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放宽心,少将军他未必对那相府四小姐有心,昨晚为了寻姑娘,他彻夜未眠。况且林相爷虽然势大,但林玉颜怎及您,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皇家的血。”
陆梵音轻轻“哦”了一声。
沈清梦的生母是已故的皇姑姑悠乐公主,陆梵音小时候就听闻,沈清梦与自己生得极为相似,却没想到两人长大后,居然已经酷似到连贴身婢女都分不清的地步。
“我……,可能落水时,头撞到了河底的石头,许多事……,不太记得了。”陆梵音揉着脑后的伤,虚弱合上眼。
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以沈清梦的身份,躲在将军府中,一来可以避开殷凤城的搜捕,二来,也可以养精蓄锐,以待时机,东山再起。
只是……,这霍星河,从边境初遇时就看她不顺眼,再加上后来被她寻了错处,当朝扒了裤子,打了屁股,心里必定早就恨死她了,估计平日里对待与她生得一模一样的沈清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耳畔,碧喜“啊”了一声,“姑娘!您不记得我不要紧,不会连少将军也给忘了吧?”
街边卖的话本子里,常有失忆的桥段,却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家姑娘身上。
陆梵音轻轻摇了摇头,“他,我还是认得的。不如你挑些重要的先说说,比如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如何待人接物,免得待会儿见了旁人,生了不必要的麻烦。”
碧喜一阵难过,姑娘实在是命运多舛。
“是,姑娘。”
她忍着哭腔,飞快想了想,“姑娘您,从小就体弱多病,胆子小,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特别……特别……特别柔弱……”
“我柔弱?”陆梵音沉思了一下。
柔弱也好,沈清梦与陆梵音截然相反的性子,刚好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好吧,本宫特别柔弱。
她虚弱地重新闭上眼。
碧喜接着悄声道:“姑娘千万要记得啊,咱们无依无靠,在这将军府里,一定要处处谨言慎行,尤其是有主母身边的人在时,更要小心,万一落了错处,着了话柄,必是要被折腾个三五日,饿饭抄经都是常有的,挨打也……也不是没有过。”
陆梵音蓦地重新睁开眼,眸光微寒。
霍星河生母十年前就过世了,霍将军常年驻守边关,府中是继室王氏掌家。
想必沈清梦无权无势,又占着少将军夫人的位置,惹得王氏碍眼,巴不得她早点死。
她眼底寒芒一敛,“难道……,我被人欺负,霍星河他不知道么?”
碧喜扁着嘴:“知道又如何?少将军自小就野惯了,半年在边关带兵,半年回朝中宿卫,住在营中,一年也不来几次后院,这次若不是奉旨迎平妻,他还不回来呢。”
说完,瞧见陆梵音脸色不好看,又赶紧扇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奴婢该死,让姑娘难过了。”
“所以……,我们成婚三年了吧?少将军他……,在我这儿住过吗?”陆梵音比较关心这个。
她可不想跟霍星河那个疯狗上床。
“没……,一次都没……”碧喜低着头,十分丧气。
陆梵音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倒是容易应付多了。
“无妨,你说实话是对的,免得我一厢情愿地做人家的娘子,平白给人笑话。”她摸摸碧喜的脑瓜顶,算是来自长公主的恩典。
碧喜难得见自家姑娘如此通透,抬头惊喜道:“姑娘这是想开了?”
陆梵音笑笑:“想开了,护城河的水,那般的凉。我泡了一整夜,自是已经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