼瞅着就舒服了一些。
“奶,我碰到了一个有能耐的人。
这是我跟他学的!
你是不是舒服多了……”苏铃兰报喜不报忧。
其实她也没有啥喜可报。
就胡编乱造的说那些事。
比如说学校缺老师,她报考了。
她现在当小学老师呢。
春播秋收的时候也会干活,但是干的不多……
老太太也真信了。
明显的看着她放松了。
其实这未必是好事。
人有一份意念支撑着求生欲会强一些。
如果是无牵无挂的……
苏奶奶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时了。
说不定随时都可能去了。
病房满门被大力的推开。
苏启亮跑的一头汗,捧着一碗鸡蛋羹回来。“姐,我求大师傅给做的!
奶,你快尝尝!”
苏奶奶知道这孙子是真心想孝顺她。
苏启亮眼巴巴的喂苏奶奶,就盼着她多吃两口。
可是老太太真的吃不下。
苏铃兰趁着老太太吃东西的时间,她去找了医生。
一听说她是苏李氏的家属,办公室内的医生全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苏铃兰明白是为什么!
苏炳正是把老太太扔在这里就不管了,满屋的屎尿味。
苏铃兰就当没看明白,态度非常诚恳,说自己刚从农村回来,她是下乡的知青。
她想知道奶奶的病情了。
她想尽一切努力给奶奶治病。
苏铃兰的话让大夫脸色好一些了。
其实大夫说的和苏铃兰预想的差不多。
再一个医生说,如果苏奶奶刚进医院的时候积极用药,能比现在的情况好一点儿。
但是家属说经济困难,总是续不够押金。
苏铃兰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作为厂子的家属,苏奶奶的医药费只能报销一半,另一半就需要自己家花钱。
苏炳正不舍得拿钱呗。
苏铃兰和大夫说,她立马就去续押金。让大夫不用顾虑,该用药就用药。
大夫一看苏玲兰是真的难过,还安慰了她几句,好好照顾老人家吧。
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头过得舒坦一点。
苏铃兰连连点头,她说回家去拿衣服和褥子,给老人家都换干净的。
大夫见苏铃兰是真想对老太太好,不免就多说了几句。
他说原来那病房里是有一对母子的,人家的儿子可孝顺了,老太太特别羡慕。
苏铃兰很理解苏奶奶的想法。
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孝顺呢?即使她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失望,他也希望在最后一刻看到孩子能够悔改。
苏铃兰觉得应该满足苏奶奶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