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草叶上时，小石头就扒着石屋的篱笆喊：“阿砚！快出来！咱们去后山探险！”
阿砚正帮李伯晒草药，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 后山深处有片 “禁地”，村里老人常说那里的树木会 “吃人”，连砍柴人都不敢靠近。昨晚李伯还特地叮嘱他：“别去后山深处，那里邪门得很。”
“可是爷爷说，后山禁地不能去。” 阿砚挠了挠头，眼神却忍不住往后山的方向飘。小比那天赢了糖糕后，小石头就总说要带他去禁地找 “会发光的石头”，他心里早就好奇得发痒。
“怕啥！” 小石头拍着胸脯，从兜里掏出个野果塞给阿砚，“我爹说，那都是老人们吓唬小孩的！咱们就去外围看看，找不到发光石头就回来，肯定没事！”
阿砚看了看屋里正在磨镰刀的李伯，又看了看小石头期待的眼神，终究没抵挡住 “探险” 的诱惑，小声说：“那咱们快去快回，别让我爷爷知道。”
两人踩着露水往后山跑，越往里走，树木越茂密，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影子，连风都变得凉丝丝的。小石头一开始还咋咋呼呼的，走了半炷香后，声音渐渐小了：“阿砚，你有没有觉得…… 这里的树长得有点怪？”
阿砚点点头。他能感觉到周围草木的气息很 “紧张”，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尤其是前方不远处，有股既厚重又微弱的波动，像有人在轻轻敲门，顺着他的指尖往脉门里钻 ——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草木气息，比青灵草、兰草的灵气都要浓郁，还带着点 “意识”。
—— 这气息好特别，像是在叫我过去……
“前面就是禁地的边界了！” 小石头指着前方一道隐蔽的沟壑，沟壑那边的树木长得格外粗壮，树干上缠着深绿色的藤蔓，藤蔓上还开着淡紫色的小花，看着漂亮，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阿砚刚跨过沟壑，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 那股厚重的波动更清晰了，来自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他快步走过去，只见那棵树有两人合抱粗，树干上的纹路竟像一张模糊的人脸，眼睛、鼻子的轮廓隐约可见，树顶的枝叶垂下来，像人的手臂，正轻轻晃动着，像是在打招呼。
“这…… 这树怎么长这样？” 小石头躲在阿砚身后，声音发颤，“咱们快走吧，我总觉得怪怪的。”
阿砚却没动。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树干，就有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指尖钻进来，和他丹田的灵气缠在一起，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模糊的声音：“小友…… 能…… 帮我……”
—— 是这棵树在说话？它能跟我沟通？
阿砚又惊又喜，连忙在心里默念：“你是谁？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树干的纹路轻轻动了动，模糊的声音又响起来：“我是…… 通灵木…… 被…… 恶藤…… 缠了…… 百年…… 灵气…… 快耗光了……”
阿砚顺着树干往上看，才发现树干上缠着的藤蔓不仅开着花，还长着细小的倒刺，倒刺深深扎进树干里，像在吸树干的汁液。他能感觉到通灵木的气息很虚弱，像快渴死的人，急需水分。
“阿砚，你在干啥？快过来！” 小石头拉着阿砚的衣角，想把他拽走，“这树太邪门了，咱们别碰它！”
“小石头，你等我一会儿，这棵树需要帮忙。” 阿砚轻轻推开小石头的手，指尖渡了一丝灵气到树干上，“我帮你把恶藤弄掉，你能撑住吗？”
通灵木的枝叶晃了晃，像是在点头。阿砚深吸一口气，引导灵气顺着树干往上走，灵气遇到恶藤时，恶藤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倒刺扎得更深，还冒出黑色的汁液，像是在反抗。
—— 这恶藤是邪物，怕我的灵气！
阿砚加大了灵气的输出，淡绿色的灵气裹住恶藤，恶藤立刻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被火烧到一样，慢慢枯萎下去，从树干上脱落下来，掉在地上，很快就变成了黑色的粉末。
