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已恢复从容:”陛下莫忘,匈奴二十万大军尚在边境。若此刻封侯,待大战爆发时,又当如何封赏?岂不惧功高震主?”
雍舜帝寸步不让:”若贾洛真能击退匈奴,赐他异姓王爵又何妨?”
“老臣反对。”太上皇沉声道,”赏罚过重反害其性命。”
满朝文武随之跪谏,阻挠封侯之事。望着众人与太上皇的坚决态度,雍舜帝攥紧双拳,胸中翻涌着无奈与愤懑。
每逢他想有所作为,无论对错,太上皇必率群臣阻拦。
雍舜帝闭目平复心绪,转而问道:”依太上皇之见,当封何爵?”
“贾洛已授昭毅将军,再加一等伯爵足矣,不算辱没其功。”
本朝爵制分宗室与功臣两类。功臣爵分五等:公、侯、伯、子、男,各分 。非军功不得封爵,非特旨不予封号。爵位或终身,或世袭,皆凭诰券为凭。
然两圣临朝,明争暗斗,致使封爵之事常有变数。如今贾洛受封一等伯爵兼昭毅将军,正是两相角力的结果——太上皇未全胜,因贾洛终获爵位;皇帝亦未如愿,未能赐其侯爵。
雍舜帝心念电转,不再纠缠:”传旨,封贾洛为一等伯爵,领昭毅将军职!退朝。顾千帆,随朕来!”
“臣遵旨。”
顾千帆随雍舜帝步入养心殿,皇帝将圣旨递给他:”你亲自去给贾洛宣旨,朕特准他站立接旨,入朝不必跪拜。”
“再把今日朝堂上,朕欲封他为一等侯爵却被太上皇阻拦之事,如实相告。”
顾千帆躬身领命:”遵旨!”
雍舜帝沉吟片刻又道:”告诉他,朕准他在大周边境见机行事,望他能挫败匈奴锐气,为大周和谈争取有利条件。”
顾千帆再次应诺:”臣明白!”
带着圣旨离京时,贾府上下早已沸腾如滚水。
“听说了吗?那位威震三军的少年将军,竟是咱们府的洛二爷!”
探春得知消息,眼眶瞬间泛红,心中激荡难平——是哥哥!哥哥不仅活着,还立下战功成了正三品昭毅将军。
黛玉见状轻移莲步,柔声问道:”三妹妹,可否与我说说这位二哥哥的事?”
探春四下张望,压低声音:”林姐姐,我也五年未见哥哥了。从前在府里时,他最爱读书,天资聪颖,旁人读十遍才能记诵的文章……”
“他读一遍就能牢记。”
黛玉眼中闪过好奇:”平日都读些什么书?”
“先前为科举多是四书五经,具体我也不甚清楚。”探春答道。
黛玉托腮凝思。自读过贾洛诗句与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她顿觉天地开阔。这位素未谋面的二哥哥,仿佛能带她看见更广阔的世间。
正出神时,忽觉脸颊微痛。宝钗捏着她打趣道:”颦儿想哪家少年郎这般入迷?连宝兄弟说话都没听见。”
黛玉拍开她的手,垂眸道:”不过思量府里这位二哥哥是何等人物。”
宝玉闻言顿时不快:”林妹妹如今眼里只有那贾洛!这几日听得他消息就魂不守舍,连我的玉都不看了,要这劳什子作甚!”
说着扯下通灵宝玉重重摔在地上。
贾母急得直跺脚:”小祖宗!生气打骂都使得,何苦摔这命根子!”
众人忙不迭围上来劝慰。黛玉望着闹腾的宝玉,心中却只惦念着边关那位少年将军。
……
漠北军营,赵云清点完伤亡,单膝跪报:”主公,大雪龙骑阵亡七人,伤十三;燕云十八骑阵亡八人,伤十七。”
贾洛默然颔首:”妥善安葬烈士,全力救治伤员。”
沙场白骨如山积,贾洛明白,征战杀伐本是兵家常事,可眼前这些折损的大雪龙骑与燕云十八骑,皆是他耗费心血栽培的精锐。
眼见伤亡惨重,贾洛心头不免泛起阵阵刺痛。
“叮~恭喜宿主达成漠北万人部落首胜,获得谍纸天眼,三千背嵬军,以及谍纸天眼统领楚乔。”
“系统已自动补全受损的大雪龙骑与燕云十八骑。”
贾洛眼中精光一闪,谍纸天眼?
此乃大魏王朝的暗夜之瞳,下设隐、杀、兵、银四宗。
隐宗执掌情报网,杀宗专精武艺谍训,兵宗研制兵器 ,银宗则操持产业,为其余三宗供给钱粮。
如今这谍纸天眼尽归他手,莫非意味着所有密探皆听命于他?
贾洛不知,就在他获得谍纸天眼的刹那,大周王朝从王侯将相至市井百姓,无数人骤然掌握了谍纸天眼的秘术。
更有一粒信仰的种子深植众人心间,那种子之名,正是贾洛。
自此刻起,他们的宿命便是为贾洛生,为贾洛死,永生永世效忠于他。
贾洛胸中热血翻涌,得此助力,往后行事必将如虎添翼。
贾洛沉声低喝:“三十里外,召唤楚乔。”
“召唤已成,楚乔正疾驰而来。”
诸葛孔明问道:“贾洛,如今你麾下已有子龙与谍纸天眼,接下来有何打算?”
贾洛仰首望天:“初至漠北,只为建功立业。可如今大周两圣并立,我身为贾家弃子,四王八公十二侯同气连枝,岂会容我轻易受封?”
他眸光骤冷:“但我贾洛绝非甘居人下之辈!先劫匈奴粮草,再横扫漠北,杀到无人敢质疑我的军功!”
