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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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三:猎户的七个宝贝好女儿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二零二五年,腊月,小寒。
兴安岭深处,杜家屯后山的老坟圈子里,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那雪片子,不是飘下来的,是砸下来的,密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座孤坟前,跪着个身影,几乎要被这漫天风雪给埋了。
是杜十年。
他今年整七十了,头发胡子花白,乱得像一蓬枯草。身上那件看不出原色的老棉袄,破了好几个洞,漏出的棉花硬邦邦地结着冰碴子。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褶子里,都塞满了这七十年的人世风霜,还有那刻骨铭心的悔。
他面前,是一座低矮的、几乎被荒草和积雪吞没的土坟。坟前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烧红的铁条烙出的字迹,也早已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认出“李锦书”三个字。
他的妻。他辜负了一辈子的妻。
“锦书啊……”杜十年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被寒风一吹就散了半截。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个冻得梆硬的饺子,一小块酱黑色的肉干,还有半瓶劣质的散装白酒。
“我……我来看你了。”他把东西一样样摆在坟前,那饺子落在雪地上,发出“嗒”的轻响。“带了点你以前……以前可能爱吃的。可惜啊,以前没让你吃上几口好的……”
他抬起浑浊的老眼,望着那木牌,仿佛能穿透泥土,看到里面那个温婉又憔悴的女人。
“我糊涂啊!锦书,我他妈是真糊涂啊!”他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力道之大,让他在雪地里晃了一下。
“咋就信了那闫红儿的鬼话!咋就觉着没儿子就抬不起头!咋就把咱的亲闺女们……一个个都逼上了绝路!”
大丫,十岁就被他逼着干重活,累得咳血,十六岁上就没了。
二丫,为了给家里省口粮,自愿远嫁到一个听说打老婆的人家,至今音讯全无。
三丫,被他骂是“赔钱货”,负气离家,最后被人发现在城里的水沟里……
四丫,小时候发烧,他舍不得钱请大夫,烧坏了脑子,后来走丢了。
五丫、六丫,被他匆匆嫁到了更苦的山旮旯里,一辈子没再回来。
七丫……那个刚出生,他连抱都没好好抱过的小女儿,跟着她苦命的娘,一起走了。
还有锦书。生生被他,被这个家,耗干了最后一滴血,油尽灯枯。
而他呢?他听了他爹杜大山和后娘闫红儿的话,过继了弟弟杜小天的“儿子”大军。他把他当亲儿子养,掏心掏肺,供他读书,给他娶媳妇,把一辈子打猎、在山里刨食攒下的那点家底,全都给了他。
结果呢?结果他老了,干不动了,那兔崽子卷了他所有的钱,带着媳妇跑回了杜小天和姚晶晶那儿,临走还呸了他一口,说:“老不死的,真以为你是我爹?我亲爹是吴大宝!占着你老杜家的家产,养了你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杜小天根本不是他爹的种,是后娘闫红儿跟公社赌场那个老光棍刘金华通奸生的野种!他过继来寄予厚望的“侄子”,更是姚晶晶跟她相好吴大宝生的,跟他老杜家,没有一毛钱的血缘关系!
一场空。他这一辈子,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报应,这都是报应啊!”杜十年在风雪里癫狂地笑着,眼泪刚流出来就冻成了冰棱,“锦书,你在地下看着没?看着我杜十年这凄惨下场,你解恨不?解恨不?!”
