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5

“苏总?”

江涛手里的铁锹咣当落地。

“是在叫苏念吗?还有,你是哪位?”

从提出振兴村子的计划以来,都是村长在跟我秘书小陈对接。

江涛不认识他也正常。

可小陈根本无心搭理他。

我的伤势很重,他夺过铁锹想挖出我送去医院。

我却摆摆手。

他顿时会意。

“施工队和医疗队都过来!”

一声怒喝。

提着药箱的医生开始给我止血做伤口处理,壮汉们夺过铁锹准备挖土。

“不行!这是咱们村的命脉,你们要动也得先请示村长和各位族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涛没时间反应。

下意识上前阻拦却被一脚踹翻在地。

“去你的吧!”

小陈一铁锹给他脑门拍出血,“请示你奶奶个腿!等我搞定这茬再替苏总收拾你!”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群刁民堵住嘴,捆了扔上车啊!留在这儿碍事吗?”

施工队里的都是做惯苦力活的壮汉,人多势众很快就控制住了几名年轻村民。

连同吵吵嚷嚷的江涛一起,捆巴捆巴扔上了大巴车。

包扎好伤口,吃过止疼药,我总算有力气开口说话。

“苏总,我必须马上送您去医院。”

说着小陈就拦腰抱起我,我却拍拍他的手臂。

“让他们继续挖,我女儿…”,我哽咽着,“我女儿的棺材还在下面。”

男人一怔,“有血包吗?”

“有。”

医疗队匆忙从保温箱里掏出输液工具。

“给苏总挂上,再拿条毛毯给她保温。”

“施工队别停下继续挖。”

很快,棺材的全貌重新露出地面。

我双眼死死盯着棺材板,直到掀开的缝隙越来越大,腐臭味也越来越浓。

心一点点沉进谷底。

这么浓重的臭味,萌萌的尸体也许已经烂得见骨。

众人纷纷掩鼻,我却挣脱了小陈的搀扶,手脚并用爬到土坑边。

掀开棺材里的白布,煞白小脸让我的心瞬间揪紧。

没有腐烂,萌萌浑身上下没有伤痕。

“小陈!小陈过来搭把手!”

我用尽全力呼喊,男人迅速靠近。

“你也闻到臭味了吧?”

他皱眉点点头。

“可我女儿的身体却没有腐烂,这是咋回事?”

翻开萌萌的衣角,竟发现一只完整的老鼠骨架。

凑近一闻,那腐臭味中还夹杂着尿液的腥臭。

萌萌腿间的黄渍便是证明。

“苏总,棺材底部有个小洞。”

伴随着一声惊呼,施工队的男人们陆续开口。

“苏总,我发现了一根没把手的螺丝刀,小姑娘应该是用这个钻洞呼吸的。”

“苏总,她身体还有余温。”

“苏总,她还会呼吸。”

接连的喜讯让我差点哭出来,我费力靠近果然在萌萌鼻间探到气息。

也许是天公见怜,不忍看我们母女生离死别。

也许是萌萌的求生意志强烈,笃定我会回来救她,宁可吃老鼠喝尿也要活下去。

“快,快把孩子送去医院…

心口绷紧的弦突然断裂。

我只来得及说完这句,就倒在小陈怀里昏死过去。

5

“抱歉苏总,我们没看好那群刁民,让他们跑了。”

睁开眼,床边的小陈面露愧疚。

“现在他们说您破坏风水,聚集在村里祠堂要您给个交代…”

“随他们去。”

此刻我心心念念的只有萌萌。

被送进县城医院后,我因为失血过多一直昏迷,反复梦到萌萌在棺材里挣扎的惨况。

如今看她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缓,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幸好孩子够机灵,求生意志也强。

医生不禁感慨,“凭着极其微薄的空气,和吃老鼠肉喝尿撑了三天。”

“你们发现她时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再晚点孩子就撑不住了。”

