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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收回母亲的嫁妆,温宁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京城也迎来了今冬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

雪后初霁,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这日,温宁正裹着厚厚的斗篷,在自己小院的回廊下赏着雪景。

莺歌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脚步匆匆地进来,脸上带着慌张的表情。

“小姐!相府……送东西来了!”

温宁心下一动。

自从那日汀兰水榭一别,谢景珩并未再派人寻她,仿佛那夜马车上的暧昧与书房对弈只是幻梦一场。

她打开木盒,里面并无贵重之物,只有一张素雅洒金的帖子,以及一支带着冰晶雪屑、开得正盛的红梅。

那梅花姿态遒劲,红艳如火,在素白的雪景映衬下,幽香沁人心脾。

帖子上的字迹力透纸背,龙飞凤舞,正是谢景珩的亲笔:

“城西梅园,红梅映雪,申时初,静候。”

落款只有一个遒劲的“珩”字。

没有命令的口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

仿佛笃定她一定会去。

温宁捏着那支冰冷的红梅,神思恍惚。

红梅映雪……静候……他这是在邀请她赏梅?

那个冷心冷情的谢阎王,竟也会做这等风雅之事?

去?还是不去?

温宁看着手中那支红艳似火、凌寒独放的梅花,又想起那夜书房烛光下他深邃如火、带着侵略性的目光。

一股不甘与隐隐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莺歌,更衣。” 温宁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备车,去城西梅园。”

城西梅园是皇家园林的一部分,冬日里红梅如海,雪压枝头,是京城一绝。

园中果然人迹稀少,只有簌簌的落雪声和梅花的幽香。

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转过一片开得最盛的梅林,便看见一道修长挺拔的玄色身影,负手立于一座精致的石亭外。

他并未撑伞,细雪落在他墨色的发顶和宽阔的肩头,更衬得他侧脸线条冷峻如雕,气质清贵孤绝,仿佛与这冰雪红梅融为一体。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深邃的目光穿透飘落的雪片,精准地落在温宁身上。

看到她那身雪白狐裘,衬得小脸越发莹白如玉,清丽脱俗,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惊艳。

“来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园中显得格外低沉悦耳,如同古琴轻拨。

温宁走近,屈膝行礼:“相爷相邀,不敢不来。” 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谢景珩仿佛没听出她的疏离。

“雪大,亭内备了热茶。” 他侧身,示意她进亭。

石亭内果然暖意融融,石桌上放着红泥小火炉,温着上好的碧螺春,茶香与梅香交织。

两人对坐饮茶,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谢景珩并未多言,只是偶尔抬眼,目光沉静地落在温宁身上,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

温宁则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心不在焉。

这静谧的雪景,这近在咫尺的男人,都让她心绪难宁。

他身上清冷的松柏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墨香,强势地侵入温宁的感官。

“你母亲的嫁妆,解决了?”他明知故问,目光却落在她冻得微红的鼻尖上。

“托丞相的福,有外祖家相助,已无大碍。”温宁谨慎地回答,试图拉开距离。

“苏家待你,很好。”他陈述着,语气听不出情绪,“看来,本相这‘势’,你借得也甚是顺手。” 话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被利用的不悦?

温宁心头一紧,正想解释什么。

谢景珩却忽然抬手,拂去她发髻上不知何时飘落的一片雪花。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耳廓。

“丞相……”温宁惊得后退一步,心跳如擂鼓。

谢景珩忽然起身:“园深处有几株百年老梅,姿态奇绝,可愿一观?”

温宁无法拒绝,只得跟上。

越往深处,人迹罕至,积雪更深。

梅枝横斜,姿态愈发苍劲古朴,红梅在白雪映衬下,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

行至一处僻静的角落,一道丈许高的青砖院墙阻断了去路。

墙内似乎有更盛大的梅景,几枝开得极其绚烂的红梅探出墙头,在风雪中摇曳生姿。

“墙内景致更佳。” 谢景珩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那探出的红梅,声音平淡。

温宁也抬头望去,那红梅确实美得惊人。

但她看着那高耸光滑的墙壁,微微蹙眉:“可惜无路可入。”

谢景珩闻言,侧头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促狭的笑意。

“谁说无路?” 话音未落,他忽然上前一步,在温宁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托住她的膝弯!

“啊!” 温宁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被打横抱起!

“抱紧。” 谢景珩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蛊惑?

下一刻,温宁只觉得身体一轻。

谢景珩抱着她,足尖在覆盖着薄雪的墙壁上借力几点,动作迅捷如豹,矫健如龙,竟轻而易举地抱着她翻越了那道高墙。

风声在耳边呼啸,失重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了谢景珩的脖颈,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

鼻息间全是他清冽的气息和衣料上沾染的冷梅幽香。

稳稳落地,墙内果然别有洞天。

几株虬枝盘结、花开如霞的百年老梅傲立雪中,美不胜收。

但温宁此刻无心赏景,她的心还在为刚才那惊险的“飞越”和此刻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亲密姿态而狂跳不止!

