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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出院后，我马不停蹄地跟着霍启明和顾雯雯出差，参加今春的新品成衣发布会。
我在酒店定了两间房，名义上我和霍启明一间，顾雯雯单独一间。
但实际上一连三天，霍启明整天不见人影，回来后也是在顾雯雯那边呆着，有时甚至要通宵达旦加班。
我提着宵夜敲开隔壁房门，当场僵在原地——
顾雯雯穿着件吊带睡裙，肤白胜雪，肩带滑到了胳膊肘，内里风光和玲珑曲线若隐若现，看得人不由血脉贲张！
霍启明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设计稿，瞧见我时眉头瞬间皱起：
“不是让你别来打扰吗？我们在对接新品细节。”
眼泪唰地涌进眼眶，我还来不及消化这荒谬又刺眼的情景，顾雯雯又娇笑着开口：
“刚好你来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拎出一包脏衣服扔在我脚边，面上赫然就是她的贴身内衣裤。
“这些帮我洗了吧，”她语气轻飘飘的，眼底藏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又特意补充了句，
“外衣送去干洗就行，内衣你得手洗，可别忘了。”
我愣在那，脑子有点发懵，脸颊不自觉发烫，手脚无措不知如何反应。
霍启明终于又从设计稿上抬眼，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反而带着几分嫌恶：
“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让你洗就去洗，别在这杵着碍事，没事不准再来敲门！”
我浑身血液像被骤然冻住，连半句反驳的话都挤不出来，只剩密密麻麻的屈辱裹着刺骨心寒。
我浑浑噩噩回到房间，攥着顾雯雯的内衣，狠狠挤出消毒液。
刺鼻的气味呛得鼻头发酸，我却像没知觉般，反复搓洗布料。
回想起刚刚霍启明和顾雯雯毫无界限的相处，衬得我倒像个外人，委屈瞬间冲破防线。
小时候爸爸输钱后总会拍着桌子吼我：
“丫头片子读书有什么用！迟早要结婚伺候人，不如现在就退学打工，还能给家里补贴点！”
妈妈总是在一旁抹着泪，却不敢反驳。
是我从小到大不同阶段的老师，都同样的劝说爸妈，说我画画有天赋，以后给家里挣的钱肯定比现在打工赚得多，这才让我逃脱了成为失学少女的命运。
可我现在在做什么？
放下画笔，围着别人的内衣裤打转。
为了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委屈自己到尘埃里。
消毒液的味道越来越浓，呛得我咳得撕心裂肺。
我蹲在地上，眼泪随着水流声，无声地往下流。
第二天返程，霍启明一反常态主动挨着我坐，怀里还揣着个袋子，神秘兮兮地往我这边凑。
今早收拾时，我早瞥见他外套内衬里露出来的宝格丽丝绒盒。
我们在一起三年，以前因为大家都没啥钱，所以他也没送过像样的礼物。
我指尖悄悄攥紧衣角，心里那点沉寂许久的希冀，又忍不住像星火似的冒了出来。
他献宝似的把礼盒往我面前一递，猛地掀开，眼里满是邀功的急切。
礼盒里赫然躺着一块原木切菜板，边缘还镶着圈冷硬的金属包边，刻着我最欣赏的设计师签名。
霍启明兴奋得唾沫星子都快溅过来：
“这是你最崇拜的那位设计师，专门出的‘好主妇厨房必备系列’，限量款呢！”
他指尖摩挲着木纹，一脸得意：
“知道你爱设计，这大师手笔，以后切肉都有格调！”
我盯着他那张兴奋莫名的脸，突然仰头大笑，笑得肩膀都止不住地抖。
原来我耗尽心血追逐的设计梦想，在他眼里不过是“切菜有格调”的点缀。
6.
