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正趴在九州商会顶楼拨算盘,闻言抬头:“不是宁宁的主意哦。”她指向屏风后,“是太子哥哥说,坏人最怕没钱。”
屏风后传来茶杯轻磕的声响。太子放下密报,唇角微扬:“孤只是好奇,药王谷的‘万金诊帖’,何时变成商会的收购契了?”
幼宁眨眨眼,从桌底拖出个麻袋。袋口一开,金灿灿的灵芝糖倾泻而出,每块糖纸上都印着不同世族的徽记!
“谷主爷爷说,这叫‘糖衣炮弹’~”
第三日黄昏,药王谷门前跪满了求药的权贵。
大长老杵着灵芝杖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勾结南疆害我谷主爱女时……”
“长老恕罪!”某世家家主疯狂磕头,“我等愿献上全部家产!”
“谁稀罕你们的臭钱!”谷主突然冲出山门,怀里抱着个紫檀匣子,“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万金诊帖!”
匣中黄绢展开的瞬间,全场哗然——竟是二十年前皇室赐婚的诏书!而婚约双方赫然是……
“药王谷大小姐与镇北军少帅?!”
幼宁嘴里含着糖丸,含混不清地问:“所以宁宁的爹爹妈妈,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呀?”
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玄色大氅扫过台阶积雪:“嗯,就像……”
他忽然弯腰,从幼宁荷包里摸出块糖:“这松子糖本该是孤的聘礼。”
腊月祭天大典上,皇帝亲自为幼宁披上七凤氅衣。
当内侍宣读封她为“永安郡主”时,老太君当场昏厥——这封号分明是在打永安侯府的脸!
幼宁踮脚去够皇帝腰间玉佩:“陛下,宁宁能用这个换糖吃吗?”
满朝文武吓得腿软,皇帝却大笑解下玉佩:“朕的私库随你挑!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太子,“有人已经把国库钥匙当定情信物了吧?”
太子面不改色地拎起幼宁的后领:“儿臣告退。”
回府马车上,幼宁扒拉着国库钥匙数糖:“一块、两块……咦?钥匙上怎么刻着‘聘’字?”
太子忽然捏住她沾着糖渣的脸蛋:“知道国库有多少银子吗?”
幼宁摇头,发间绒球跟着晃呀晃。
“够买三千万盒松子糖。”太子松开手,在她懵懂的目光中轻声道,“所以,要不要当孤的小太子妃?”
车外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偷听的萧铁山从马上摔了下来。
正月初一的朝阳还未升起,永安侯府的大门便被羽林卫撞开。
老太君披头散发地被拖到院中,看着幼宁一身七凤氅衣站在台阶上,身后是捧着圣旨的礼部官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还未念完,老太君突然暴起扑向幼宁:“老身跟你拼了!”
哗啦!
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萧铁山拎着铜盆冷笑:“省省力气,待会儿还要接旨呢。”
幼宁蹲下身,将冻得发抖的老太君扶起,小手在她腕间一搭:“外祖母肝火太旺,宁宁给您扎一针?”
金针寒光闪过,老太君惊恐地发现自己竟发不出声音了!更可怕的是,这手法与那日幼宁对付紫袍人如出一辙!
“别怕。”幼宁在她耳边轻声道,“宁宁只是不想听您骂娘亲。”
礼部侍郎清了清嗓子继续宣旨:“……永安侯府勾结南疆,罪证确凿,今褫夺爵位,全族流放!”
虞婉清是在囚车里接到断亲书的。
“这是什么?”她嘶哑着嗓子问。
押送的羽林卫嗤笑:“永安郡主亲手写的,陛下还盖了龙印呢。”
粗糙的黄麻纸上,幼宁歪歪扭扭的字迹格外扎眼:
「虞婉清不是宁宁的姨姨啦,以后她的生死都与宁宁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