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天一早，陈凡从那间简洁的房间里醒来。
他睡得并不好。
虽然验证成功了，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是会被当成国宝一样供起来？还是会被当成小白鼠一样，关在某个地方不停地“消费”做实验？
未知的命运，像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陈凡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依然是龙樱。
但今天，她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如果说昨天是审视和警惕，那今天，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尊敬？
是的，是尊敬。
那种下级看待上级，或者说，一个普通人看待一个“非正常人类”时，才会有的眼神。
“陈凡同志，请跟我来。”龙樱的语气也比昨天客气了不少，“有位领导要见您。”
陈凡跟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比昨天那个会议室要舒适得多的房间。
房间里有柔软的沙发，有冒着热气的茶水，还有一整面墙的书柜。
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和善，看起来就像邻家老爷爷一样的人，正站在书柜前，背着手看书。
他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财政部长，钱布德。
“陈凡同志，你好你好！”
钱布德快步走上前来，不等陈凡反应，就一把握住了他的双手。
他的手很温暖，很有力，但握着陈凡的时候，却在微微发抖。
“我……我代表国家，代表财政部，代表我们这些管钱的，谢谢你！谢谢你啊！”
钱布德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陈凡彻底懵了。
这什么情况？昨天还是被审问的“嫌疑人”，今天财政部长就跑来握着我的手说谢谢？这剧本不对吧？
“钱……钱部长，您太客气了，我……我就是报了个警……”陈凡结结巴巴地说道，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不！你不是报了个警！”钱布德激动地摇着他的手，“你给我们送来的是什么？是定海神针！是国之重器啊！小同志，你不知道，为了那个猪……不是，为了那个种猪和饲料技术，我们每年要花多少钱，受多少气！现在好了，全解决了！一劳永逸了！”
陈凡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头猪而激动到语无伦次的部长，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魔幻了。
钱布德拉着陈凡在沙发上坐下，龙樱则像个尽职的保镖，笔直地站在陈凡身后，一言不发。
“小陈同志啊，”钱布德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郑重地放在了陈凡面前的茶几上。
那是一张卡片。
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图案和数字，只有在光线下，才能看到上面用一种特殊的工艺，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图腾。
这玩意儿，看着就比昨天龙樱那个证件还高级。
“这是我们连夜特制的卡，内部代号‘龙卡’。”钱布德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神秘和庄重，“它不属于任何一家银行，没有磁条，没有芯片，它只有一个功能，就是支付。”
“它直接关联着我们的国库储备金账户，没有额度上限。只要商家能提供一个收款账户，它就能完成支付。”
陈凡看着那张黑色的卡片，喉咙有点发干。
没有额度上限……直接关联国库……
这他妈已经不是黑卡了，这是核弹发射按钮吧？
“钱部长，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陈凡下意识地想把卡推回去。
“你必须拿着！”钱布德一把按住他的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小陈同志，这不是给你的奖励，这是你的武器，是你的工具！你的任务，就是用它，去花钱！”
钱布德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让陈凡完全无法理解的、愁苦的表情。
“小陈同志，你不知道我们这些管钱的有多难啊！国家每年都有巨额的财政结余，这钱放在账上，它就是一串数字！花不出去，我们比谁都愁啊！”
“以前是想花，但找不到好项目，怕花了没效果，打了水漂。现在不一样了！”钱布德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看着陈凡，就像看着一个行走的聚宝盆。
“你花的每一分钱，都能变成我们最需要的技术！这哪是花钱？这分明是最高效的投资！小陈同志，求你了，为了国家，为了我们十四亿人民的未来，你就可劲儿花吧！不要有任何顾虑！”
陈凡彻底石化了。
别人都是求着人省钱，这位倒好，求着自己花钱。
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这么忧国忧民。
他看着手里的黑色卡片，感觉那不是一张卡，而是一座山，一座由“责任”和“期望”堆起来的大山。
“为了方便你开展工作，”钱布德清了清嗓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经中央批准，我们决定，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
他把文件递给陈凡。
只见文件抬头上，用宋体加粗写着一行大字。
【关于成立“国家战略储备技术促进消费办公室”的决定】
“这个办公室，目前编制只有一个人。”钱布德指了指陈凡。
“办公室主任：陈凡。”
“办公室成员：陈凡。”
陈凡看着这份任命书，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他，一个大二学生，就这么成了“国家战略储备技术促进消费办公室”的主任兼唯一员工？
这名字也太长太奇葩了吧！
“小陈主任，”钱布德连称呼都改了，他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组织上对你寄予厚望啊！现在，我代表组织，给你下达第一个任务。”
“请讲。”陈凡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返回你的学校，以你现在的身份，进行一次‘符合年轻人身份’的大额消费测试。我们需要测试一下，当消费金额从一千元级别，跃升到更高量级时，系统的返利会有什么变化。”
钱布德补充道：“金额不设上限，消费项目你自己定。只有一个要求，要‘离谱’，要‘引人注目’，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花了一大笔钱！”
陈凡握着那张冰凉的“龙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国家队，这是要逼着我开始装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