回家后，趁着霍启明不在家的空隙，我开始重拾画笔。
雨天，我跟霍启明下班刚走到车前。
顾雯雯突然出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
“我车坏了，启明，先送我回家。”
话音未落，她已经轻车熟路拉开副驾门坐了进去。
走到半路，顾雯雯又突然转头望着霍启明娇嗔：
“都怪我这记性，我忘拿包了！”
“启明，你送我回去拿吧。”
说完，才慢悠悠瞥向后座的我：
“小梵还要回去准备明天的工作餐，我们就别耽误她时间了，让她自己先搭车回去吧。”
霍启明头也没抬，只淡淡点头：
“也行，注意安全。”
我拿包顶在头上推开车门快步走到路边，掏出手机打车。
雨越下越大，打车软件刷了十几分钟，全是“暂无车辆应答”的提示。
积水漫过脚踝，我脱掉高跟鞋，赤脚踩进水里，一步步往前走。
从傍晚走到半夜，等终于挪到家门口时，我早已浑身瘫软。
掏出钥匙拧开房门，客厅的灯亮得晃眼。
霍启明已经回来了，穿着柔软的家居服，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他抬头看到我，眉头瞬间皱紧，语气里满是不耐：
“怎么现在才回来？一身湿哒哒的，弄得到处都是水。”
我抿着嘴没应声，只是垂着眼弯腰换鞋，鼻尖却忽然泛酸，肩膀控制不住地轻轻发颤。
霍启明看我状态不对，当即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来，语气缓和了不少：
“哭了？”
他伸手想碰我的头发，指尖快要碰到时又缩了回去，转而皱着眉道：
“站这儿干嘛？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转身去卧室翻出一条干燥的浴巾，不由分说地裹在我身上。
“先去洗澡，我去给你泡杯姜茶一会儿暖暖身子。”
说完，他把浴巾往我身上紧了紧，不由分说便把我推进浴室。
热水淋在身上，渐渐褪去我身体大半疲乏，却冲不散堆积在我心底的沉郁。
雾霭氤氲中，眼泪混着流水无声滑落。
霍启明总是这样，给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让我既不能安心依赖，又总不能狠下心彻底离开。
我想我还需要时间，理清这份爱与痛的边界。
出差回来后，霍启明越发忙碌。
回家越来越晚，我常半夜醒来，见他还对着电脑图纸发呆。
每次我都会泡杯热茶、煮点宵夜递过去，可他的脾气还是越来越暴躁。
那天半夜，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脑屏幕亮着未完成的画作。
重拾画笔的我最近创作欲爆棚，忍不住上手补画。
灵感倾泻而出，直到太阳升起才停笔，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醒来时，霍启明竟还在家，他双眼通红地望着我，激动地颤声说：
“宝宝，你就是我的福将！”
“雯雯推荐我代表集团冲击国际最具权威的新锐设计大奖。”
“这项大奖雯雯志在必得，也关乎我日后能否在集团持股。”
所以压力全扛在了霍启明肩头，这才让他连日来吃睡不宁、脾气暴躁。
“我怎么忘了有你在！宝宝，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看着他此刻激动的模样，甜甜当初骂我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宝钏你给我记住！你一身本事不用在正道上，天天当煮饭打杂的黄脸婆，是不会被珍惜的！”
我鬼使神差上网搜索完比赛相关信息，越看心里尘封的梦想就越蠢蠢欲动。
趁着空闲时间，我瞒着所有人按组委会要求潜心创作。
总算赶在截止日前，将精心打磨的作品悄悄提交。
三个月后，消息传来，霍启明的作品成功入围国际新锐设计大赛。
而这之前，霍启明早已公然和顾雯雯出双入对，夜不归宿。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天，我收到了组委会的获奖通知：
我参赛的作品，拿下了本届大赛的金奖！
我第一时间偷偷跟甜甜分享了这份喜悦。
电话那头她激动不已：
“太好了林宝钏！你挖野菜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屏幕上霍启明和顾雯雯的媒体专访还在继续。
镜头前两人眼神缠绵、默契十足。
那副郎情妾意的模样，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这一幕彻底打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让我看清了现实。
从前的唯唯诺诺到此为止，我终于决定离开他，去勇敢追寻自己的梦想！
7.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我的清梦。
我迷迷糊糊开门一看，霍启明沉着脸站在门外。
“为什么拉黑我电话？！”
“为什么夜不归宿也不交代一下？！”
我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嗯？你没收到我的辞职信吗？”
“现代人拉黑消失就默认分手你不懂？”
“我还要给你交代什么？”
“林小梵！”霍启明“砰”一拳砸在墙壁上。
“不就是因为昨天我和雯雯直播吗？这不就是正常的工作需要吗？”
“人家还专门给你买了礼物，特意感谢你这段时间在工作上的付出。”
“我们俩能在京市立足全靠她，你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香水递到我面前。
我冷笑一声：
“霍启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顾雯雯存得什么心思。”
“你告诉我你‘女神’的灵感打哪来的？”
霍启明被我问得猛然一呛，脸色瞬间涨成猪肝红。
“你承认吧！在学校的时候你注意到我，是因为我是老师和同学口中的天才少女。”
“同样，出了社会你便看上了公司的焦点顾雯雯。”
“你的喜欢只是场追光游戏，无论那个中心是我或是其他人，都不重要！”
