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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王经理的效率，比我想象的还要低。
第二天下午，他才领着两个保安，慢悠悠地出现在301门口。
我站在自家门口，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王经理敲了半天门，刘大妈才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把门拉开一条缝。
“干嘛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大妈，那个……401的江小姐投诉，说您私自接了她家的地暖管道……”王经理搓着手，一脸为难。
“投诉？她还有脸投诉！”刘大妈的火气瞬间点燃，猛地把门拉开，“她一个小年轻，身体好火力壮，给我这个孤寡老人匀点暖气怎么了？她这是不孝！没良心！你们物业不向着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反倒帮着她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她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没天理了啊！现在的年轻人，心肠怎么这么狠啊！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两个小保安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王经理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他不停地给我使眼色。
“小林啊，你看，刘阿姨年纪也大了，万一有个好歹……”他开始和稀泥，“这事儿，要不就算了？邻里邻居的，别伤了和气。”
刘大妈见状，哭得更来劲了，直接在地上打滚撒泼：“都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太，我不活了！”
我翻了个白眼，刚要怒斥颠倒黑白的言论。
302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嘴里叼着烟，一脸痞气地看着我。
他叫刘军，是刘大妈的宝贝儿子。游手好闲，没个正经工作，就住在他妈对门，方便啃老。
“妈，哭什么，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刘军吐了个烟圈，冲我挑了挑眉，“人家是大公司的白领，挣得多，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不愿意帮衬一下，正常。”
这话里的阴阳怪气，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我还没开口，就发现人群里有人正举着手机对着我拍摄。
镜头、刘大妈的哭嚎、邻居的指指点点、刘军的冷嘲热讽，构成了一幅荒诞的画面。
我明白了。
他们这是在给我下套，想用舆论逼我就范。
我冷笑一声，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录像键，镜头对准了在地上撒泼的刘大妈，和一旁煽风点火的刘军。
“王经理，”我开口，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刘大妈的哭声，“《物权法》规定，不动产的相邻权利人应当按照有利生产、方便生活、团结互助、公平合理的原则，正确处理相邻关系。她现在的行为，叫盗窃，不叫团结互助。如果物业无法处理，那我就只能报警，或者提起民事诉讼了。”
我的话条理清晰，不带一丝情绪。
王经理的脸僵住了。
刘大妈的哭声也停了，她没想到我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把法律搬了出来。
刘军的脸色沉了下去，掐灭了烟头。
就在这时，一个视频被迅速发到了小区的业主群里，标题是“冷血女白领欺凌孤寡老人，为一点暖气费逼其下跪”。
视频经过了精心的剪辑，只有刘大妈坐在地上哭泣的画面，和我冷漠地站在一旁对峙的镜头。
一瞬间，群里炸了锅。
各种辱骂和指责，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我关掉了业主群的消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