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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苏聿瑾听见苏明轩阴冷的声音:
“去给他喂些哑药,换副面孔,我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沉沦痛苦。”
苏聿瑾猛然发觉自己被吊挂在房梁之上,动弹不得。
苏明轩上前俯身在他耳边,狠辣道:
“苏聿瑾,山匪是假的,但你的下场是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苏聿瑾死死盯着苏明轩,但身上的捆绑的绳索让他难以挣脱,眼睁睁看着自己带上人皮面具,被换了面孔。
不过半刻,霍安澜浑身寒气走进来,盯着苏聿瑾仿若死人一般。
苏明轩瞬间变得柔弱不能自理,跌跌撞撞朝身后霍安澜身上扑:
“安澜,阿轩不过是想让他早些认罪,也好少些惩戒,可他居然不识好歹,还想欺辱我。”
霍安澜满眼心疼的看着面色苍白,额间绑着纱布的苏明轩:
“我的阿轩还是太善良,对待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就得让他吃点苦受点罪,不然我们阿轩就白被欺负了。”
随即,面前霍安澜的脸可怖阴森,手拿刑具,如同地狱恶魔。
脚步砸在地上,步步催命,她站在苏聿瑾面前举起他那双布满薄茧的手,勾唇挑眉:
“阿轩说,你就是用这只手碰的他,既然如此,上拶刑。”
苏聿瑾不断摇头呜咽,手不停摆动,露出掌间的小痣,试图让霍安澜认出自己。
霍安澜在看见时,神色一愣,苏明轩恰好攀上她的小臂,前后摇晃,嘟囔道:
“安澜,阿轩害怕,再说了,他是唯一知道兄长下落的人,兄长被他逼下山崖,恐怕凶多吉少。”
一瞬间,霍安澜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苏明轩身上,柔声安慰,手捂住苏明轩的耳朵,眼神示意死士施刑:
“苏聿瑾那样粗鄙不堪,皮糙肉厚之人,定是命大,有何好担心。阿轩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好自己,养好伤,然后好好出一口恶气。”
苏聿瑾听着霍安澜没有半点担忧的话,满腔期许落空,不由嗤笑一声。
粗鄙不堪,皮糙肉厚,霍安澜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而霍安澜定然也不会想到她口中命大之人犹如丧家犬被吊挂在她面前处以极刑。
下一刻,指尖传来的疼痛让苏聿瑾几乎要晕厥,额间布满汗水。
霍安澜看着他隐忍的脸,神色变得玩味:“倒是能忍。”
话落,霍安澜用匕首极快挑断了苏聿瑾的手筋,一条极长的血痕到达掌间小痣,触目惊心。
曾经霍安澜最喜摩挲的小痣,被霍安澜亲自毁了。
而苏聿瑾被疼痛刺激,不受控惊呼,可哑药让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霍安澜依旧不曾认出他。
但疼痛也让苏聿瑾愈发清醒,使他死死盯着霍安澜把玩匕首的手,听她道:
“阿轩说你威胁他,若是他不听话,就挑了他的脚筋,让他终生难以行走。”
下一刻,霍安澜猛然低头看着他的腿部,变了脸色,阴鸷道:
“既然如此,你的腿,也别想要了!”
此时,死士上前汇报:“主子,您为驸马准备的赏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霍安澜斜眼扫过如同死鱼般的苏聿瑾,将匕首丢在地上,用手帕细细擦去手中血迹,换上一副温润模样,上前牵着苏明轩,径直离去。
汇报的死士被留在远处,等到霍安澜离开后,慌忙将苏聿瑾解绑放下:
“苏将军,小公主派小的来救您。”
苏聿瑾在看见她身上小公主霍云舒的信物后,悬着的心落地,眼前一沉,昏睡一日才醒。
睁眼的瞬间,苏聿瑾强撑着穿上官服,手拿兵符,径直坐上上朝的马车。
一路上百姓议论声清楚传到苏聿瑾耳中:
“二公主和驸马实乃绝配,昨夜燃了一夜的烟火,可是二公主用身上的军功求圣上赏赐的。而驸马为了二公主一步一叩,跪在佛前三天三夜换来保命符,才让二公主安然无恙。”
“是啊,二公主和驸马真是天作之合啊!”
苏聿瑾的心早就碎了,血也流尽了。
一句句议论声砸进苏聿瑾心中,再也惊不起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