“你胡说！”霍启明像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猫，猛地向我逼近，胸膛剧烈起伏：
“你就是嫉妒她！嫉妒她比你美比你优秀！见不得我跟她走得近，就编这些鬼话污蔑我！”
话音刚落，霍启明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狂震，他匆匆聊了几句便挂断，一脸阴晴不定。
我嗤笑一声：
“快去找你的女神吧，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以后我们便没有任何关系，别再来骚扰我了！”
说完，我转身进屋砰的一声甩上门。
二天后，我准时出现在维也纳的颁奖典礼。
我特意请了专业造型师精心妆造，换上剪裁精致的礼服，搭配礼帽与墨镜，整个人脱胎换骨。即便和霍启明和顾雯雯近在咫尺，也完全没认出我。
也对，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在他们心中我永远是一副洗脚婢的卑微形象，又怎么会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我呢？
顾雯雯正一脸春风得意领着霍启明到处应酬，“乘龙快胥”这四个字就差贴在她脑门了！
霍启明则是彻底改头换面，眉宇间尽是杀伐果断的精英气质，任谁也看不出，他曾是那个默默跟在我身后，连一句话都不敢讲的小尾巴。
据传今年新锐大赛的金奖，竟拿下了全体评委的全票通过。
大会现场大家都在纷纷猜测，最终到底会花落谁家。
顾雯雯亲昵地挽着霍启明的手腕，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放心，你的作品我看过，我绝不会看走眼。”
“除非是你自己打败自己，否则这大奖非你莫属。”
“等拿下它，你在圈子里的地位就彻底稳了。”
霍启明回以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眼底又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
不知为何，明明是胜券在握的局面，霍启明心里却突然冒出一阵莫名的心虚。
8.
最紧张的时刻到了。
颁奖嘉宾在台上激动地宣布：
“Andthewinneris-FANXiaolin!”
话音刚落，全场瞬间炸开！
全体观众自发起立，掌声如潮。
集体为这位初出茅庐，却以全票通过惊艳全场的设计天才喝彩！
而台下的霍启明和顾雯雯，却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我拿掉礼帽和墨镜，踩着全场沸腾的掌声，昂首挺胸走上台。
“她是剽窃的！”
一声尖锐的女声骤然划破沸腾的空气。
顾雯雯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妆容精致的脸因嫉妒而扭曲，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有证据！她以职务之便，剽窃了霍启明的作品！”
说完她猛地一把拉起旁边的霍启明：
“你说！是不是她剽窃了你的心血？！”
霍启明浑身一僵，脸色惨白如纸。
直挺挺杵在那，嘴唇哆嗦半天却发不出一个字。
我在台上与他遥遥相望，目光平静无波。
“啪！”
“没用的东西！”
顾雯雯见他这副畏缩怂样，怒火瞬间冲破头顶。
扬手就甩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随即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霍启明被打了一个趔趄，脸上火辣辣地烧着。
他孤零零站在原地，承受着众人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仿佛当众被扒光了所有伪装，瞬间打回原形。
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懦弱又自卑的自己。
回国后，顾雯雯把我和霍启明过往的底细扒了个低朝天。
这才确定当初的《女神》在内，包括这次参赛作品，全都是他窃取我的成果。
顾雯雯气得当场暴跳如雷，二话不说开除了霍启明。
随即以职务侵占罪将他告上法庭，追讨公司过往所发全部报酬。
最后仍咽不下这口恶气，索性找人打断了他的腿。
与此同时，我正忙着打包收拾，即将远赴心中的女神殿堂留学！
学校奖学金以及大赛的奖金，已经足够覆盖我留学期间一切开销。
深夜暴雨如注。
“砰砰砰！”
霍启明浑身浸得透湿，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外。
见我开门，眼底满是仓惶与讨好。
他不等我说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哀求：
“宝宝！我错了！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这次！”
我不发一言，面无表情转身就想关门。
他死死攥着门框，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我什么都没有了！银行卡被冻结，身无分文，公司还在追讨过往的报酬，我还面临着牢狱之灾啊！”
雨水混着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眼神涣散又绝望，一遍遍地重复：
“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从兜里套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密码是我的生日。”
“以前你借给我爸还赌债的钱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至于其他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我把银行卡扔在他面前，用力掰开他扣在门上的手指，转身死死带上门。
第二天出门，门封处的白色信封落在脚边。
“宝宝，对不起。我没脸再求你原谅，也没资格再提爱字。”