“放……放我下来!” 她挣扎着,声音带着羞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谢景珩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让她更加紧密地贴合在自己怀中。

他低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方才抱得那样紧,现在倒要松开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戏谑的暧昧,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紧紧锁住她因羞恼而涨红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水润的唇瓣。

温宁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挣扎更甚:“谢景珩!你……你无礼!快放我下来!”

她的挣扎在他怀中如同蚍蜉撼树,反而让两人的身体摩擦得更加紧密。

隔着厚厚的衣物,温宁也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惊人热度和那越来越快、越来越沉的心跳声。

一种陌生的、强烈的悸动在她身体深处悄然苏醒。

“无礼?” 谢景珩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

他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带着滚烫的情欲气息:“那天在马车里,本相对你做的……岂不是更无礼?嗯?”

那声“嗯?”带着上挑的尾音,如同羽毛搔刮在心尖,瞬间让温宁的身体僵住了!

那夜马车里失控的拥吻、唇齿间的掠夺、身体深处被点燃的陌生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地席卷了她的记忆!脸颊瞬间滚烫得能煎蛋!

“你……” 她羞愤交加,却一时语塞。

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恼、眼含水光、红唇微颤的模样,谢景珩眼底的暗色瞬间浓稠如墨,

所有的克制,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那夜马车里未曾餍足的渴望,以及此刻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欲火!

他不再给她任何思考或抗拒的机会,猛地低下头,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和压抑已久的炙热情潮,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唇!

“唔——!”

这个吻,比马车里那一次更加狂野、更加深入、更加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

他不再满足于唇瓣的厮磨,灵巧的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长驱直入,疯狂地席卷着她口腔的每一寸甜蜜,吮吸纠缠着她的柔软,带着一种要将她拆吃入腹的凶猛力道。

温宁的脑中再次一片空白,挣扎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抵在他胸膛的手无力地滑落。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他的吻霸道而缠绵,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魔力。

身体深处那股被压抑的悸动被这个吻彻底唤醒、引爆,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毁了所有的理智和防备。

她被动地承受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在他怀中软化、沉沦,甚至开始生涩地、笨拙地回应起来。

细弱的嘤咛不受控制地从唇齿间溢出,如同最诱人的邀请。

得到她的回应,谢景珩的吻变得更加炽烈,更加深入。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另一只手,则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纤细的腰线缓缓上移,隔着厚厚的狐裘斗篷,也能感受到那玲珑的曲线。

他的大掌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拒绝的力量,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嗯……” 温宁浑身剧颤,如同过电一般!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酥麻感瞬间从被触碰的地方炸开,席卷全身!

她下意识地想要弓起身子,却被他更紧地禁锢在怀里。

谢景珩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滚烫。

掌心下那饱满柔软的触感,隔着衣物都如此清晰诱人,彻底点燃了他所有的感官!他不再满足于此!

那只在她后背肆虐的大手,带着急切和不容抗拒的力道,开始探寻她斗篷和衣裙的系带。

温宁感受到他的意图,猛然清醒。

不行!不能在这里!随时可能有人闯入!而且……她还没有准备好!

“不……谢景珩……停……停下!”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躲开他灼热的唇,声音破碎而带着哭腔,双手用力推拒着他滚烫的胸膛。

谢景珩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风暴和被打断的暴躁。

他看着她泪眼朦胧、脸颊绯红、唇瓣被他蹂躏得红肿不堪的模样,那股强烈的摧毁欲和占有欲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粗重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凌乱的衣襟,扫过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最后落回她写满惊惶和抗拒的眼眸。

谢景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猩红和风暴被强行压下,但那份深沉的占有欲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浓烈。

他缓缓松开禁锢她的手,却并未退开,依旧将她困在自己与冰冷的梅树之间。

他抬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柔,拭去她眼角渗出的泪珠,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和宣告:

“温宁,你逃不掉的。” 他的目光如同锁链,紧紧缠绕着她,“本相……要定了你。”

说完,他不再看她的反应,而是俯身,替她拢好被扯开的斗篷,仔细地系好系带。

然后,他再次将她打横抱起!

“啊!” 温宁惊呼。

“抱紧。”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

他抱着她,如同来时一样,足尖轻点,矫健地翻越了那道高墙,稳稳落回墙外的小径上。

仿佛刚才那场差点失控的、在雪地梅树下的激烈缠绵,只是一场梦。

他将温宁放下,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包含了太多未尽的欲望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冷锋会送你回去。” 他丢下这句话,不再多言,转身,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幕与红梅深处。

温宁站在原地,裹紧了还残留着他气息的斗篷,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脏依旧在狂跳。

唇瓣上残留着灼热的触感,身体深处那股被彻底唤醒的陌生悸动如同余震般久久不息。

脸颊滚烫,指尖冰凉。

她知道,有什么东西,从他在马车里强吻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而今日雪地梅园的高墙之下,那场差点擦枪走火的激烈纠缠,更是将剧情推向了不可逆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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