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踉跄着扑到门前,纤细的手指疯狂拍打着厚重的木门,指甲在门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裴砚!你不能这样!”她嘶哑的哭喊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放我出去!让我见她们最后一面……求求你……”
门外一片死寂。
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却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远处渐渐消失的脚步声。
裴砚真的走了。
“为什么”她蜷缩在门边,泪水浸湿了衣袖。
房间里的烛火轻轻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
窗外隐约传来更鼓声,提醒着她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姜虞的哭声渐渐低弱,最终变成了无声的啜泣。
她的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喉咙也因为长时间的哭喊而火辣辣地疼。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时,她已经哭得脱力,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姜虞恍惚听见远处传来钟声。
那是刑场的丧钟
姜虞的意识沉沉浮浮,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抱起,裹进了一件宽大的披风里。
那人的手臂结实有力,胸膛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被抱着穿过长廊,耳边是稳健的脚步声,随后是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沉闷声响。
她的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只能隐约听见窗外嘈杂的人声,似乎是在议论什么。
“……姜家女眷……”
“……午时问斩……”
“……是叛国罪……”
这些零碎的字眼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脏,她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那人抱着她,一路上了某处高阁。
“看最后一眼吧。”裴砚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姜虞缓缓强忍着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被裴砚抱在怀中,正站在阁楼的窗前。
而窗外——正是刑场!
她浑身颤抖,看见刑场上,从小照顾她的奶妈正被按在断头台上。
“奶娘!”她撕心裂肺地喊出声,却被裴砚一把捂住嘴。
“嘘……”他的声音冰冷而残忍,“你想让朝廷发现你还活着吗?”
姜虞的泪水滚烫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下一秒,刽子手的刀光一闪
“不!”她的哭喊被裴砚的手掌死死堵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一个接一个,从小伺候她的丫鬟们被押上刑台。
她认得每一个人的脸——那是从小陪她长大的春桃,是总偷偷给她带糖的夏荷……
每一刀落下,姜虞都剧烈地颤抖一下,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仍能看见鲜血喷溅的场面。
裴砚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半点声音。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每一次崩溃的颤抖。
“记住这一幕。”他在她耳边低语,话语却格外残忍,“从今日起,世上再无姜虞。”
姜虞眼前发黑,终于承受不住,昏死在他怀中。
最后的意识里,她听见裴砚冷淡的声音:“带回暗门,好生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