“顾雯雯是我的伯乐与缪丝，可我心底唯一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
“这十万块，权当你借我的。等我还清欠款，定会再来见你。”
我快速扫过那些字句，心中淡然一笑。
都不重要了，我早已完全放下过去，满心期待着新生活的到来。
一周后，飞机冲破云层，载着我飞往心心念念的艺术殿堂。
落地异国他乡，全新的生活轰然展开：
清晨泡在美院画室临摹大师真迹，颜料在指尖流转成诗；
午后扎进图书馆钻研艺术理论，泛黄的书页间藏着跨越时空的灵感；
傍晚沿着塞纳河畔写生，连空气里都飘着自由的味道。
常去的街角咖啡厅成了我的秘密基地，我总坐在靠窗的位置，对着速写本勾勒光影与人间烟火。
这天正专注于笔下的构图，一道温和的男声在身侧响起：
“你的色彩运用太惊艳了，尤其是这抹水墨感与油画肌理的融合。”
抬头撞见一双浅蓝眼眸，笑容爽朗如午后阳光：
“我是设计系的艾利克斯，你也在美院就读？”
原来我们是艺术学院的同学。
他被我画中东西方美学的碰撞吸引，从印象派聊到当代装置艺术，从创作瓶颈谈到灵感迸发时的狂喜，一聊便停不下来。
此后每隔几日，我们总会在咖啡厅偶遇。
有时探讨画作细节，有时分享生活趣事，默契渐生，像是找到了灵魂契合的挚友。
半年后的某天，银行卡突然收到一万块钱转账，初时我并未在意。
可此后每隔两三个月，我总会收到同样的转款。
次数多了，心底渐渐浮现出那个熟悉的名字——霍启明。
我跟甜甜视频时提起此事，她在屏幕那头叹气：
“你还不知道吧？霍启明他最后没坐牢，但背上了天文数字的欠款。听说他进了家小动画工作室当画手，有时候通宵两三天都不休息，就为了多赚点钱还债。我上次在街上碰到他，一条腿撑着拐杖，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我听完后沉默良久，他能有毅力靠自己挣钱还债，还算有骨气。
而我与艾利克斯的关系，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升温。
他的温柔包容、对艺术的热忱与尊重，让我彻底走出过往阴霾。
当第十笔一万块到账，十万欠款结清时，恰逢圣诞假期，我带着艾利克斯回国旅游。
京市的深冬寒风凛冽，我们在老城区的商圈排队吃火锅，艾利克斯先到隔壁买奶茶。
我等了一会，一道仓促的身影突然从路灯后冲出来。
霍启明拄着拐杖站在面前，脸上带着未消的风尘与难掩的狂喜。
“宝宝！”
他声音发颤，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急切：
“你终于回来了！我听说你放假回国，托了好多人才问到你会来这儿。这两年多，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跟你说对不起。当初是我拎不清，被顾雯雯的花言巧语蒙蔽，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我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我还清欠款了，也终于有脸见你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用一辈子补偿你，不管是照顾你，还是支持你的艺术梦想，我都能做到！”
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想碰我的手腕。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艾利克斯提着刚买的热奶茶走了过来。
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将一杯温热的芋泥奶茶塞进我掌心：
“亲爱的，外面风大，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霍启明的目光瞬间凝固在我们相握的手上，那股狂喜像是被冰水浇灭，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纸。
他怔怔地看着艾利克斯，又猛地看向我，眼底的光芒一点点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与茫然。
“一个认识的人。”
我抬眸看向霍启明，语气郑重而平静，“这位是艾利克斯，我的男朋友。”
艾利克斯轻轻握住我的手，朝霍启明礼貌点头：
“你好，我有听她讲过你，感谢你曾经对她的照顾。”
霍启明眼底渐渐泛起了红意，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我们相握的手，看着我脸上从容幸福的笑容。
那点仅存的希望彻底崩塌，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失了精气神。
过了许久，他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原来是这样……那挺好的。”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那目光里有眷恋，有不舍，最终都化作了释然，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祝你……祝你永远幸福，再也没有遗憾。”
说完，他转过身，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巷口的拐角。
我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吁了口气。
艾利克斯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都过去了。”
我点点头，握紧他的手，转身走向充满烟火气的火锅店。
过往的纠葛终成云烟，那些伤痛与遗憾都已被时光抚平。
而我的幸福，正伴着身旁人的温度，在未来的岁月里缓缓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