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会堂里的大屏幕再次亮起。
“麻烦播放这个。”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次是父亲手稿的扫描件。
泛黄的纸页上是他被众人熟悉的笔迹，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每一处关键论点旁的标注，正是大家印象中裴风的字迹。
拙劣的字迹与父亲遒劲有力的笔触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许教授未发表的手稿！”台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激动地站起来。
我认出他是父亲生前的挚友，德高望重的李教授。
“裴风，你竟然连恩师的遗作都偷！”
他指着屏幕，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许教授待你如子，倾囊相授，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李教授的声音里还带着痛心疾首的嘶哑。
还没完呢。
更致命的还在后面。
屏幕上开始滚动我代笔的所有论文，每一篇旁边都对应着我的原始笔记。
日期、修改痕迹、思路演变…
甚至连我随手写下的灵感碎片都清晰可见。
铁证如山，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巨幕，带来一种无声却震耳欲聋的压迫感。
“原来这些年裴风的成果都是偷来的！”
“剽窃恩师，让妻子代笔，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质疑声此起彼伏，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会场。
裴风彻底慌了：
“不！这些也是伪造的！”
他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在极度的恐慌中，他突然指向小天：
“你们看看这个孩子！”
“一个自闭症患者的话能信吗？”
“他连正常交流都做不到！”
这话让全场哗然。
连主持人都看不下去：
“裴教授，请您注意言辞！”
卢妍也加入战局，她的声音尖利刺耳：“没错！这个孩子一直有问题！”
“谁知道是不是许芊教他这么说的！”
他们越说越离谱，把所有的污水都泼向一个五岁的孩子。
小天紧紧抓着我的手。
他的小脸煞白，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就像五年前他刚被确诊时那样无助。
我弯腰把他抱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
“不怕，妈妈在。”这三个字，我说过无数次。
在他做治疗疼哭的时候，在他被其他孩子排斥的时候。
而今天，我要用行动证明这句话的分量。
然后我转向镜头：“既然说到孩子…”
“那就请各位看看这个。”
工作人员会意地切换画面，屏幕上出现一份诊断报告。
“这是小天的诊断书。”
“上面清楚写着，他的自闭症正在好转。”
“而这五年来，陪他做治疗的一直是我。”
我直视裴风，目光如刀。
“你呢？裴教授？”
“你陪儿子去过一次医院吗？”
“你知道他的主治医生叫什么吗？”
裴风哑口无言，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场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太可恶了！”
“这种人也配当父亲？”
“心理学教授？他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
台下人的指指点点终于转到了真正的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