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消失了三天。
这三天,傅承砚动用了所有关系,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第四天,我算准了时间,出现在傅家老宅门口。
我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看起来狼狈不堪。
傅承砚看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猩红的眼眶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年安呢?”他声音沙哑。
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直地倒向他。
他下意识地接住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他们把年安带走了……”我埋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们说,只要你放弃给月吟做移植,他们就把孩子还给我们……”
傅承砚的身体,瞬间僵硬。
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在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承砚,我们不要给月吟移植了好不好?年安是我们的儿子啊!我不能没有他!”我抓着他的衣服,苦苦哀求。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我的心会在这片死寂中停止跳动。
然后,我听见他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声音说:“知意,月吟的病,不能再等了。”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
我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你要放弃年安?”
他别开脸,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会找到他,我发誓。但月吟……”
“够了。”我打断他,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傅承砚,你说的对,我们这种疯子,才应该一起下地狱。”
我转身,一步步走回傅家大宅。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傅承砚没有追上来。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当我走到玄关处,正要换鞋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客厅的镜子里,映出了我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泪水,没有绝望。
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计的寒意。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地勾起嘴角。
傅承砚,你以为你赢了?
不。
我回来,不是为了求你。
而是为了,亲手把你拉进地狱。
这场戏,我才是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