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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越好像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眼底被熏得通红,浑身的伤好像都褪干净了,她一掀被子,穿着中衣起身,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
与他共处,一刻都待不了了。
她撑着床头想坐起来,腿刚沾到床沿就软了,扶住了床柱才没摔下去。
萧宴安看着她踉跄的背影,眉头皱了皱,伸手攥住她手腕,
“去哪?”
他指尖微凉,力道不重,她却只觉手腕被毒蛇裹住,缠紧,寒气渗透。
付云汐用力甩开他,“你管不着!”
“……”
萧宴安脸色终于沉下去了。
她快步往门前走,刚拉开一条缝,“砰”的一声,萧宴安一脚踹上了门。
下一刻,掌心按在她身侧的门板上,将她困住。
满室默然。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惨白,跟个死人一样,他唇角勾着抹冷嘲,“区区二十大板,便要这般死要活,付云汐,你的骨气呢?”
付云汐看着他。
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伤口剧痛,该是被扯开了。
她哑着嗓子,一字一句,“我就是跟孟卿月过不去,便是一板子,我也不会放过她,你能怎么样,杀了我?”
萧宴安盯着她,阴郁得吓人。
半晌,
他突兀的笑了。
眉眼凌冽的没半分暖意,萧宴安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往床边扯。
付云汐跌跌撞撞,没等反应过来,便被他用力甩在了床上。
随即,高大的身形压下来。
紧缩的瞳孔中,映照出他阴沉冷肃的面容。
“你……”
付云汐第二字未出口,男人滚烫的吻便落了下来,在她嘴唇、脖颈,撕咬一般,付云汐发疯挣扎着推他,却没力气,只能看着他撕开自己的衣襟。
“你做什么?!萧宴安!”
衣带松了,他冰凉的手握住小腿,拉开——
“……”付云汐疼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梗在喉咙里,吐不出去,而背后早已是鲜血淋漓一大片。
她偏过头,空洞的眸子里,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今日,我给你什么,”
萧宴安说着,俯下身,声音贴着她的耳侧传入,“卿月无辜,你若再敢招惹她,我不会放过你。”
这场迟来的情事持续了太久。
她浑身发烫,意识昏沉,不知过了多久便昏死过去。
再醒时,屋里已经没人了,锦被滑落在腰际,颓靡一片,三年夫妻,第一次有夫妻之实。
他连这最后一丝体面都不愿给她。
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从前胸吹到后背,付云汐在床头枯坐一夜。
第二日天,太医搭着付云汐的腕脉,眉头渐渐皱起。
指尖按得又深了些。
“脉象虚浮,伤口有反复,”太医收回手,转头对青荷嘱咐,“前几日的药膏得加量,每日换三次,忌生冷发物,更不能下床走动……”
付云汐靠在床头,闻言轻轻点头,
“劳烦许太医。”
接下来的十天,萧宴安一次都没露面,她每天躺着数日子,指尖在被子上划着数,
一、二……十四。
明日,就是皇帝给的最后和离日了。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床沿,她忽然坐起身,竟有了出门的兴致,“青荷,找件宽松的衣裳,我们去街上转转。”
青荷又惊又喜,连忙翻出件月白色的软缎裙,帮她系好腰带,
“小姐身子刚好,可别累着。”
街上人来人往,付云汐走在铺子前,指尖拂过一匹碧色锦缎,就听见旁边两个妇人闲聊。
“天呐,世子这几日把安宁郡主宠上天了,郡主说想吃江南的醉糕,世子立马让人快马加鞭去取,折腾了三天呢……”
另一个接话,
“何止啊!昨日我路过珍宝阁,世子给郡主买了支赤金镶宝石的钗,整个京里就一支,眼都没眨就付了钱。”
“还有前儿晚上,城西放的那场烟花,也是世子特意为郡主点的,足足放了两个时辰。”
有人匆匆路过,唏嘘的插了一嘴,
“谁人不知这回世子动了真心思,皇帝赏的那艘画舫世子都开出来了,说是今日要办宴,就为哄郡主开心,他家里那位听说脾气不好,难搞哦……”
青荷听得脸色发白,偷偷看付云汐,却见她依旧盯着那匹锦缎,指尖捏着料子,脸上没半分波澜。
好像没听见似的。
她家小姐,是真的变了,青荷悄悄松了口气上前道,“小姐,这件料子软,做件衫子正好……”
付云汐点头,刚要让掌柜包起来,就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跑进来,穿着玄色短打,见了她就躬身,
“世子妃!您可让小的好找!”
是萧宴安身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