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龙须草!”
张长老的声音,尖锐得几乎变了调。
他死死的盯着林鸢手中那株通体金黄的灵草,呼吸在瞬间变得无比粗重,一双老眼里,迸射出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贪婪。
那可是三品灵药!
还是完美成熟的极品龙须草!
这种品相的灵药,其价值,已经不能用灵石来衡量。
若是拿去炼丹,足以炼制出能让地仙境强者都突破瓶颈的宝丹!
他卡在人仙中期已经快一百年了,若是能得到这株龙须草……
想到这里,张长老的心脏,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疯狂的跳动起来。
“师尊,这……”
李默也被这惊人的一幕震住了。
他虽然不如张长老识货,但也感受得到那株灵草散发出的惊人药力,绝非凡品。
他看着林鸢那张懵懂无知的脸,再看看那株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的宝药,一个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一个凡人,一个废柴,她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宝物!
“大胆!”
李默猛地一步踏出,指着林鸢厉声喝道:
“此等天地灵物,岂是你能随意采摘的?还不快快交出来,献给宗门!”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上前去抢。
林鸢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将龙须草紧紧抱在怀里,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师尊。
江寒依旧躺在摇椅上,只是睁开了眼,淡淡的瞥了一眼上蹿下跳的李默。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蚂蚱。
然而,这轻飘飘的一眼,却让李默如遭雷击,浑身一僵,伸出去的手,怎么也不敢再往前一寸。
“江师弟。”
张长老终于从极致的震惊和贪婪中回过神来。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往前走了两步,脸上重新堆起了虚伪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扭曲。
“师弟啊,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那株龙须草,又看了一眼江寒。
“老夫就说嘛,以闲云山这等灵气,怎么可能培育出如此品相的灵药。师弟你,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上古的培育秘法,或者干脆就是某个大能的传承,对不对?”
他终于撕下了最后一层伪装,图穷匕见。
江寒连眼皮都懒得抬。
“跟你有关?”
简单的三个字,差点把张长老给噎死。
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冷哼一声,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
“江寒!我敬你是师弟,才跟你好声好气说话!”
“此等培育秘法,乃是宗门之幸!你理应主动上交宗门,光大师门,而不是藏私于此,给你这毫无修为的凡人徒弟当玩具!”
他说的义正言辞,仿佛江寒私藏秘法,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说完了?”
江寒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说完就滚。”
“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爬着出去。”
江寒的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头发寒的冷意。
“你!”
张长老彻底被激怒了。
他好歹也是丹鼎峰的实权长老,地位尊崇,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尤其还是被他一直看不起的江寒当面羞辱!
“好!好!好!”
张长老怒极反笑,人仙中期的气势轰然爆发,吹得周围的茅草屋都猎猎作响。
“江寒!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真以为自己突破了,就可以目无尊长了!”
“今天,老夫就要替宗门,清理门户!”
他浑身灵力鼓荡,一只由法力凝聚而成的大手,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江寒狠狠抓了过去。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先将江寒镇压,再逼问出秘法,抢走那株龙须草!
到时候,木已成舟,宗主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林鸢吓得小脸惨白。
李默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然而。
那个始终躺在摇椅上的人,动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只是被这聒噪的声音吵得,有点烦。
他微微抬起眼皮,看着那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法力大手,轻轻的,挥了挥袖子。
就像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灵力碰撞的波澜。
下一秒。
在李默和林鸢,甚至包括张长老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那只气势汹汹的法力大手,就如同阳光下的积雪,悄无声息的,融化了,消散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
张长老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滚圆,心中掀起了比刚才看到龙须草时,还要恐怖百倍的惊涛骇浪。
自己全力一击,就这么……没了?
不等他从这巨大的惊骇中反应过来。
一股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抵抗的柔和力量,凭空出现,将他和旁边的李默,一同包裹了起来。
“啊!”
两人惊呼一声,只感觉身体一轻,双脚不受控制的离地而起。
他们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拎起来的两只小鸡,无论如何挣扎,如何催动灵力,都无济于事。
然后,他们以一种不快不慢,甚至可以说有些悠闲的速度,被“送”出了闲云山的山门。
飞过了山涧,飞过了云层。
最后,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噗通!”
“噗通!”
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闲云山的山脚下响起。
张长老和李默,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灰头土脸。
两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向那云雾缭绕的山峰,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骇然。
随手一挥……
就将一个人仙中期和一个筑基修士,毫无反抗之力的扔出几里之外。
这……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实力?
地仙?
不!就算是地仙初期,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写意!
张长老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惹到了一个,他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他不敢再有丝毫停留,拉起还在发呆的李默,连滚带爬的,逃了。
而闲云山之巅。
江寒重新躺回摇椅,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满足的叹了口气。
总算,清静了。
“师尊,”林鸢捧着龙须草,怯生生的走过来,“刚才那两个人,他们怎么……飞走了?”
“哦,”江寒眼也不睁的回道,“风太大,没站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