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第8章

姜意绵正教姜行舟临摹字帖,院门被人“砰”一声推开,陆幼荌带着两个丫鬟,盛气凌人地走了进来。

“姐姐。”姜行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挡在姜意綿身前。

姜意绵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起身朝陆幼荌福了福身:“三小姐安好。”

陆幼荌拿眼角瞥她,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一副主子审问奴才的架势:“姜意绵,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本分?”

“绵绵不明白三小姐的意思。”

“不明白?”她拔高了声音,“你是我院里的人,是我赏你吃穿,让你有个落脚地。可你呢?转头就去勾搭我大哥!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院里伺候的丫鬟都低下了头。

姜意绵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三小姐误会了,绵绵对大公子绝无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谅你也不敢!”陆幼荌见她服软,气焰更盛,“算你识相,今日算你走运,我带你出门见见世面,省得你总盯着府里这一亩三分地,净想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姜意绵垂眸:“多谢三小姐美意,只是夫人罚我禁足一月,不可踏出存荷堂半步。”

“有我呢,母亲那边问起来,我自会替你担着。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陆幼荌不耐烦地蹙眉。

姜意绵依旧不为所动:“非是绵绵不听,实在是夫人之命不敢违。”

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陆幼荌。

她猛地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给你脸不要脸的东西!你当我真想带你?今日皇后娘娘在恭亲王府别院设了赏花宴,邀了京中不少贵女,我带你去,是给你长脸!你别不识好歹!”

皇后娘娘在恭亲王府设宴?莫非是要给恭亲王相看王妃?

姜意绵心中一动,抬起了眼。

上次在马场误打误撞跌到了恭亲王怀里,害得她没能接近明小郡王,这次的赏花宴明小郡王应该也是要去的。

只要能攀附上明小郡王,就有了在安远侯府自保的能力。

至于恭亲王,虽然身份高贵,可他风流债太多而且喜怒无常,她不想招惹,去了避开就是了。

见她神色变化,陆幼荌以为她是被皇后娘娘吓住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怎么,怕了?现在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大的机缘了?”

姜意绵敛去眸底的思绪,重新低下头,语气里带了几分惶恐和顺从:“三小姐的吩咐,绵绵不敢不从,只是……还请三小姐在夫人面前,替绵绵美言几句。”

这副样子,总算取悦了陆幼荌。

“算你识趣。”她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赶紧换身像样的衣裳,别给我丢人!”

……

恭亲王府别院。

陆幼荌很快就和她的小姐妹们凑到了一起,那几个贵女一见姜意绵,眼神里都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看好戏的促狭。

“幼荌,这就是你那个新得的伴读?”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少女娇笑着,“长得是挺勾人,难怪……”

话没说完,就被陆幼荌一个眼色瞪了回去。

陆幼荌清了清嗓子,故意扬声道:“今日诗会,以春水为题,谁做的诗最好,彩头可是皇后娘娘亲自备下的玉如意呢,姜意绵,你不是说你爹是解元吗,想必你也通文墨,不如作一首给我们开开眼?”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意绵身上。

这是要把她架在火上烤。

一个乡下来的穷亲戚,能作出什么像样的诗来?到时候她们正好可以尽情嘲笑,让她在整个京城贵女圈里抬不起头。

姜意绵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慌张:“我……我不行的,我哪里会作诗。”

“不行也得行!”陆幼荌不依不饶,“我带你出来,你总得露一手,不然别人还以为我陆幼荌身边跟着的都是些没用的草包呢!”

姜意绵被逼到台前,看着一池春水,微风拂过,漾起层层涟漪。

她沉默片刻,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出丑时,却听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凌凌的,像珠子落在玉盘上。

“春水初生绿,王孙归不归。”

只一句,便让原本准备看笑话的众人愣住了。

这句诗,意境悠远,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问,不似寻常闺阁女儿的无病呻吟,反倒有种说不出的辽阔与惆怅。

不远处,一处临水敞轩内,一个身着绯色衣袍的男子正慵懒地斜倚着,他一手支颐,一手把玩着一枚玉扳指,正是恭亲王谢安。

他本听得昏昏欲睡,这句诗恰好入了他耳。

他抬起眼,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个身着石榴红裙衫的女子身上。

“有点意思。”

男人唇角勾起弧度,想起上次马场一事,便招来身边小厮将人请过来。

陆幼荌也没想到姜意绵能念出这样的句子,一时有些下不来台,只能硬着头皮催促:“就一句?下面呢?”

姜意绵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没了,我就只想到这一句。”

她这副见好就收的乖巧模样,反倒让陆幼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故弄玄虚。”一个贵女撇嘴。

就在这时,小厮快步走来,径直到了姜意绵面前,恭敬地躬身:“这位姑娘,我们王爷有请。”

满场哗然。

陆幼荌和她的小姐妹们个个目瞪口呆,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她们费尽心机想在恭亲王面前露脸,人家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反倒是这个她们一心想羞辱的乡下丫头,被王爷亲自请了过去。

这脸打得,又响又亮。

姜意绵也有些意外,她可没想着招惹恭亲王,但她找不到理由推脱还是跟着小厮去了。

轩内,陆青宴正陪着几位宗室子弟说话,眼看着姜意绵被请了进来,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诓骗幼荌来的?

好一个姜意绵,为了往上攀,当真什么都做得出。

敞轩里,谢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姜意绵,慵懒地问道:“陆青宴的表妹,你叫什么?”

“民女姜意绵。”

“那句诗,是你做的?”

姜意绵摇摇头,坦然道:“不是,是民女家乡一位落魄书生所作,民女听着好,便记下了。”

她当然不会承认她爹留下的诗稿,她看过无数遍。

这一句是爹爹年轻时即兴所作,只是后面半阙遗失了。

谢安挑眉,显然不信。

这丫头眼神灵动,带着一股子野劲儿,不像个会拾人牙慧的。

“是么?”他笑得不怀好意,“本王瞧着不像,你这丫头,胆子不小,敢在本王面前耍心眼儿。”

姜意绵垂下头,声音低低的:“王爷明鉴,民女不敢。”

“你是不敢,还是觉得本王好糊弄?”谢安踱到她面前,弯下腰,凑近了看她的脸,“上次在马球场,你撞进本王怀里,这次在诗会,又念了句勾人的诗,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气息拂在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压迫感十足。

姜意绵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她抬起脸,迎上谢安探究的目光,忽然笑了,那双清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

“王爷,您是不是觉得,这世上所有女子,都想攀上您这根高枝儿?”

谢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这丫头,胆子还真是挺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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