他猛地抓起那半瓶白酒,对着坟头浇了下去,又仰头往自己嘴里灌。辛辣的液体像火一样烧过喉咙,却暖不了那颗早已冻透的心。
“要是有下辈子……锦书,要是能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我给你当狗!我绝不再让你们娘儿几个受一丁点委屈!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急了。他好像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咒骂声,像是那个卷走他一切的“养子”带人寻来了,说他还有藏起来的钱。
杜十年想站起来,可跪得太久,腿早已冻麻。他一个踉跄,重重向前栽去,额头磕在冰冷的墓碑上。
一阵剧痛,伴随着无边的黑暗,瞬间将他吞噬。
……
冷。
刺骨的冷。
还有一种熟悉的,混合着尿骚味、奶腥味和柴火味的,破旧老屋的气息。
耳边是嗡嗡的说话声,像苍蝇一样烦人。
“……十年呐,不是娘说你,你这心眼子也得活泛点。锦书这身子骨,生了七丫算是掏空了,往后能不能生还两说呢。就算能生,那还得是丫头片子可咋整?老杜家不能在你这就断了根儿啊!”
这声音,假惺惺的,带着一股子刻意装出来的慈爱,像毒蛇的信子。
是闫红儿!他那个后娘!
杜十年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熏得发黑的房梁,糊着旧报纸的顶棚,报纸已经泛黄,边角耷拉下来。身下是硬邦邦的火炕,铺着破旧的苇席,炕梢堆着几床打着补丁的被子。
他转动僵硬的脖子。
炕沿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梳着光溜溜的疙瘩鬏,穿着藏蓝色的棉袄,脸上堆着笑,可那眼睛里,却闪着精明的、算计的光。不是闫红儿是谁?!
而在靠墙的炕角,一个穿着臃肿破旧棉袄的女人蜷缩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她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只有偶尔看向怀里孩子时,才流露出一丝属于母亲的光。
那是李锦书!是他年轻时的媳妇!是她还活着的时候!
再看屋里,地上站着几个小丫头,面黄肌瘦,穿着不合身的、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一个个怯生生地看着炕上的方向,大气不敢出。是他的女儿们!他的大丫、二丫、三丫……她们都还活着!都还在!
杜十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重生了!他真的重生了!回到了1983年,回到了这个决定了他和妻女一生悲惨命运的节点!
前世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冲击着他的大脑。悔恨、愤怒、狂喜、还有一种近乎毁灭的暴戾情绪,在他胸腔里疯狂交织、冲撞!
他记得今天!就是今天,闫红儿和杜小天来逼他过继侄子大军!就是他懦弱地妥协,从此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十年?咋的了?摔迷糊了?”闫红儿见杜十年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骇人,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强撑着笑脸,“娘刚才说的,你听进去没?把小天家的大军过继过来,那可是现成的大小子,能给你顶门立户!锦书这儿,有我们照应着,亏待不了她……”
“照应?”杜十年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寒意,“咋照应?像照应我亲娘那样,照应得她早早没了?”
闫红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你……十年你胡说啥呢?!”
杜十年没理她,他的目光越过闫红儿,看向炕角的李锦书。那单薄的身影,那空洞的眼神,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身体是年轻的,充满了力量,但灵魂还带着前世七十年的沉重与痛苦。
“锦书……”他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
李锦书身体微微一震,却没有回头,反而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那是一种下意识的,绝望的自我保护。
杜十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柴火和霉味的空气吸入肺里,却让他无比清醒。老天爷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让他再来忏悔的!是让他来报仇!来弥补!来给她们娘几个撑起一片天的!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闫红儿身上,那点残存的,因为刚重生而产生的恍惚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封般的冷酷和恨意。
“我的家事,”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砸在闫红儿心上,“不劳你操心。”
闫红儿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对她还算客气,甚至有点懦弱的继子吗?
“十年!你……你咋跟娘说话呢?!”闫红儿拔高了声音,带着惯有的,“我这不是为你好,为你们老杜家着想吗?你看看你这屋,都快成丫头窝了!走出去,屯子里谁不戳你脊梁骨?说你们老杜家绝户了!”
“绝户?”杜十年冷笑一声,他终于撑着炕沿,稳稳地站了起来。年轻的身体里,力量在复苏。“我杜十年有七个闺女,咋就绝户了?闺女不是人?闺女就不是我杜十年的种?!”
