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许禾晚翻了个白眼。

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将身后的喧嚣、奉承以及明嘉丽那故作大度的姿态彻底关在门内。

收买这群人的人心跟花钱买破烂有什么区别?

明嘉丽也被她果决的态度震住。

身旁一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奉承明嘉丽。

“不愧是嘉丽姐,比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大气多了。”

“陆家那么多钱给她花,还是改不了一股穷酸样。”

“许禾晚哪里比得上嘉丽姐,这辈子也是走狗屎运了,嫁给陆峥年,不然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一起玩。”

“陆峥年也是瞎了,明明嘉丽姐——”

“好了!”

明嘉丽出声打断,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愠怒,心里却受用极了。

老板凑上来将账单递给她。

身旁刚还围上来讨好的人瞬间一哄而散。

她看着账单上的数字,眼前隐隐发黑。

“许禾晚…”

许禾晚上了车,醉酒的后劲混杂着疲惫一齐涌上来。

她埋着脑袋坐在车厢后排。

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掠过,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昂贵的车载香薰散发着宁静的木质香气,却无法抚平她心头的烦躁。

回忆起之前让她看清事实的那场慈善晚宴,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次是许禾晚第一次参加慈善晚宴,紧张又期待。

明嘉丽却哄着她穿了件辣妹超短裙,整了个俗不可耐的印花大披肩。

骗她说这次晚宴的风格就是“复古摇滚”,大家都这么穿。

许禾晚那时候一头热想要挤进所谓的“上层圈子”中,对明嘉丽的话深信不疑。

不仅不觉得不对,反而为明嘉丽对自己的上心而感激。

却没想在去洗手间的路上,听到他们一群人躲在休息室里毫不避讳的嘲笑——

“不知道陆峥年看见她这么穿,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我都能想象出来,陆峥年那个冷面阎王,看到也要气死吧!”

“哈,陆峥年这回肯定要后悔娶了她!带出来都丢人!”

“不知道从哪儿找来这个土鳖蠢货,以为穿上龙袍就是太子了?”

“什么龙袍,不是给她套上蛇皮了吗?哈哈……”

几个人在房间里笑得前仰后翻,声音毫不收敛,要把天花板震下来。

他们嘲笑得太投入,根本没有发现许禾晚就站在虚掩的门外,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或许知道,只是无所谓。

金碧辉煌的休息室内,灯光璀璨。

明嘉丽坐在房间中间的沙发上,众星捧月,像只高傲的孔雀。

白刺刺的顶灯光从天而降,在她精致的脸上打上一层虚假的光晕。

她没怎么说话,只是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偶尔听见嘲笑得有新意的话,她会咧开嘴,露出一个纯粹而愉悦的笑容。

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的笑容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众人更多的表现欲,口中吐出更多恶毒而刻薄的鄙视许禾晚的话语。

似乎是察觉到门外的视线,明嘉丽忽然转过头,霎那跟许禾晚四目相对。

双目中,嘲讽,不屑,高高在上。

看蝼蚁一样的眼神。

那是许禾晚嫁给陆峥年之后,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直接地遭受到了来自所谓“阶级”和“圈子”的鄙视与恶意。

冰冷而刺骨,让她站在暖气充足的走廊里,却觉得如坠冰窖。

愤怒,难受,屈辱,许多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许禾晚连晚宴也没有参加,独自从会场里跑出来。

像个滑稽的小丑。

她沿着举办晚宴的山顶别墅外漆黑冰冷的公路一直走。

四周只有黑黝黝的树林,暗沉的天空,望不到尽头的路。

那时她刚嫁给陆峥年,嫁入豪门的生活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光鲜亮丽。

不论是陆峥年,陆家,还是这些所谓的朋友。

她不停地讨好他们,却处处受挫。

她像是一个努力表演却始终得不到掌声的傻瓜。

许禾晚一直走,她想着天总会亮的,路总会有尽头的。

可是天太冷了,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也太累了,身心俱疲。

意识模糊前,她只记得远处有刺目的车灯照来。

然后好像看见了陆峥年那张冷峻却在此刻显得无比清晰的脸…

再次醒来时,是在松山别墅柔软的大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管家进来,身旁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眼神却异常沉静利落的年轻女人。

那是她跟阿梅的第一次见面。

管家语气恭敬地说以后阿梅就是她的专属司机兼助理,负责她的出行和安全。

她怔怔地问陆峥年呢?

管家说先生去公司了,走前吩咐要照顾好夫人。

许禾晚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心底那点微弱的期盼又落空了。

忽然,她听见楼下隐约传来喧闹声,不像往常的宁静。

她心一动,爬起来,赤脚走到阳台上,扶着冰冷的栏杆向下望去。

天气风和日丽,别墅两旁青草茵茵的羊肠小道上。

没看见想见的人。

却看见昨晚在那间金碧辉煌的休息室里,肆无忌惮嘲笑她的那几个人。

此刻正狼狈地跪在粗糙的石子小路上,一个个面色惨白,抖如筛糠。

画面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对比,深深地烙印在许禾晚的脑海之中。

那天晚上,她曾扭扭捏捏试探陆峥年。

“让他们下跪是不是太严重了,或许他们只是不了解我,我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

陆峥年怎么回的?

他当时正在看书,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冷漠:

“不重要。你不需要跟他们成为朋友,他们也会捧着你。”

他翻过一页书,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你是我的妻子,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最后,他合上书,抬眸看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只淡淡补了一句:

“玩得开心。”

自那次之后,事态彻底两级反转。

许禾晚仍旧跟他们一起玩。

却不是为了融入。

许禾晚颇有恶趣味。

想着自己一个土鳖踩在那群自视甚高的富二代头上。

他们该有多憋屈,她就有多爽。

更不用说这群富二代们确实会玩。

曾经,许禾晚还曾偷偷想象过,陆峥年是因为爱她、在乎她,所以才会用这样雷霆手段为她出头。

但是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她渐渐回过味来。

陆峥年是要用这样的手段告诉外面所有的人。

她许禾晚再糟糕,再土气,再上不得台面,也已经是陆家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

大佬的立威手段就是如此的直接、高效,不容置疑。

轿车平稳行驶在静谧的夜晚,空调被调到适宜的二十六度。

许禾晚想着想着,脑袋一点一点。

到家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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