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林福招了吗?”

林如海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

书房的暗处,一个穿着粗布衣、腰佩大刀的健壮男人走了出来。这是前世他变成灵魂后,发现的武力比较强劲的下人。这一世,他动用了巡盐御史手里那点还没被腐蚀干净的兵权,提前把人提拔了上来。

“回大人,招了。”

男人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手里呈上一本沾着血的账册,“这老狗嘴硬,断了三根手指才肯吐口。他在扬州城外置办了三进的宅子,养了两个外室。地窖里搜出了现银四万两,还有…和甄家往来的书信。”

“甄家。”

林如海接过账册,手指在那个“甄”字上轻轻摩挲。

大清官场有句老话:江南甄家,半个皇上。

前世他只以为是贾府贪财,却不知道这背后还牵扯着甄家这棵大树。贾府要吃他的绝户,甄家要吞他的盐税。这两家一丘之貉,拿着林家的血肉去铺他们的青云路。

“把人处理了。”林如海翻开账册,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上扫过,“记住,要’意外’。落水也好,失火也罢,我要让扬州城的人都知道,背主弃义的人,连老天爷都不收。”

“是。那贾琏…”

“让他进来。”

林如海合上账册,随手扔进火盆里。火舌瞬间吞噬了纸张,映得他脸上一片阴明不定。

“晾了他半个时辰,这茶,也该凉透了。”

巡盐御史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沉重的红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贾琏站在门口,手里的折扇摇不下去了。他本以为会看到慌乱的下人、哭哭啼啼的姑妈,或者是病急乱投医的姑父。

但他看到的是两排肃立的盐兵。

这些兵丁不是府里的家丁,而是正儿八经吃皇粮的绿营兵。一个个手按刀柄,目光像鹰隼一样盯着他,仿佛他不是荣国府的二爷,而是一个即将被押解的盐枭。

“二爷,这…”兴儿吓得腿肚子转筋,往贾琏身后缩了缩,“这林姑老爷家,怎么跟衙门似的?”

贾琏心里也打鼓,但面上还得撑着:“慌什么!姑父是巡盐御史,家里有几个兵丁护院那是排场!咱们是正经亲戚,怕什么?”

他整了整衣冠,抬脚跨过高高的门槛。

“去通报一声,就说荣国府贾琏,奉老太太之命,特来探望姑父姑妈。”

门口的守卫连眼皮都没抬,像两尊门神一样杵着。

过了好半晌,才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人慢吞吞地走出来。这人面生得很,不是以前那个对他点头哈腰的管家林福。

“贾二爷是吧?”中年人没行礼,只是拱了拱手,“老爷在正厅候着呢。不过老爷说了,府里刚遭了贼,规矩严,随从一律留在门房,不得入内。”

“遭贼?”贾琏眉头一皱,“什么贼这么大胆?还有,我这随从是老太太赏的,怎么就不能…”

“二爷请便。”中年人打断他,侧身让开一条路,“若是不愿,二爷现在就可以回船上去。”

贾琏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啊。

这林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以前他来扬州,哪次不是中门大开,林福那个老东西恨不得跪在地上把他迎进去?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好得很。”贾琏冷笑一声,把折扇往兴儿怀里一扔,“你在外头候着,爷倒要看看,这林府是不是变成了龙潭虎穴!”

他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穿过垂花门,绕过抄手游廊。

贾琏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太静了。

偌大的林府,听不见一丝丫鬟婆子的笑闹声,也闻不到往日那种脂粉香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生石灰味,像是…像是刚洗刷过什么脏东西。

路过花园时,他看到几个粗使婆子正在铲土。

那土色深红,像是吸饱了某种液体。

贾琏心里咯噔一下,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到了正厅。

林如海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一盏茶,眼帘低垂,仿佛入定了一般。

“侄儿给姑父请安!”

贾琏上前几步,撩起衣摆就要跪下行礼。这是规矩,也是试探。

“免了。”

林如海淡淡开口,手里的茶盏没放下,眼皮也没抬,“坐吧。”

贾琏动作一僵,讪讪地站直身子,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姑父,听说姑妈身子不爽利,老太太在京里急得不行,特意让我带了些补品过来…”贾琏一边说,一边观察林如海的脸色。

这一看,他心里更是没底。

林如海瘦了,但那股子书卷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就像是一把藏在鞘里的刀,虽然没出鞘,但那股寒气已经逼到了眉睫。

“老太太有心了。”林如海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贾琏脸上,“只是不知道,老太太是担心敏儿的身子,还是担心我林某人死得不够快?”