是啊,到现在我都觉得像在做梦。

柴房乱扔的生锈螺丝刀,被封进棺材前溜进去的老鼠,居然救了萌萌的命。

之前跟她讲过沙漠旅人靠喝尿续命的故事,她一直都没忘记。

生命的尽头她仍相信我会来,所以一直在等。

很庆幸,我没让她失望。

想到这儿我擦干眼泪,扭头看向医生。

“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

“说不准。”医生无奈摇头,“毕竟孩子缺氧太久,脑部受到损伤…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什么时候睁眼就看她的造化了。”

“有可能一天,一周,甚至是一年…”

“也有可能这辈子都…”

一瞬间,我从失而复得的天堂跌进地狱。

要不是小陈扶住我,我差点站不稳跪倒在地。

“苏总,您头上还有伤要注意身体。”

小陈安慰我,“这时候萌萌最需要您的陪伴和鼓励,您可不能倒下。”

“我不会。”

强撑着身体站直,我艰难从病床移开目光。

“这几天我要留在这里陪萌萌,你给村长打个电话,就说振兴计划取消。”

“再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准备打官司。”

——

住院第五天,我终于可以拆绷带。

萌萌依然昏迷着,皮肤血色充盈看起来仿佛只是在沉睡。

心口一阵抽痛。

我揉揉发涩的眼眶,打算下楼买杯咖啡提神。

这几天我大半时间都在陪女儿,给她搓热双手,讲小时候的故事给她听。

床头的野花是我亲自采的。

希望她最爱的栀子花香能刺激她的反应。

可刚买完咖啡,在门口等小陈的车。

却被迎面奔来的男人一把打掉纸袋。

“你还享受上了?”

江涛头上缠着纱布,浑身淤青看起来有点可笑。

“都怪你弄断了我们村的风水命脉,否则大老板怎么会终止振兴计划?”

“厂子不建,楼房也不翻修了,村口那条泥路本来可以铺沥青的!”

“村长和族老在祠堂等了你一整晚,因为你没来我还被暴打一顿…苏念,这事儿必须给我个说法!”

男人青筋暴起,伸手要来拽我。

却因负伤被我用力推开,一屁股跌倒在地。

“没什么可说的。”

“你们活埋我女儿打生桩,又企图杀我灭口…我还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来找我了?”

甩开他我转身要走,小腿却被死死拽住。

“跟我回去!”

男人不依不饶,“你犯的错没理由要我来背!阿娟还怀着孕,村长说你不回去他们也得受罪!”

“关我屁事!”

我猛地用力踹向他两腿之间,男人惨叫连连。

“我没空跟你们这群刁民掰扯,现在最重要的是等萌萌醒来…”

话音未落,隔壁小巷突然窜出几个黑影。

一个捂嘴,一个反扣双手,一个抱腿。

“打晕了扔上车完事,族老还在祠堂等我们呢!”

猛地一惊,村长佝偻的身影竟闪现在眼前。

“苏念,这回我可不能让你跑了!”

“等回到村子,我们会抽干你的血来浇灌土地,这样也许能祈祷大老板回心转意。”

男人笑得面容扭曲。

“上回你能提前请人充场子,这次呢?”

早晨六点,周边的商铺还没开门。

我所处的位置正是咖啡店的视觉盲区,嘴被堵住根本发不出求救声。

唯一能指望的小陈却迟迟没有回来。

眼看就要被拖进面包车,突然耳边响起尖锐刹车声。

抬腿那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小陈紧握棒球棍一打一个准,当初聘请出身少林的他当秘书果然没错。

“又是你?”

江涛吓得转身想跑,却被男人扯住后脖颈拽了回来。

棍子末端抵在胸前,他欲哭无泪。

“你…你不是苏念花钱请来的吗?这样的身手,她哪来的钱雇你那么久?”

小陈没有回答,扭头询问我意思。

村长吓得尿了裤子。

定睛细看,更是当场瘫软。

“陈…陈秘书?您是陈秘书?”

“那苏念…”

“啪”地一巴掌抽在村长脸颊,小陈眯起眼。

“狗东西,苏总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

“我已经报了警,你们等着吃牢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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