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脸颊还在隐隐发烫,指尖也因为刚才那记耳光而微微发麻。
我挺直脊背,在包厢内死寂般的注视和方雪难以置信的怨毒目光中,转身,一步步走了出去。门在我身后合上,隔绝了那片令人作呕的喧嚣。
直到走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钮,我才允许自己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没有后悔,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畅快。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跃着“父亲”两个字。我深吸一口气,接起。
“白懿啊,在哪儿呢?明天晚上有个宴会,你必须得来,散散心,也多认识些朋友……”
父亲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容拒绝的关切。
我知道,这是家里人知道了我和方雪彻底闹翻,想用这种方式让我“重回正轨”。
我捏了捏眉心,没有力气反驳,低声应了下来。
也好,换个环境,总比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强。
第二天晚上,我穿上一套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整理了发型,试图掩盖眼底的疲惫,准时出现在了宴会厅。
水晶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端着一杯威士忌,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眼前这片虚假的热闹,只觉得意兴阑珊。
“啧,几年不见,品味没见长,眼光倒是退化得厉害。”
一个带着几分熟悉,又透着十足欠揍意味的声音,在我身后懒洋洋地响起。
我身体一僵,猛地回头。
言卿卿。
她斜倚在旁边的廊柱上,手里也端着一杯酒,礼服优雅,明艳动人。
嘴角噙着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那双明眸上下打量着我,里面满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时光仿佛在她身上按下了加速键,却又格外优待。
褪去了少女时的青涩,轮廓更加精致动人,周身散发着一种举重若轻的从容,以及……
一种让人牙痒痒的优越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重逢,还是因为她话里明晃晃的讽刺。
“言卿卿?”我压下瞬间翻涌起来的复杂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你怎么在这儿?国外混不下去了?”
她低笑一声,站直身体,朝我走近两步。高跟鞋的优势带来些许压迫感。
“托你的福,回来给某些眼神不好使的笨蛋收拾烂摊子。”
她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听说你前段时间,搞了场倾家荡产式的扶贫?”
我瞬间气血上涌,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方雪那点破事,她肯定知道了!
“关你屁事!”我忍不住爆了粗口,狠狠瞪她,“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
她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却更加气人。
“就是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白大少爷鞍前马后伺候三年,最后还落个‘拿不出手’的评价。”
“你!”我被噎得说不出话,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白懿,你够狠!你以为找个富婆就能甩了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是方雪。
看着那充满怨毒的字符,再对上言卿卿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窘迫和烦躁瞬间将我淹没。
我猛地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灌下,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火气。
“言卿卿,看笑话看够了吗?”
我把空杯子塞给路过侍者的托盘,扭头就走,“看够了就滚远点!”
她在我身后,笑声清脆而愉悦,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我的神经。
“慢点走,白懿,小心又崴了脚,没人扶。”
我脚步一个趔趄,差点真崴到!这女人!她怎么连我崴脚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