“姑父!”贾琏吓得直接站了起来,“您这是什么话!咱们两家是至亲骨肉…”

“至亲骨肉?”

林如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放下茶盏,“既然是至亲骨肉,那贾雨村是怎么回事?王太医又是怎么回事?”

贾琏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来之前,他是听说过一些风声,说是王太医被赶出来了,贾雨村也吃了挂落。但他以为那是林如海心情不好迁怒旁人,没想到…

“这…这侄儿实在不知啊!”贾琏眼珠子乱转,开始推脱,“那王太医是太医院的人,贾雨村更是…更是…”

“行了。”

林如海摆摆手,似乎懒得听他废话,“明人不说暗话。贾琏,你这次来扬州,是为了钱吧?”

被戳穿了心思,贾琏反而镇定了一些。既然谈钱,那就好办了。林如海只要肯谈钱,那就说明还在乎这层亲戚关系。

他重新坐下,脸上堆起那副惯用的虚伪笑容:“姑父既然问了,侄儿也不敢隐瞒。这不是大姐姐封了妃,皇上恩典,准许省亲嘛。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只是这修省亲别院…耗费颇巨。老太太的意思是,姑父您做着这江南最肥的差事,能不能…”

“能不能借点?”林如海接话。

“哎,是是是,就是周转周转。”贾琏搓着手,“也不多,有个二三百万两就够了。”

二三百万两。

说得轻巧,像是要二三两银子买壶酒。

林如海看着眼前这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这就是贾府。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钟鸣鼎食之家”。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皇妃”名头,为了那所谓的面子,不惜一切谋利。前世,他们抢了林家,吸干了黛玉,最后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二三百万两,我有。”

林如海开口。

贾琏大喜过望,差点又要站起来:“姑父果然爽快!我就知道姑父最疼大姐姐…”

“但我凭什么给你?”

林如海话锋一转。

贾琏脸上的笑容僵在半空:“姑…姑父?”‌⁡⁡

“我是朝廷的官,我的钱是朝廷的俸禄,还有林家几代人积攒的祖业。”林如海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贾琏的眼睛,“你们贾家修园子,关我屁事?”

这一句粗话,从探花郎嘴里说出来,震得贾琏耳膜嗡嗡作响。

“姑父,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啊!黛玉妹妹以后还要靠荣国府照应…”

“啪!”

林如海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摔在贾琏脚边。

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贾琏那双千层底的粉底官靴,碎瓷片划破了他的绸裤,划出一道血痕。

“啊!”贾琏痛呼一声,跳脚躲开。

“你也配提黛玉?”

林如海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贾琏。

“贾琏,你回去告诉贾政,告诉史老太君。”

“想要钱?可以。”

“拿命来换。”

贾琏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门框。他看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的姑父,终于意识到,事情彻底失控了。

“林…林如海!你别不识抬举!”贾琏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以为你在扬州就能一手遮天?别忘了,这江南还不是你林家的天下!甄家…还有薛家…”

“哦?”

林如海停下脚步,眼神玩味,“你还知道甄家?”

他转身走回书桌旁,拿起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卷宗。

“既然你提到了甄家,那正好。”

“这里有一份名单。”林如海扬了扬手里的纸,“上面记录了荣国府这十年来,借着送年礼的名义,帮甄家在运河上夹带私盐、贩卖禁铁的账目。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贾琏的脸瞬间煞白,像个死人。‌⁡⁡

私盐。

禁铁。

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你…你怎么会有…”贾琏声音都在抖。

“林福招了。”林如海随口扯了个谎,其实这是他前世在刑部大牢里,听那些落马的官员一点点咬出来的,“他还说,这里面有不少银子,是经过你贾二爷的手,洗干净了送回京城的。”

贾琏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次是真的跪了。

不是行礼,是吓跪了。

“姑父…姑父饶命!侄儿…侄儿也是被逼的啊!都是…都是大老爷让我干的!”

