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您和太太婚约到期后,她提了很多次。”
裴聿礼吐出几口烟圈,嗓音被烟雾润过,沉沉暗哑:“我是问你,她这三年,有没有提过我?”
“没有。”傅琛嘴里连停顿都没有。
裴聿礼掐着烟身的手顿了下,“一次也没有?”
“没有。”
男人呼吸略沉,他往楼上看了一眼,“她年纪这么小,就清心寡欲了?”
傅琛:“……”
她不寡欲,你能受得了?
孟晚栀当初跟他的时候才二十岁。
他被对家暗算,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当晚她闯进他房间里,很自然的发生,到后半夜他便清醒了,怀里的人一直在哭,埋在他颈窝里细细碎碎的哭声,嘴倒是没停过,不是亲他的唇就是啃他的喉结。
裴聿礼经不起撩,体内的药效和荷尔蒙本能的催发下,一直到天亮才停。
他只不过是歇下眼,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人就跑了。
找到她并不难,起初她不肯嫁,后来听见每个月两百万零花钱,还不用住一个屋檐下,且三年婚期,应付家里的长辈即可,她一口答应。
倒是巧,婚约到期那天,他们又有了一夜。
裴聿礼食髓知味,倒是不想放手了。
“裴爷,”傅琛顶着一张公式化的脸,机器人似的回话,“太太应该是,只图您的钱,不图人。”
“我用你说?”
裴聿礼嘴上的香烟因呼吸颤动,抖下一截烟灰,他立马把烟拿下来,拍了拍衣服上灰。
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主卧,“老子让她图得起。”
回去的路上,裴聿礼才看见群消息。
燕迟偷拍的那几张,在群里炸开锅了。
他每一张都放大看过,再保存,回了两个字:“删了。”
燕迟:“卧槽!聿哥,您今晚还能腾得出手来摸手机?”
厉舟白:“聿哥,是燕哥强迫我们看的,拦都拦不住,他还造你谣了,我都截图留证了,聿哥你看。”
燕迟(无视):“那就是小嫂子吧,娶了三年,藏这么严实。”
厉舟白:“我小嫂子真漂亮!整个江城翻过天来,也找不到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燕迟:“就脸漂亮啊?年龄还漂亮呢,二十出头吧,聿哥老房子着火,你问他,绷不绷得住。”
群消息:江淮安已退出群聊。
裴聿礼:“我来找你,手痒,练练。”
燕迟瞬间哑火。
一大早,孟晚栀被手机给吵醒。
她习惯性的把手伸进枕头下,摸半天没摸到,半睁开一只眼,瞄到床头上正好亮起屏幕的手机,够不到,又吵,她烦躁的拉高被子蒙住头。
一直到第二轮闹铃响的时候,才支配着微死已疯的身体坐起来。
谢北修给她发了好多条,微信都快挤爆了。
头像上标红的数字,让她恍惚了下。
当初是换了手机号,藏了行踪,跟孟家和谢家所有人都主动切断联系,可她微信上居然忘了删谢北修。
他这三年,安静到让她忽略了列表里有这么个人,昨晚上应酬桌上见了一面,他又开始发疯病了。
该死的前任!
孟晚栀把他微信给删了,洗漱好换了衣服下楼。
傅琛掐着时间端上早餐,拉开椅子,等她坐下。
桌上全是清粥小菜,三明治也是素的,一点荤的和油腥的都见不到。
她本就没胃口,头还疼,傅琛推了一晚解酒汤过来,“太太,喝了能好受点。”
“嗯。”
孟晚栀喝了一半,她闻不了姜葱的味道,刚要撒手,傅琛便把碗拿走。
“傅琛,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太太给我打了电话,我来接的你。”
“我找你了么?”
傅琛面不改色:“嗯,太太醉得厉害。”
那确实喝猛了点。
一杯满的白的,她一口干了。
孟晚栀知道自己喝醉了什么德行,醒了后一点片段都想不起来,也就不追问了。
早餐她没吃多少,牛奶喝完了。
又问:“我金主有联系你吗?”
真不怪她,结婚证都不是自己去办的,她和老公根本就没见过面,领证前一晚全程关灯,勉强能记着的全是男人抵在她耳旁的粗重喘息,和手感超好的薄肌。
没瞧见脸。
要是单纯的合约关系就算了,偏偏她和人家是一夜情开始的,叫老公也不合适,金主更准确些,人家娶了她,也不是过日子的,她特乖,每个月领零花钱,还被好吃好喝的养着,要不是结婚证是真的,她都觉得自己是被养在外面的姨太太。
傅琛:“有。”
孟晚栀瞬间来了精神,“他怎么说,什么时候跟我去离婚?”
“太太,可能暂时离不了。”
“什么意思?不离?”孟晚栀瞬间垮下脸,“说好的三年,这都超过两天了,他想拖死我么?娶了我光放着,他是不是有病啊?”
“先生说,家里长辈做手术,他耽搁了,现下长辈病情尚不稳定,他若是离婚,应付会很麻烦,所以劳烦太太,再多等三个月。”
“我不干!”
孟晚栀真是胆子大了,金丝雀被养出脾性来了,都敢当着金主的心腹,这么硬气。
“先生给了三千万,钱已经打到您卡上,算给您的辛苦费,这三个月就不用签合同了,如果长辈病情稳定,离婚随时能提前,”傅琛平静的又加了一句:“汀水湾也已经过户到您名下了。”
孟晚栀嘴角控不住的上扬,飞快的翻了翻过户文件,死死的给压在手掌下。
“金主爸爸太客气了,就三个月而已,我配合的。”
傅琛顶着张ai脸,一本正经点头,“嗯。”
孟晚栀又再多喝了几口粥,走之前撸撸废柴,“小柴柴,妈咪要去公司了,不出意外,今天我能很早回来,给你带酱骨头!”
小废柴撩起一双狗眼,懒懒的看了看她,“汪……”
叫声呜咽咽的。
孟晚栀紧张的把它抱给傅琛,“你带它去检查一下,我怎么觉得它状态不对。”
昨晚被男主人给训斥了,终于明白自己在这个家是条狗了。
傅琛捋着小博美的毛,应道:“好。”
他目送孟晚栀的小宝马开走,一人一狗安分的站在原地。
那辆车是孟晚栀自己买的,四十万出头,跟车库里那些动辄几千万的大佬放一起,身价噌噌长,她不愿开裴爷送她那些车,太张扬了,但是不拒绝婚约到期后,裴爷把这些车都送她。
嗯,的确是只图钱。
孟晚栀卡点到公司,平时这最后几分钟,憋得跟尿急似的,就怕赶不上打卡,今天倒是慢悠悠的。
电梯门打开,裴聿礼站在里面。
她扬着笑脸,“总裁好,总裁您先走。”
人站在门口没动。
男人一手把在电梯口,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
薄唇微勾,似有玩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