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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的时候，秦斯年叫了一群两人的朋友。
他性格孤僻，更爱独处，但沈清清喜欢热闹，所以一向迁就她。
他单膝跪地，在起哄中拿出亲手设计的钻戒，耐心给她戴上。
旁边朋友们纷纷拍手，高喊。
“亲一个！”
秦斯年也就顺水推舟地亲她。
夕阳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分明是他曾经的梦寐以求。
但他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浑浑噩噩。
沈清清察觉异常，柔声询问：“怎么了？”
秦斯年摇头，并未多话，心中的不安却仍在持续放大。
好像少了一个人。
认识到这点，他猛地抬头，迅速环顾四周。
他的视线掠过一张张熟悉脸庞，却始终不见姜如愿。
姜如愿。
他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眉间染上罕见的急促。
秦斯年挥手叫了佣人，让她去喊姜如愿来。
沈清清不满：“我现在好幸福，不想看到她，太晦气。”
秦斯年只是随口安慰：“乖，听话。”
说话，又去看向花园出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12但见不到姜如愿，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坐立不安。
他想，这样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复她。
他要让姜如愿亲眼见证自己的幸福时刻，日日在懊悔中度过。
等了很久，佣人仓促跑来。
“秦总，姜如愿不见了，哪儿都找不到。”
沈清清挑眉：“阿年，你是不是忘了，她的东西都被扔了，现在说不定还在垃圾场里哭着找，臭死了，你可别让她来啊。”
秦斯年强行压下那股不安。
他面色如常，但在之后的环节态度冷淡，等仪式结束，就匆匆离开现场。
沈清清生了闷气，愤怒砸掉花篮。
秦斯年的举动太反常，她心中忐忑，到晚上，邀请他出门看电影。
她精挑细选了一部爱情片，但忘记浏览梗概。
电影讲了一个富家女对穷小子一见钟情，死缠烂打最后得偿所愿的故事。
那富家女有和姜如愿如出一辙的脾性。
越往下放，秦斯年的脸色就越黑。
沈清清也浑身不自在。
还没播到结局，秦斯年沉着脸离席。
他难得对自己露出这副神态，沈清清急了，边撒娇边道歉。
但也没见他神色好转，顿觉大事不妙。
“怎么了嘛。”
秦斯年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但胸口闷得慌，让他看一切都不爽。
所以甩开她的手，不见过去的温柔。
晚上睡前，沈清清有心勾引，想缓和气氛。
“满三个月了，医生说可以。”
睡衣松松垮垮滑下她肩头，但秦斯年无动于衷。
那股烦闷仍萦绕在他心底。
他合上电脑，语气僵硬：“睡吧。”
等沈清清熟睡后，秦斯年离开房间。
他难得失眠，在花园散步，不知不觉走到姜如愿的住处。
房门没上锁，他拉亮灯，里面空无一人。
房间很小，放不下窄窄一张床。
秦斯年身材高大，连转身都显困难。
况且没有窗户，通风不畅，气息驳杂。
秦斯年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
在看到姜如愿的居住环境后，更喘不过气。
他不是不知道姜如愿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甚至当初是他下令安排，只为羞辱。
但亲眼看到，无法想象她在这里住了整整三月。
秦斯年席地而坐，思绪飘远。
他想起那些过去。
最初他就不喜欢姜如愿。
在认识她之前，就更早地从沈清清口中得知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沈清清受了委屈，爱跑来和他抱怨。
“有钱了不起吗，装得再像，骨子里还不是觉得我们低人一等。”
“姜如愿太过分了，自己不要用的东西扔给我，谁要她的施舍！真把我当好姐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钱，果然还是看不起我！”
“阿年，我们一定要努力赚钱，早晚有一天把他们踩在脚下。”
秦斯年听到抱怨，偶尔觉得很不耐烦。
但每每到这时候，沈清清就会摇晃他的手，柔声细语。
“阿年，那些山区孩子好可怜，等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要多做善事。”
秦斯年的神色柔和下来。
他喜欢沈清清来自骨子里的善良。
默默暗恋她。
但姜如愿的出现打破了平衡。
救她的时候并不知道会是她。
否则不会伸出援手。
他一时好心，却被讨厌的人缠上。
直到母亲欠了巨额赌债，他不得不委曲求全。
恋爱的日子其实不算难熬。
姜如愿的脾气没有如沈清清描述那般差劲。
甚至很黏人，有双会说话的眼泪，看着他时总让秦斯年感到心软。
直到有天，母亲躲在房间哭泣。
他妈说：“斯年，你那个女朋友根本瞧不上我们，也不是真心喜欢你！和她分手，我们不受那种气！妈妈从来没有这样丢过脸！”
沈清清坐在她身旁柔声安慰。
“伯母，没关系，还有我陪着你。”
回忆被电话铃打断。
是沈清清做了噩梦，哭着在找他。
秦斯年准备回去，视线扫过抽屉，看到一本遗落的笔记。
好奇心驱使他打开。
翻开第一页，是姜如愿的日记本。
5.13日：原来他叫秦斯年，我渐渐开始相信一见钟情了。
5.14日：在学校看到他了！好苦恼，怎么才能和他搭上话。
秦斯年一页页往下看，双眼圆睁，僵硬在原地。
怎么，怎么会？
他不相信姜如愿口中的爱情，母亲明明说……
秦斯年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如果姜如愿真的爱他。
姜如愿那么爱他，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