贾琏涕泪横流,哪还有刚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林如海看着地上这摊烂泥,眼里的厌恶更甚。

“想活命吗?”

“想!想!姑父救我!”贾琏拼命磕头,额头撞在青石砖上,砰砰作响。

“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林如海走过去,用鞋尖挑起贾琏的下巴,逼视着他恐惧的眼睛。

“这几天,你就住在府里。写信回京城,告诉老太君,林家答应出钱,但要等盐课核算清楚,需要些时日。”

“另外…”

林如海压低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我要你在扬州,给我演一出戏。”

“戏?什么戏?”贾琏哆哆嗦嗦地问。‌⁡⁡

“一出纨绔子弟仗势欺人,最后踢到铁板的戏。”林如海直起身,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只有把你这块’肥肉’挂出去,那些藏在暗处的狼,才会忍不住跳出来。”

把贾琏软禁在西厢房后,林如海去了后院。

雨停了,空气里带着一股泥土的腥气。

黛玉的房间里传出读书声。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稚嫩的童音,读着《战国策》。

林如海站在窗外,听了许久。前世,他只教黛玉读《四书》,教她诗词歌赋,把她教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结果呢?到了那个污浊的大观园,她那些清高的才情,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成了她致命的弱点。

这一世,他不教诗词了。

他要教她权谋,教她人心,教她怎么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并且活得比谁都好。

“老爷。”

贾敏身边的嬷嬷悄声走过来,“夫人在偏厅处理家务,请您过去一趟。”

林如海点点头,转身去了偏厅。

一进门,就看到地上跪着一排丫鬟婆子。

贾敏坐在上首,手里端着一碗参汤,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以前的贾敏,眼神是柔的,是水的。现在的贾敏,眼神里有了冰。

“老爷来了。”贾敏放下参汤,没起身,只是指了指地上那排人,“这些都是王嬷嬷带出来的人,平日里仗着是我的陪房,在府里作威作福。刚才我查了她们的屋子,每个人箱底都压着不少好东西。有的是偷的主子首饰,有的是收的外面铺子的回扣。”

“夫人打算怎么处置?”林如海问。

“全卖了。”

贾敏声音平静,“卖到煤窑去,或者卖到北边的苦寒之地。不许留在扬州,更不许送回京城。”‌⁡⁡

地上的人一听,顿时哭天抢地。

“太太饶命啊!奴婢是看着您长大的啊!”

“太太,奴婢是家生子啊!”

“堵上嘴,拖下去。”贾敏眉头都没皱一下。

几个粗壮的婆子立刻上前,拿着破布团塞进那些人的嘴里,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世界清静了。

贾敏站起身,走到林如海面前,替他理了理衣襟。

“刚才听说琏儿来了?”

“嗯,在西厢房关着呢。”

“他来要钱?”

“要三百万两。”

贾敏冷笑一声:“三百万两…她们还真敢开口。把我林家当什么了?当她们贾府的钱庄?”

她抬起头,看着丈夫:“如海,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带他去见见世面。”林如海握住妻子的手,“过两天是扬州盐商的聚会,我要带贾琏去。借他的手,把那些盯着咱们家的眼睛,一个个都挖出来。”

“那玉儿呢?”贾敏问,“你不是说要教她…”

“玉儿也去。”

林如海语出惊人。

“这种场合,怎么能带孩子去?”贾敏急了。

“敏儿。”林如海按住她的肩膀,“她是林家的女儿。以后这万贯家财,这复杂的局势,都要她来接手。她不能永远躲在咱们身后。让她去看看,看看那些人是怎么笑里藏刀,怎么推杯换盏间定人生死。”

贾敏沉默了良久。‌⁡⁡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听你的。”

“不过,我也要去。”

贾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也好久没见见那些官太太了。以前她们看我是荣国府的小姐,对我客客气气。这次,我要让她们知道,我是巡盐御史的夫人,是一品诰命。”

三日后,望江楼。

这是扬州最豪华的酒楼,今日被包了场。

扬州八大盐商,除了被林如海暗中拿下的那几家,剩下的几家巨头都到了。

首座空着,那是留给林如海的。

次座坐着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正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眼神阴鸷。

他是扬州盐商总会会长,黄均。也是甄家在扬州的白手套。

“黄会长,这林大人今天唱的是哪出啊?”旁边一个瘦猴似的盐商低声问,“听说前几天林府闭门谢客,还死了不少人…”

“哼,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自家下人算什么本事?”黄均冷哼一声,“只要他不碰咱们的盐引,管他杀谁。再说了,今天不是还有位贵客吗?”