随着恶藤脱落，通灵木的气息明显变得顺畅了，树干上的纹路也清晰了些，脑海里的声音也更清楚了：“多谢…… 小友…… 我无以为报…… 送你…… 灵果……”
树顶的枝叶动了动，一颗拳头大的果子掉了下来，果子泛着淡绿色的光，灵气很浓，落在阿砚手里，暖暖的。“这是…… 聚灵果…… 能帮你…… 稳固灵气……” 通灵木的声音带着感激，“还有…… 危险…… 穿灰衣的人…… 在找你…… 快…… 带你爷爷…… 走……”
—— 灰衣人？是爷爷看到的那个随从吗？他们真的在找我！
阿砚心里一紧，连忙把聚灵果揣进怀里，对着通灵木说：“谢谢你告诉我！我会带着爷爷离开的！你以后要好好的，别再被恶藤缠上了。”
通灵木的枝叶晃了晃，像是在回应。阿砚拉着小石头，快步往回跑，心里满是焦急 —— 得赶紧告诉爷爷，让爷爷早点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阿砚，你刚才跟那棵树说话了？” 小石头一边跑，一边好奇地问，“还有那颗发光的果子，是啥东西？”
“我就是摸了摸树，果子是山里普通的野果，晒晒太阳就发光了。” 阿砚不敢告诉小石头真相，只能编了个借口 —— 他记得和爷爷的约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能通草木的事。
两人刚跑回石屋附近，就看见李伯站在篱笆边，脸色很沉。“你们去哪了？” 李伯的声音带着担心，还有点生气，“我到处找你们，喊你们也没回应！”
“爷爷，对不起，我们去后山了……” 阿砚低下头，从怀里掏出聚灵果，“我在那里遇到一棵特别的树，它给了我这个果子，还说有穿灰衣的人在找我，让我们赶紧走。”
李伯接过聚灵果，脸色立刻变了 —— 他年轻时听老猎人说过，后山有通灵木，能通人性，还能预知危险，只是很少有人能遇到。他没想到阿砚不仅遇到了，还得到了通灵木的馈赠。
“那棵树是不是长得像人脸，还能跟你说话？” 李伯连忙问。
阿砚点点头：“嗯！它说自己叫通灵木，被恶藤缠了百年，我帮它弄掉了恶藤，它就给了我这个果子，还说灰衣人在找我。”
李伯握紧聚灵果，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强 —— 通灵木说的灰衣人，肯定是那个修士的随从，他们已经查到后山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砚，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 李伯拉着阿砚的手，快步走进石屋，“小石头，你也赶紧回家，让你爹别去后山，最近别出门，知道吗？”
小石头虽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看出李伯很着急，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李伯！我现在就回家！”
李伯和阿砚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把草药、干粮、铁爪鹰的材料都装进背篓，阿砚还把兰草小心地抱在怀里，玉简和墨玉贴在胸口，聚灵果放在贴身的布袋里 —— 这是通灵木的心意，也是他的机缘，不能丢。
“阿砚，记住，不管路上遇到谁，都不能说话，跟紧爷爷。” 李伯背着背篓，牵着阿砚的手，快步往深山更深处走，“通灵木不会骗我们，灰衣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们得赶紧离开。”
阿砚点点头，紧紧攥着李伯的手。他回头看了看石屋的方向，心里有点难过 —— 这里有他和爷爷的回忆，有他刚认识的朋友，可现在，为了躲避危险，只能离开。
通灵木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响：“小友…… 保重…… 有缘…… 再见……” 阿砚在心里默念：“通灵木，谢谢你，我会保重自己，也会保护好爷爷的。”
阳光渐渐升高，后山的树木在身后渐渐变小。李伯牵着阿砚的手，脚步飞快，背篓里的东西晃来晃去，却没人敢放慢速度 —— 他们知道，危险就在身后，只有跑得更快，才能保住性命，保住彼此。
而此时，在禁地的通灵木旁，一个穿灰衣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块罗盘，罗盘的指针正指着李伯和阿砚离开的方向，眼里满是贪婪：“终于找到你了，混沌灵根的小鬼！这次，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