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晚上九点,不同于夜店的喧闹,贺家所在的庄园安静无比。

自从掌权以后从未休过一次假的贺越淮,今天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明天的行程也空了出来。

傍晚的时候,玉惜喝了点酒,但她的酒量很差,一杯就晕晕乎乎的了。

很难说贺越淮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

她紧紧抱着贺越淮,几乎要把脸埋进他怀里。

他的手很冰,但怀抱却相反的温暖。

手上摸到的身材很棒,明明体型高挑胸膛宽厚,腰却很细,她很容易就抱住了。

“玉惜……”

“什么?不能摸吗?反正我又看不见,我都看不见了……”

她露出久违的骄纵神态,说着说着又委屈起来。

“我什么都做不了,连自己走路都会撞到,只能让你抱我,你是不是不想抱我?”

“没有。”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如果玉惜能看到的话,就可以看见对方的眼神里已经染上无措。

她晕晕的,在贺越淮怀里乱动,任性又摸了一把,甚至想解开他的马甲扣子方便伸手进去摸。

不过解到一半,她就把脸埋了进去。

喝了酒,脑子好晕。

玉惜能感觉贺越淮叹息一声,无奈忍受她的撩拨中止带来的身体变化,抱起她上楼。

她被贺越淮放在了床上,但他似乎要走。

“老公,别走……”

她抓住了他的衣摆。

“你叫我什么?”

“贺先生,别走。”

玉惜改了口,没察觉到男人的遗憾。

贺越淮坐回床边,指尖轻抚她的脸,“我不走,玉惜。”

“我不想一个人……”

“嗯,我陪你。”

迷迷糊糊,她能感觉房间里多了人,听到有人说洗漱什么的,但她不喜欢别人碰她,只一个劲往自己熟悉的怀里钻。

“我只要你,老公。”

“只要你,不要别人。”

空气中似乎响起无奈的叹息,但更多的是克制到极点快要无法压抑的氛围。

“你帮我换,我就要你~”

“我帮你换衣服吗?玉惜,你是不是……对我太没防备了?”

尽管说着近乎拒绝的话,贺越淮还是让佣人离开,自己抱着她起来,去拿衣服。

她的身形太过娇小,他一只手抱她都绰绰有余。

女孩看不见他的表情,所以什么都没意识到,喝醉后的脸颊红红,烫烫的脸蹭着他冰凉的颈侧,才记得要回答他刚刚的话。

“可是你是老公啊。”

她仰头,眼眸浮起水光,要哭不哭,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看起来更加可怜。

“你讨厌我,对吗?可是我喜欢你,之前我跑出去差点被带走的时候,你救了我,还和我说,心瞎的人才是真正的瞎子……”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贺越淮手上,也让他想起几乎被遗忘的记忆。

但是他的确记不起来了,即使回忆起也只有模糊的影子。

他更清晰的是现在的她,正在哭泣的她,即使哭得梨花带雨也依赖抱着他的玉惜。

贺越淮抿唇,模样罕见无措。

“抱歉。”

“为什么道歉?老公。因为你讨厌我才说对不起吗?”

女孩无理取闹,湿润的脸蛋柔软细腻,又贴上了他的脸,让他眼睫一颤。

贺越淮单手把她稳稳抱着,空着的手为她擦眼泪。

“别哭了,没有讨厌你。”

“那你喜欢我对不对?老公。”

空气寂静了很久,才响起一声回答:

“……嗯,喜欢。”

玉惜把贺越淮的心情玩弄得七上八下后就彻底在他的怀里睡着。

男人的忍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拿起衣服,把灯关上。

卧室变得一片漆黑,所以他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但他还是会碰到不该碰的,哪怕玉惜很乖,他还是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为她换好睡衣。

结束后,他才开了灯,把熟睡的小姑娘放回床上,为她掖好被角,指尖在她染上晕红的脸颊流连。

他不懂感情,而自己菟丝花般柔弱的妻子总需要格外小心地呵护。

贺越淮坐在床边低头看手机,淡淡的光亮让他的骨相愈发分明完美。

深沉的眼瞳倒映着手机里的画面,情感帖子里,一个一万多赞的某书帖子上赫然写着:

一个好丈夫,不该在未婚的时候进行婚前性|行为。

所以,要忍耐。

贺越淮点了收藏,之后自己去浴室冲了很久的凉水澡。

浴室的淋浴声没持续多久。

他怕玉惜在陌生的地方睡觉会害怕,很快又带着淡淡水汽回来。

温馨的小夜灯下,贺越淮低头处理实在无法推掉的公务,还有爷爷打来的无数未接电话。

在他看屏幕的时候,一个电话也刚好打来。

他站起身,离远一点才接起,声音刻意压低,用德语说了一句:“你好。”

“你好,贺先生,您提交的个人资料已经进入最终阶段,您预约安乐死的时间是两年后,本次是来进行再一次确认。”

对面停顿两秒,郑重询问:“贺先生,您是否仍然坚持您的选择?”

往常的无数个确认电话,他都没有迟疑直接回答了是。

可是这一次,贺越淮却沉默了。

他看向了躺在床上睡得不安稳皱眉抓着枕头边的玉惜。

他的……妻子。

这个称呼似乎让他和这个糟糕的、没有锚点的世界产生了一丝联系。

电话对面听懂了他的迟疑,确认:“若您想要撤销申请,我们可以随时为你撤销。”

良久以后,贺越淮才说:“暂时不撤销,我需要考虑一段时间。”

室内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挂断电话以后重新回到床边。

分辨不清沉默了多久。

长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贺越淮偶尔抬眼看玉惜一眼,冷漠的眼底多了几分外露的偏执。

……

随着深夜降临,那盏温馨的小夜灯也关闭了。

玉惜睡觉一向不安稳,在讨厌的孤独来袭以后更容易做噩梦。

这个世界什么也看不见,导致她更加没有安全感。

她讨厌会变的爱,什么永远,全是假的……

就连父母哥哥也不会把她当做最重要的人,说着会永远爱她的那些人也是,全都变了,全都在说谎,全都为了其他人可以伤害她。

成为任务者以前,她被独自关在了阴冷的魔窟里三千年。

就因为轻信了那些人会变的爱,她得到了最惨痛的代价。

“冷,痛,好黑……”

玉惜把脸埋在枕头里,眼泪随着啜泣流淌。

其实那些都过去了,她没那么怕,但是,做了噩梦,顺势利用自己的脆弱,也是菟丝花的生存手段。

她和阿浔不一样,阿浔是演技派,而她是体验派,她内核不稳、敏感疯狂,爱和恨同样浓烈,最擅长一分难过演成十分。

这一切都是为了缠紧菟丝花的猎物。

半梦半醒间,玉惜听到了贺越淮说话。

“不怕,我在。”

男人温暖的手一直轻抚着她,后来更是直接把她抱到了怀里。

玉惜整个人都陷入了淡淡的香味当中。

对方的体温偏低,在抱紧她的时候给予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没事,不怕。”

贺越淮还没有学会怎样温柔说话,但从容的语调仿佛所有事都尽在掌握。

低沉的声音轻哄,很快抚平她噩梦带来的淡淡不安。

玉惜在睡梦中抱紧了他的腰,小声啜泣逐渐变成平缓的呼吸。

黑暗里,属于另一个人的视线一直专注停留在她身上,蕴含着心疼,还有逐渐增长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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