“您是说…荣国府那位琏二爷?”

“正是。”黄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听说这位二爷是个爱钱如命的主。只要把他喂饱了,让他去跟林如海闹,咱们就能坐收渔利。林如海再硬,还能硬得过他岳家?”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巡盐御史林大人到——”

“荣国府贾二爷到——”

楼梯口,林如海一身官服,神色肃穆。

他身后半步,跟着贾琏。‌⁡⁡

贾琏今天穿得格外花哨,一身大红色的锦袍,腰间挂着玉佩香囊,手里摇着那把折扇,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纨绔笑容。只是仔细看,那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也不敢往林如海身上飘。

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顶小轿子。

轿帘掀开,贾敏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出来。

小女孩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骑装,头发高高束起,没有戴那些繁琐的珠翠,只插了一支碧玉簪。

正是黛玉。

她没有像普通闺秀那样低头含胸,而是抬着头,那双清亮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种眼神,不像个五岁的孩子。

倒像是个在审视猎物的…小兽。

“诸位久等了。”

林如海带着妻女和侄子走上二楼,目光环视全场。

原本喧闹的二楼瞬间安静下来。

黄均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林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这位就是琏二爷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啊!”

贾琏刚想客套两句,却感觉后背一凉。

林如海没理黄均,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琏儿,坐。”

贾琏战战兢兢地坐下。

“既然人都到齐了。”林如海端起酒杯,“那就开席吧。”

“慢着。”

黄均突然开口,目光落在黛玉身上,带着几分轻佻和挑衅,“林大人,咱们这是爷们儿谈生意的地方,您带个女娃娃来,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规矩?”‌⁡⁡

林如海还没说话,那个穿着青色骑装的小女孩突然开口了。

声音清脆,却带着一股子冷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是朝廷命官之女,这扬州城的地界,哪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黛玉松开母亲的手,向前走了一步,看着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倒是你,见了一品诰命夫人和朝廷命官,不跪不拜,满嘴污言秽语。”

“这就是你们扬州盐商的规矩?”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开口竟然如此犀利。

黄均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堂堂盐商会长,在扬州城跺跺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竟然被一个五岁的小丫头片子当众训斥?

“好一张利嘴!”黄均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桌子,“林大人,这就是您的家教?”

林如海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

“我觉得挺好。”

他看着黄均,眼神骤然变冷。

“黄会长若是觉得刺耳,不如…”

“把耳朵割了吧。”

林如海手里的酒杯猛地掷出!

“砰!”

酒杯擦着黄均的耳朵飞过,砸在他身后的柱子上,碎成了粉末。

一缕鲜血顺着黄均的耳垂流了下来。

“啊!”黄均捂着耳朵惨叫。‌⁡⁡

四周的盐商吓得纷纷后退。

“林如海!你敢伤人!”黄均指着林如海吼道,“我要上奏朝廷!我要告你…”

“告我?”

林如海站起身,从袖子里抽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

“正好,我也有一份折子,想请黄会长过过目。”

“这是我昨夜连夜写好的奏折,弹劾扬州盐商勾结甄家,亏空盐税五百万两,意图谋反。”

“谋反”两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腿都软了。

“你…你血口喷人!”黄均脸色惨白。

“是不是血口喷人,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林如海指了指旁边一直在发抖的贾琏。

“琏儿,把你昨天跟我说的话,跟各位老板说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贾琏身上。

贾琏咽了口唾沫,看着林如海那双冰冷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盐商。他想起了昨天在书房里看到的那些账册,想起了林如海那句“拿命来换”。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贾琏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来,指着黄均大骂:

“黄胖子!你少在这装蒜!我都招了!”

“你每个月给甄家送多少银子,给我二叔送多少银子,账本都在姑父手里!”

“你想拉着我们贾家一起死,门都没有!”

“姑父!抓他!这孙子就是反贼头子!”

贾琏这一嗓子,彻底把天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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