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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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刻在我心上。

我愤怒地抗争、哭喊,可当看到母亲满是皱纹的脸和佝偻的背时,却还是心软了。

就这样,我被留在家里割着猪草,干着农活,供三个弟弟读书。

那时母亲总和我说:“弟弟好了,你就好了,咱们家就好了。”

年少的我深信不疑,直到岁月揭开了残酷的真相。

大弟沉迷网络游戏,成了网瘾少年。

二弟搞大了隔壁村女孩的肚子,还未到法定年龄就成了一名父亲。

而三弟,染上了赌博,将家里为他东拼西凑准备的学费输了个精光。

那时的母亲才五十出头,却已为他们操心得满头白发。

那天,看着母亲又在东奔西走为三弟筹措学费,积压多年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妈!那是赌博啊,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你今天凑齐了,明天他照样会输得精光!”

母亲装钱的布袋子“啪”地掉在地上,零钱滚了一地。

她佝偻着腰,嘴上嗫嚅着:“你弟弟说过他会改的,他会改的。”

那天,我忽地顿住了,红着眼睛开了口。

“弟弟说他会改,你就倾尽所有,那我呢?我说过那么多次我想读书,我想有自己的人生,你有一次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我就像个透明人,永远都排在他们的后面,连你的一眼怜悯都得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被放弃的人,永远都是我啊?”

母亲怔住了,她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在捡起钱袋的那一刻,呢喃道。

“可他是你弟弟啊…..”

这句话像根刺,狠狠扎进我心里。我喉头一哽,忽然笑了,笑得发苦。

“好啊,那你就等着看吧,等你老了,动不了了,看你的宝贝儿子会不会给你端一碗水。”

然而我没想到,我随口说出的话,会成为不久后的预言。

十年弹指一挥间,母亲六十岁了。

她操劳了一辈子,在本该享清福的年纪,却被诊断出肝癌晚期,医生说最多只剩五个月。

我攥着病历单蹲在医院走廊,冰凉的瓷砖贴着膝盖,一个接一个给弟弟们打电话。

“弟弟,妈的情况……”

“二弟,医生说要准备……”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出奇地一致:“项目赶工期,实在走不开。”

“孩子要升学,真的抽不开身。”

“钱的事别找我,最近手头紧。”

我听着此起彼伏的忙音,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下午。

母亲颤抖着说“可他是你弟弟啊”时,我恶毒诅咒般的预言,如今竟一语成谶。

可看着一旁满脸皱纹头发斑白的母亲,我还是放下手机,挤出一抹笑容。

“妈,你别担心,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那天之后,我将所有的积蓄都填进了母亲的手术费里。

我通宵的缝合着尸体,只为换取一点微薄的收入。

许多同事都问我:“为了那点加班费,值得把命都拼上吗?”

可他们却不知道我没得选,因为,那是母亲的救命钱。

就这样,在我东拼西凑下,终于凑够了母亲的治疗费用。

就我无数次感叹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时。

一张彩票改变了母亲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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