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令人作呕的下水道湿气在缓缓流动。
经过一番“物理教化”，这里已经彻底成为了甄德帅的领地。此时，他正趴在维修间中央那堆废弃的管道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第一批眷属。
一百一十八只灰皮变异鼠，此刻如同最为虔诚的信徒，整齐地匍匐在满是污垢的瓷砖地面上。在队伍的最前方，是刚刚被“重塑”过世界观的鼠王杰瑞。它那身原本威风凛凛的灰色硬毛此刻凌乱不堪，像是刚从搅拌机里爬出来一样，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眼中流露出的敬畏——那是对绝对力量的臣服，也是对那种神乎其技的“搓球”手法的恐惧。
“很好。”
甄德帅满意地摩擦了一下前足，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虽然这群手下的战斗力只有5，智商更是令人捉急，但胜在数量多，且对下水道地形了如指掌。在这个充满魔法与危机的世界里，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哪怕是一只拥有系统的蜣螂，也需要炮灰来探路。
【叮！战斗结算完毕。】
【恭喜宿主平定“灰皮鼠之乱”，成功建立临时据点。】
【根据宿主的行为模式（利用不同物质混合打击敌人），系统判定宿主具备极高的“炼金”天赋。】
【系统升级中……升级完成。】
【解锁新功能模块：万物合成台（Lv.1）。】
甄德帅复眼中的紫光猛地一跳。
合成台？
这可是好东西。在前世的游戏里，这通常意味着可以将垃圾变废为宝，甚至合成出神器的核心功能。
“打开合成面板。”甄德帅在心中默念。
刹那间，一道半透明的淡蓝色光幕在他视网膜上展开。界面非常简洁，左边是九个放置材料的格子，右边是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漩涡状图标，下方则是预测的成品概率。
而在界面下方，系统贴心地列出了一排“推荐配方”：
* 【基础粪球】+【碎石】=【硬化粪球（物理伤害+10）】
* 【沼气】+【腐烂内脏】=【毒气弹（生化伤害+20）】
* 【榴莲皮】+【鲱鱼罐头】+【下水道淤泥】=【？？？（极度危险，慎用）】
看着最后一个配方，甄德帅的触角兴奋地颤抖起来。
“极度危险？我就喜欢危险的东西。”
他是一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蜣螂。普通的推球早已无法满足他对艺术的追求，他要创造出一种能够震撼灵魂、让那些高高在上的魔法少女闻风丧胆的“究极兵器”。
“在这个魔法侧的世界，物理攻击容易被护盾挡住，魔法攻击我又不会。”甄德帅冷静地分析着，“唯有‘气味’和‘精神污染’，是能够无视大部分防御，直接打击敌人SAN值的真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下方的鼠群身上。
既然要搞科研，原材料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这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虽然垃圾遍地，但要想合成出S级的生化武器，还需要一些来自地面的“高端食材”。
“杰瑞。”
甄德帅发出了一连串复杂的震动频率。
鼠王杰瑞浑身一激灵，连忙抬起头，两只爪子恭敬地举在胸前，一副聆听圣谕的模样：“吱……王……请吩咐……”
“带上你的小弟，去地面。”甄德帅通过精神连接，将几幅画面直接投影到了杰瑞那只有核桃仁大小的脑子里。
画面中，是几样让普通人避之不及，却让甄德帅垂涎三尺的东西：
第一幅：水果摊后面堆积如山、已经发黑流水的榴莲壳。
第二幅：超市过期处理区，那些鼓胀变形、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鲱鱼罐头。
第三幅：街边臭豆腐摊位下，那桶沉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黑色卤水。
“把这些东西，统统给我搬回来。”甄德帅的命令不容置疑，“越多越好。记住，这是战略物资，比黄金还要珍贵。”
杰瑞瞪大了那只独眼，虽然它无法理解为什么新王会对这些垃圾情有独钟，但出于对“搓球之刑”的恐惧，它根本不敢多问。
“吱吱！”（全军出击！为了王的……垃圾！）
杰瑞转身，对着鼠群发出了一声尖啸。
原本死气沉沉的鼠群瞬间沸腾起来。它们沿着维修间的墙壁、管道、通风口，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着四面八方涌去。每一只老鼠的眼中都燃烧着使命感——虽然这使命是去翻垃圾桶。
看着鼠群消失在黑暗中，甄德帅独自留在了空旷的维修间里。
他爬到一处稍微干净点的角落，利用锋利的前足，在地面上划出了一个复杂的圆形图案。虽然没有魔法阵的作用，但这是一种仪式感。
“炼金术，本质上就是物质的解构与重组。”
甄德帅喃喃自语，随手抓起一块发霉的面包，扔进了系统面板的材料栏里。
【检测到劣质碳水化合物……转化中……】
他心念一动，那块面包在现实中瞬间崩解，化作一团灰色的粉末，然后被他以前足熟练地搓成了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丸子。
“太脆，没韧性。”甄德帅摇了摇头，一脚将那颗丸子踢飞。
他需要的，是那种既有粘性，又有硬度，爆炸时还能产生大范围气溶胶扩散的完美载体。
“看来，还是得靠淤泥。”
甄德帅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个积满陈年污垢的排水口。那里沉淀着这座城市几十年的精华，黑得发亮，稠得拉丝。
对于人类来说，那是避之不及的污秽。
对于现在的甄德帅来说，那就是元素周期表上最活跃的宝库。
他爬了过去，深吸一口气，陶醉在那股复杂的味道中。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甄德帅挥动着前足，像一位准备奏响交响乐的指挥家，义无反顾地跳进了那堆淤泥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