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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阳佳节,天朗气清。长安城南的曲江池畔,早已装点得格外雅致——岸边遍插茱萸,亭台楼阁间悬挂着彩绸,湖面游船画舫往来穿梭,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酒的醇香与糕点的甜意。

太宗携皇后居于主位的画舫之上,文武百官与家眷分坐两侧的亭台与游船中,一派喜庆祥和。李丽质身着淡紫色襦裙,外披一件月白披风,立于湖边的柳树下,目光不时望向入口处,似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沈砚身着青色官袍,手持一支精心挑选的茱萸,快步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殿下久等了。”

李丽质转头,看到他手中的茱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沈丞倒是有心,还记得今日要插茱萸辟邪。”

沈砚将茱萸递到她手中,温声道:“殿下身子金贵,自然要多留意。况且今日曲江池人多,有这茱萸在身,也能图个吉利。”

李丽质接过茱萸,小心翼翼地插在发间,转头看向他:“你也插一支吧。”说着,便从怀中取出另一支茱萸,踮起脚尖,轻轻插在沈砚的官帽上。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沈砚的耳畔,两人皆是一怔,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丝微妙的暖意。沈砚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心跳不由得加快,正欲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丝竹之声——太宗在画舫上招手,示意众人入席。

两人并肩走向主亭,沿途不时有官员上前见礼,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或带着善意的笑意,或藏着隐晦的探究。沈砚心中清楚,经过北境战事与田庄之事后,他与李丽质的关系早已成为朝堂上热议的话题,而长孙无忌等人,定然也在暗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入席后,太宗端起酒杯,对众人道:“今日重阳,恰逢北境大捷,又遇秋收丰收,朕与诸位同饮此杯,共庆这太平盛世!”

众人纷纷举杯响应,一时间,亭台内欢声笑语不断。李丽质端着酒杯,目光却悄悄扫过长孙无忌所在的席位——只见长孙无忌正与京兆尹李元礼低声交谈,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后李元礼便起身,悄悄离开了亭台。

李丽质心中一紧,连忙碰了碰身旁的沈砚,低声道:“你看,长孙无忌与京兆尹方才在密谋什么,李元礼还悄悄走了。”

沈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恰好看到李元礼的背影消失在柳树后。他心中一凛,低声道:“殿下放心,我会留意。今日场合特殊,他们若想动手,定会找机会制造事端,我们多加小心便是。”

正说着,湖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几名京兆府的差役正押着一名衣衫破旧的男子,快步走向主亭。李元礼紧随其后,走到太宗面前,躬身道:“陛下,臣在曲江池外抓获一名可疑之人,此人自称是参与水车打造的匠人,还说有要事要向陛下禀报,关乎沈砚沈大人的性命!”

此言一出,亭内顿时安静下来。长孙无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缓缓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沈砚身上,带着一丝挑衅。

沈砚心中一沉——来了。他起身走到太宗面前,躬身道:“陛下,臣并不认识此人,还请陛下明察。”

太宗皱了皱眉,对差役道:“将人带上来。”

差役押着那名男子上前,男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抬头看向沈砚时,眼中满是恐惧。李元礼厉声问道:“你且如实招来,你所说的关于沈大人的事,究竟是什么?若有半句虚言,定要你性命不保!”

男子颤声道:“陛……陛下,小人是打造水车的匠人……沈大人……沈大人为了节省成本,让我们用劣质的桑木打造水车,还说……还说只要能蒙混过关就行,若是有人敢说出去,就……就杀了我们全家!”

“什么?!”亭内顿时一片哗然。不少官员纷纷看向沈砚,眼中满是震惊与怀疑。长孙无忌适时开口:“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若真如这匠人所说,沈砚用劣质木料打造水车,不仅是欺君之罪,更是置百姓的秋收于不顾!还请陛下立刻彻查!”

沈砚看着那名男子,心中冷笑——这分明是长孙无忌与李元礼设下的圈套,这男子定是被他们威逼利诱,故意来诬陷自己。他刚要开口辩驳,李丽质已先一步走到男子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你说你是打造水车的匠人,那本宫问你,水车的木轴需要用多少年的桑木?铁卯的尺寸是多少?打造时需要经过几道工序?”

