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整。
林风踏进夜总会大门的时候，整个二楼会议厅静得像座坟场。
赵天龙坐在主位上，桌上摆着一盘烟灰缸，里头堆了七八根烟头。
阿豹站在门边，看见林风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林风走到桌前，把那份方案拍在赵天龙面前。
“龙哥，这是昨晚的后续处理方案。”
赵天龙抬起头，目光落在林风脸上。
左脸颧骨下有道青紫，下巴擦破了皮，脖子上还有两道浅浅的血痕。
“坐。”
赵天龙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风没客气，拉开椅子坐下。
赵天龙拿起桌上的方案，翻开第一页。
“说说。”
林风嗓子有点哑，昨晚喊打喊杀折腾了半宿，现在还缓不过劲儿。
“龙哥，昨晚查封’兄弟棋牌室’的时候，刀疤强的人过来闹事。”
林风顿了顿。
“我处理了。”
赵天龙没说话，继续翻着方案。
“保险柜呢？”
“在我办公室，还没开。”
赵天龙抬起眼皮。
“为什么不开？”
林风咧嘴一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龙哥，这事儿得办得，不能给人留话柄。”
他指了指方案上的文字。
“我打算按照规矩来，做个资产清查登记，把账目理清楚，到时候谁也挑不出毛病。”
赵天龙没说话，但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林风心里清楚，龙哥在掂量这事儿的利弊。
“你这份方案，写得倒是像模像样。”
赵天龙把方案翻到最后一页。
“挽回帮派经济损失，避免资产流失。”
他念了念这两句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风，你小子是真懂我。”
林风没接话。
赵天龙往后一靠，点了根烟。
“刀疤强那老家伙，这些年小动作不少。”
他吐出一口烟雾。
“我本来还想着给他留点面子，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
“但他自己不珍惜。”
赵天龙把烟灰弹进烟灰缸里。
“既然你已经把他的底裤都扒下来了，那就别客气。”
林风心里一松。
“龙哥的意思是……”
“照你方案办。”
赵天龙站起来，走到窗边。
“我给你全权授权，固资清查这事儿你说了算。”
他转过身。
“但记住，办得漂亮点，给其他地盘立个榜样。”
林风立刻起身。
“一定不负龙哥所托。”
赵天龙挥了挥手。
“去吧。”
林风拿起方案，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赵天龙突然开口。
“林风。”
林风脚步一顿。
“昨晚辛苦了。”
林风闻言也没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笑。
“谢谢老大。”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阿豹跟在后头，两人下了楼。
“林老弟，龙哥这是彻底放权给你了。”
阿豹压低声音。
“刀疤强这次怕是要栽大跟头。”
林风点了根烟。
“栽不栽跟头不重要，重要的是钱。”
他深吸一口烟。
“保险柜里那些东西，才是最值钱的。”
阿豹犹豫了一下。
“林老弟，你真有把握开那柜子？”
林风笑了。
“豹哥放心，我有办法。”
他拍了拍阿豹的肩膀。
“你先去盯着堕落街，我去办公室处理点事儿。”
阿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林风独自走回办公室。
推开门，保险柜还安安稳稳摆在角落。
他关上门，反锁。
拉上窗帘。
整个办公室陷入昏暗。
林风走到保险柜前，蹲下来。
这玩意儿是老式的机械锁，密码盘加钥匙孔双重保险。
想暴力破解，基本没戏。
林风闭上眼睛，打开系统面板。
熟悉的界面跳了出来。
【“固资清查”任务状态：已完成前置条件】
【奖励道具“万能钥匙-审批专用章”可领取】
【是否领取？】
林风心里默念“是”。
下一秒。
手心一沉。
睁开眼，掌心多了枚印章。
方形，黑色，材质看不出来，但摸着像玉又像金属。
印章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隐约能看出是某种古体字。
林风凑近了看。
“公务审批”四个字。
他翻过印章，底面刻着一行小字。
【可对权限内任何“涉案”存储设备进行一次性开启】
林风盯着这行字，心里盘算着。
这玩意儿看着玄乎，但好歹是系统给的，应该靠谱。
他把印章对准保险柜的锁孔。
印章突然发出微弱的光。
纹路开始流动，像活过来似的。
“咔嚓。”
保险柜的密码盘自己转了起来。
“咔哒。”
锁栓弹开。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林风愣了一下。
草。
还真管用。
他握住保险柜的把手，轻轻一拉。
门开了。
一股混杂着纸张霉味和某种刺激性气味的复杂味道扑鼻而来。
他屏住呼吸。
借着微弱的灯光，保险柜内部塞得满满当当。
最上面是一本厚厚的黑色账本。
封面没有任何文字。
林风伸手拿起账本，翻开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日期，记录着每一笔进出账。
“堕落街·棋牌室，本月营收23万，上报7万。”
“北区KTV，本月营收41万，上报15万。”
“西街夜宵档保护费，实收8万，上报3万。”
每一条记录后面都有刀疤强的签名。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老东西果然贪。
而且贪得不是一点半点。
他把账本放在一边，继续往柜子里翻。
在账本旁边，林风看到了几个用透明塑封袋严密包裹的东西。
他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白色粉末。
林风瞳孔一缩。
毒品。
而且从包装的严密程度来看，纯度不低。
林风没敢直接用手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包。
重量不轻。
至少有半斤。
林风默默数了一下。
一共五包。
他脑子飞快运转。
这玩意儿的量已经够刀疤强死好几回了。
但问题是，这东西不能让赵天龙看到。
一旦龙哥知道刀疤强私藏这么多货，肯定会追查来源。
到时候顺藤摸瓜，很可能会牵出警方的线人。
甚至可能暴露自己的卧底身份。
林风犹豫了几秒。
他把几包毒品全部取出来。
然后快步走到办公室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通风口。
林风蹲下来，撬开通风口的盖板。
里面是一条废弃的通风管道。
他把毒品塞进去，推到最深处。
然后盖上盖板。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林风回到保险柜前。
他在柜子最底层摸到了一个硬邱邱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
是个U盘。
黑色外壳，表面没有任何标识。
但摸起来质地特殊，显然经过特殊处理。
林风盯着这个U盘，眉头紧锁。
这玩意儿能藏在保险柜最底层，肯定不简单。
他把U盘放进口袋。
这东西得单独处理。
林风继续翻找。
柜子里还有一沓现金。
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二十多万。
还有几块名贵手表。
一条金链子。
林风把这些东西全部取出来。
摆在办公桌上。
账本、U盘、现金、手表、金链子。
这就是刀疤强的全部家当。
林风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盘算着。
账本可以交给赵天龙。
这是刀疤强贪污的铁证。
龙哥看了肯定会高兴。
现金和手表也可以交上去。
这是刀疤强的私人财产，充公理所应当。
但U盘得留着。
林风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很重要。
至于毒品，暂时只能先藏着。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交给李队。
林风深吸一口气。
他转身走回保险柜前。
轻轻按了一下手中的印章。
“咔哒。”
锁栓再次弹回。
柜门完全闭合。
恢复到开启前的状态。
林风收起印章。
看着手中的黑账本。
这玩意儿，将彻底改变青龙会的格局。
也让自己的卧底生涯迈入更深、更危险的阶段。
林风把账本和现金装进一个文件袋里。
手表和金链子也一起放进去。
然后他坐回办公桌前。
点了根烟。
脑子里开始构思明天向赵天龙汇报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