他目光如刀,扫过地上那几个吓得缩在一起的小丫头。大丫紧紧拉着二丫的手,眼睛里满是恐惧和不解。
“倒是你,”杜十年逼近一步,盯着闫红儿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这么上赶着把你那便宜孙子塞给我,是怕我杜十年以后有了亲儿子,挡了你亲孙子继承我家产的路?!”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直接在闫红儿头顶炸开!
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指着杜十年:“你……你放屁!你血口喷人!杜十年,你丧良心啊!我好心好意……”
“你的好心好意,我杜十年承受不起!”杜十年打断她,声音里充满了厌恶,“从今往后,我家的事,你少掺和!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你让我滚?!”闫红儿彻底撕破了脸,一拍大腿,就要使出农村泼妇的那套撒泼打滚的本事,“反了天了!杜十年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娘!老杜啊!你快来看看啊!你儿子要翻天了!他要把我撵出去啊!”
她这边正嚎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尖嘴猴腮、穿着棉猴儿的年轻男人冲了进来,正是杜小天。
“哥!你干啥呢!咋能把娘气成这样!”杜小天一来就咋咋呼呼,伸手就要来推杜十年。
在前世,杜十年或许还会顾忌着这点所谓的“兄弟情分”。但现在,他看着这张虚伪的脸,想到他和他娘对自己做的一切,想到他那个野种儿子卷走自己全部家产时的嘴脸,心中的暴戾再也压制不住!
在杜小天的手即将碰到他肩膀的瞬间,杜十年猛地侧身避开,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了杜小天的手腕,用力一拧!
“哎哟!”杜小天惨叫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
杜十年左手顺手抄起靠在炕边的一根烧火棍,那棍子有小孩胳膊粗细,沉甸甸的。
“给你脸了是吧?!”杜十年低吼一声,眼中凶光毕露,抡起烧火棍,照着杜小天的后背、屁股,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啪!啪!”
棍子打在厚厚的棉裤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杜小天被打得嗷嗷直叫,想反抗,手腕却被杜十年铁钳般的手攥得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
“啊!哥!别打了!疼死我了!娘!娘救命啊!”杜小天鬼哭狼嚎,在杜十年手下,他就像个小鸡仔,毫无还手之力。
闫红儿也吓傻了,她没想到杜十年竟然真的敢动手,还这么狠!她想上前拉架,却被杜十年那狠厉的眼神瞪得不敢动弹。
地上那几个小丫头,也吓得瑟瑟发抖,挤成一团。连炕角的李锦书,都忍不住回过头,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个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的丈夫。
杜十年一口气抽了七八棍,直到杜小天叫声都变了调,才猛地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了个狗吃屎,直接趴在了门框边。
“滚!”杜十年用烧火棍指着门外,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血腥气,“带着你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认来的娘,给我滚蛋!再敢踏进我家门一步,我他妈剁了你的狗腿!”
他目光扫过墙角立着的那把用来劈柴的,带着缺口的柴刀。
杜小天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窜出门去,连头都不敢回。
闫红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杜十年,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最后狠狠一跺脚,咬着牙追着她那宝贝儿子去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风从门缝窗缝钻进来的呜咽声,还有几个孩子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杜十年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烧火棍从他手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炕角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李锦书也正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悸动。
杜十年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成三个沉重而嘶哑的字:
“锦书……我……”
他看着妻子那憔悴的面容,看着地上那几个面黄肌瘦、吓得像小鹌鹑一样的女儿,再看看这四处漏风、家徒四壁的屋子。
前世七十年的孤苦、悔恨,与眼前这真实而残酷的景象重叠在一起。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更加坚定的决心,涌上心头。
他的重生,就从这一刻,从这间破旧的土屋,从守护眼前这些他曾经辜负至深的人开始。
风雪还在窗外呼啸,但杜十年的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一团足以焚尽前世所有悔恨与遗憾,为妻女烧出一条生路的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