男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我……”

“你根本不是打造水车的匠人!”李丽质厉声呵斥,“真正参与水车打造的匠人,对这些细节了如指掌,而你却一问三不知,分明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沈大人!说!是谁让你来的?!”

男子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陛下饶命!公主饶命!小人不是匠人,是京兆府的差役让小人这么说的!他们说只要小人按他们的话做,就给小人五十两银子,还说若是不做,就杀了小人的家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李元礼脸色骤变,连忙上前道:“陛下!此人胡言乱语!臣从未指使过他!还请陛下明察!”

“是不是胡言乱语,一问便知。”沈砚上前一步,对太宗道,“陛下,可即刻传召参与水车打造的匠人前来对质,同时派人去京兆府查验,看是否有此人的户籍记录,便知真假。”

太宗脸色阴沉,对身边的侍卫道:“即刻去办!”

侍卫领命而去。李元礼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目光慌乱地看向长孙无忌,却见长孙无忌微微摇头,示意他镇定。

就在此时,湖边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坐在柳树下抚琴,琴音清越悠扬,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李丽质心中一动——那是她宫中的侍女,是她昨日特意安排在此处的。

琴音渐渐变得舒缓,亭内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沈砚看着李丽质,眼中满是感激——她早已料到长孙无忌会在今日发难,所以提前安排了后手,既为了在关键时刻稳定人心,也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

不多时,侍卫便带着几名水车匠人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京兆府的户籍册。为首的老匠人一眼便认出了那名男子,躬身道:“陛下,此人并非参与水车打造的匠人,小人从未见过他!”

侍卫也上前禀报:“陛下,经查京兆府户籍册,此人确是城外的农户,并非差役,且近日曾在京兆府衙外与李元礼的管家接触过!”

证据确凿,李元礼再也无法辩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饶命!臣……臣是一时糊涂,受了他人蛊惑,才做出这等蠢事!求陛下饶臣一命!”

太宗看着他,眼中满是怒火:“蛊惑?是谁蛊惑你的?!”

李元礼浑身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脸色铁青,连忙起身道:“陛下,臣与此事无关!李元礼血口喷人!”

就在此时,李丽质忽然开口:“父皇,儿臣以为,李元礼不过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之人,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定论。今日是重阳佳节,不宜因这些污秽之事坏了兴致。不如先将李元礼关押起来,待日后再慢慢彻查,也好让众人安心过节。”

太宗深吸一口气,明白李丽质是在给他台阶下——长孙无忌势力庞大,今日若无直接证据,贸然动他,定会引起朝堂动荡。他点了点头,对侍卫道:“将李元礼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今日之事,暂且到此为止,诸位继续饮酒赏景吧。”

侍卫押着李元礼离去,亭内的气氛渐渐恢复如常,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热闹。长孙无忌坐在席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今日不仅没能扳倒沈砚,反而折损了李元礼这枚棋子,还让太宗对他起了疑心。

宴会过半,沈砚与李丽质悄悄走到湖边的柳树下。琴音已停,侍女见他们过来,便悄然退下了。

“今日多亏了你。”沈砚看着李丽质,眼中满是温柔,“若不是你提前安排,我恐怕又要陷入两难之地。”

“我们之间,何须说这些。”李丽质微微一笑,抬头望向湖面,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长孙无忌今日失利,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我们更要小心应对。”

沈砚点头,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笛声悠扬,与湖面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带着一丝缱绻的情意。李丽质静静地站在他身边,听着笛声,眼中满是温柔。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湖面的波光映在他们身上,宛如一幅静谧美好的画卷。沈砚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他都会守护在李丽质身边,守护这大唐的太平,守护他们之间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意。

而此时的长孙无忌府中,长孙无忌正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柳奭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长孙无忌眼中满是狠厉:“沈砚!李丽质!你们一次次坏我好事,此仇不报,我长孙无忌誓不为人!”

他转身看向柳奭,语气冰冷:“传我命令,即刻去联络江南的盐商,沈砚不是想推广水车吗?我倒要看看,没有盐,百姓还能不能安稳度日!这一次,我定要让他万劫不复!”

柳奭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连忙躬身道:“侄儿明白!这就去办!”

一场围绕盐铁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而沈砚与李丽质,尚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已在江南酝酿,即将席卷整个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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