白起朗声大笑:“好!大丈夫正当如此!直取匈奴单于首级,当作蹴鞠来踢!”
秦始皇沉吟道:“贾洛,何不趁势一统漠北?”
贾洛摇头:“眼下我算上背嵬军仅八千兵马,守土尚且不足。漠北地广人稀,易攻难守,匈奴占尽地利。至于大周……”
他嘴角浮起讥诮:“那群酒囊饭袋,江山送到眼前也接不住。此刻我等浴血奋战,那太上皇与皇帝怕还在勾心斗角。国难当头,只知内斗,可笑至极!”
“哒哒哒——”忽闻马蹄声急,一骑绝尘而来。
贾洛凝目望去,来人正是悬镜司千户顾千帆。
顾千帆风尘仆仆近前,双手奉上圣旨:“一等伯昭毅将军接旨,皇上特恩,准将军免跪。”
贾洛眉峰微扬——这雍舜帝,倒有几分意思。
顾千帆恭敬地将圣旨呈给贾洛:”昭毅将军,皇上特谕,今后您入宫觐见可免行跪礼。”
贾洛淡然接过圣旨,仔细展开阅览。开篇尽是赞誉其勇武过人的溢美之词,他略过不看,直接关注核心内容:敕封一等伯,授正三品昭毅将军。
须知宁国府贾珍不过是个虚衔的三品威烈将军,贾赦虽有一等将军之爵却无实权。相较之下,贾洛这一等伯兼实权昭毅将军的分量,远非宁荣二府可比。然而这般封赏,仍未达贾洛预期。
顾千帆转述了雍舜帝的口谕,提及太上皇联合四王八公阻挠封爵之事。贾洛眼中寒芒乍现,边境将士浴血奋战,朝堂之上却仍在争权夺利。若让匈奴突破朔方防线,神京危矣。
贾洛随手收起圣旨,心中默念:”召唤背嵬军,于三十里外与楚乔会师!”
顾千帆告辞道:”下官还需赴大周边境宣旨,先行告退,日后自当与将军会合。”贾洛颔首相送,独自静立等候。
这支传说中的背嵬军,乃岳飞麾下精锐之师。当年朱仙镇一役,五百背嵬军大破十万金兵,令金人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之叹。如今贾洛麾下已有完整建制的大雪龙骑与燕云十八骑,再添三千背嵬军,可谓锦上添花。
马蹄声由远及近,楚乔率领背嵬军飒沓而至。众人齐整下马,单膝行礼:”拜见主公!”贾洛上前扶起楚乔:”免礼。子龙,负责整编背嵬军,遴选各级将领。”
赵云领命而去。楚乔未料主公会亲自相扶,一时心潮起伏。贾洛打量着这位英气逼人的女将,其容貌虽与后世某位演员相似,但沙场历练赋予的凛冽气质,远非戏台演绎可比。
……
大周边境,匈奴二十万大军压境。牛继宗在城头焦灼踱步:”滚石备妥否?火炮可曾就位?”
“回将军,火炮已准备就绪!”
马尚望着黑压压的敌军,忧心忡忡:”老牛,此战避无可避,只是我军胜算渺茫啊。”
陈瑞文长叹一声:”若贾洛能率兵支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眼下这五十万大军,多是老弱残兵与未经战阵的民夫。”
牛继宗紧握拳头:”事已至此别无选择,纵是必败之局,也只能拼死一战!”
“砰!”马尚愤然拍案:”那贾洛不是说要劫匈奴粮草吗?分明是畏战避敌!”
牛继宗沉声道:”顾千户传来消息,贾洛刚歼灭一个万人部落,正在休整。以五千破万骑,即便获胜也必伤亡惨重。此刻要他再劫粮草,实属强人所难。”
陈瑞文咬牙道:”明知必败却要送死,当真憋屈!”
营中将士皆面如死灰。这些年来,大周二圣临朝,四王八公勾结太上皇把持朝政,重文轻武之风盛行。与匈奴交战屡战屡败,大周的脊梁已被生生折断。
……
边境线上,贾洛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匈奴铁骑,眼中燃起战火。
二十万匈奴大军再度压境,这是要全面开战了。贾洛心知大周可战之兵不过三十五万,此战凶多吉少。
“子龙,当年你七进七出于曹军五十万之众。今 我联手,会一会这二十万匈奴铁骑!我率三千背嵬军正面冲阵,你带大雪龙骑与燕云十八骑迂回劫粮!”
赵云抱拳领命。
贾洛长枪高举:”目标匈奴粮草大营,冲锋!”
“誓死追随主公!”三支铁骑分头突进,喊杀声震天动地。
背嵬军大张旗鼓正面强攻,赵云则率精骑悄然绕向粮道。楚乔感受着主公的杀意,浑身热血沸腾——她生来就属于这片战场。
“敌袭!”匈奴大营顿时人仰马翻。贾洛见敌军阵脚大乱,长啸一声:”杀得胡儿不敢南下牧马!”三千铁骑如利刃般刺入二十万大军之中。
贾洛心知仅凭三千背嵬军难以全歼二十万敌军,便采取游击战术,率军冲杀一阵便撤出休整。
待匈奴阵脚未稳之际,贾洛又领着背嵬军如旋风般杀入敌阵。
大周边境城墙上,正当牛继宗等人焦灼不安时,马尚突然喊道:”老牛,快看!”
众将领闻声望去,只见茫茫匈奴大军中,一道身影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银枪翻飞之处,匈奴骑兵纷纷 。战马嘶鸣,枪影如电,二十万大军竟被这少年冲得阵型大乱。
牛继宗难以置信地揉着眼睛:”那…那是贾洛?”
“看装束确是贾洛无疑,可他带了多少人马?竟敢直闯匈奴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