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哟眼眸微眯淡然开口“还有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
鹿煜昇继续道“说你浪荡无度，是个只会卖笑得女子。”
“沈探花如今高中状元，第一件事就是求娶二姐姐，说你胁迫沈探花。”
……。
“我想听的，并非这些废话。”能逼的鹿鸿奕杀人的，岂会是这些不痛不痒的。
鹿煜昇心头一颤，怯生生抬眸看向鹿鸣哟“鸣哟阿姐，你保证，倘若我说了，你会护我周全。”
“你在同我讲条件？”
“不，不是。煜昇没资格同鸣哟阿姐讲条件，只是，煜昇想活着。”鹿煜昇说话声越来越小，瞧着他瘦小局促的身形，鹿鸣哟漠然开口“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鹿煜昇闻言，扣着手指，酝酿许久艰难开口“他们说你生性淫荡，不知节制，私下混乱不堪，养得小馆不计其数，而且……”
“还有什么？”鹿鸣哟神色淡然，与她而言，这些，并不能真的伤到她。
见她接受良好，鹿煜昇额头冒出几滴冷汗，闭眼豁出去道“说你在军营时就乱搞男女关系，说不定是被万人骑的烂货！还有夫人，说鸣哟阿姐和鸿奕小哥是来历不明的畜生，大伯是冤大头，沈见青对你厌烦万分，将你当傻子耍，而你却浑然不知，实在是蠢得离谱。”
一口气说完，鹿煜昇喘着粗气。
一阵清风吹过。
四周寂静无声。
鹿煜昇心有余悸缓缓睁开双眼。
低头看着自己尿湿的黄土，丝毫不敢动。
“混账！是谁教你们说这些混账话的？”顾少傅厉声指责。
鹿鸿奕满眼心疼看向鹿鸣哟。
鹿鸣哟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鹿舟婉和沈见青。
鹿舟婉心虚别过头，全然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
“顾少傅教得学生真是好样的，私底下都是这样造谣污蔑在前线战斗的将士们，不知此话若是传到皇上和楚大元帅耳朵里，他们会如何决断呢？”
顾墨宸自知是他的学生的错，语气顿时软了几分“今日，我便将此事，下发到他们父亲母亲手里，让他们的父亲母亲好好责问一番，如何？”
责问一番？鹿鸣哟深看顾墨宸，长叹一口气“顾少傅如今倒是慈爱的很呐。责问一番就够了？”
“微不足道，所以，我决定”顾墨宸转身面向学生“凡事造谣生事者，二十大板伺候，父亲母亲反思书一份，不得低于一千字，若是做不到，日后，也不必再来国子监上课！”
此言一出，引发一阵骚乱。
“都闭嘴！”顾墨宸厉声呵斥，吵闹声戛然而止。
“你们有错在先！狡辩者，罚抄国规一百遍。”顾墨宸阴沉着脸扫视一圈。
“我们又没说错，为何要罚我们。”
“就是，师傅教我们要诚实，我们到底何错之有，我们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没错，我们是为伸张正义，没错说错！”
“身正不怕影子斜，倘若她没做，又怎会有无端谣言传出呢。”
“就是，沈探花可以为我们作证。”
“还有鹿画师也可以，我们就是听了她的话，才知晓她”细小的手指，满脸倔强直指鹿鸣哟。
“对！都是鹿画师告诉我们的，还有沈探花，她们不可能骗我们！”
小孩子们个个气宇轩昂，理直气壮，似乎自己只是在伸张正义，丝毫不觉得此事有错。
或许，也丝毫不介意此事有错。
毕竟于他们而言，只要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就可得道青睐，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不会道歉，而且你还跟土匪一样，上来就打伤他们，你就是蛮不讲理的悍妇！”
“就是，就是！”
顾墨宸察觉到鹿鸣哟的怒火，企图阻止时，被一把推开。
“啪！”
鹿鸣哟一巴掌打在小孩脸上。
小孩愣怔片刻，颤抖着肩膀，放声大哭。
鹿鸣哟瞧着剩余孩子显露出的惧色，丝毫不手软。
打完一圈，站在鹿舟婉和沈见青面前。
“你…你真是疯了，你敢打他们，就不怕……。”
“啪！”鹿鸣哟咬牙落下一巴掌。
沈见青满眼惊诧，厌恶瞪着她“鹿鸣哟，你真…….。”
“啪！”
鹿鸣哟反手也给他一巴掌。
至此。
鹿鸣哟心中的怒火才消了不到一半。
“你为何，为何动手打我们。”一小男孩双眼噙着泪捂脸质问。
鹿鸣哟冷脸走到她跟前“你是你父亲跟妓子生得，而且，你也不是你如今父亲的孩子，你父亲是先前青楼的嫖客，你是个杂种。”
小男孩如遭雷击当场愣在原地。
“鹿鸣哟，你别胡说八道，他是宗尚书的嫡子。”鹿舟婉厉声阻止，企图提醒鹿鸣哟莫要过分。
“就是，珩之哥哥是宗…….。”
鹿鸣哟毅然侧身，盯着出头的小女孩淡然开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偷你母亲的玉簪，嫁祸给你庶妹，害她挨打，更是害得帮你的丫鬟殒命，你这个杀人凶手。”
小女孩嘴角下撇，双眼猩红，豆大的泪珠潸然落下。
“你胡说，我没有~！”
不管她的伤心欲绝，鹿鸣哟转身盯上一个眼神躲闪的小胖子，毫不犹豫开口“你父亲贪赃枉法，与宫中的阉人勾结，意图谋反，刺杀皇上。”
“鸣哟。”顾墨宸忍不住开口。
鹿鸣哟倏然转身，“我说的不是实话吗？难道这些，你都不知晓？”
瞬间，数十双眼睛落到顾墨宸身上，顾墨宸深叹一口气转眸看向他们“你们信吗？”
剩余人彼此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顾老师你不信？”鹿鸣哟直勾勾盯着顾墨宸。
顾墨宸眼眸微眯，瞬间明白她这是何意，随即面色阴沉扫视一圈。
瞧着他们一个个渴求的眼神，配合道“这些事，本是机密，不应拿到台面上说，此番，是犯了大忌。”
话音刚落，围绕在三人身边的小孩都默契远离她们。
三人无助站在原地，有口难言，顾少傅是他们最信任的，连他都这么说。
三人犹豫着，齐齐低下头，无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