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阴霉覆顶，微光渐黯。
深秋的冷意顺着窗缝钻进出租屋时，姜渔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弹出的“面试未通过”通知发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鼠标边缘，屏幕反光里映出她眼底难掩的疲惫。这已经是她半个月内第十一次求职碰壁，前几次要么是终面时公司突然宣布岗位撤销，要么是赶去面试的路上电动车爆胎、地铁临时停运，连最稳妥的线上笔试，都能遇上网络突然中断，错过提交时间。她曾总笑着说“倒霉是暂时的，努力总能扛过去”，可此刻密密麻麻的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连指尖都透着无力的酸胀。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房东发来的催租消息，语气比上次更强硬，限定三天内缴清房租，否则只能搬离。姜渔深吸一口气，刚要回复，手机突然从桌面滑落，重重摔在地上，屏幕瞬间裂成蛛网，黑屏前最后一秒，还停留在兼职平台的消息界面——她前几天辛苦做的兼职，结算时对方却说系统出错，酬劳要延迟半个月发放。她蹲下身捡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裂痕，鼻尖忽然一阵发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以前再倒霉，她总能咬着牙给自己打气，可这阵子的不顺像缠人的藤蔓，死死裹住在她的身上，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她攥着碎屏手机出门，想去修手机的同时再找找兼职，刚走到巷口，天就变了脸，原本阴沉的天空突然砸下暴雨，没带伞的她瞬间被淋透。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打湿了单薄的外套，冷意顺着皮肤渗进骨子里，她只能狼狈地往附近的公交站跑，刚冲进站台，就看见自己要等的公交缓缓驶离，电子屏上显示下一班还要四十分钟。站台没有遮雨棚，雨水顺着顶棚边缘往下滴，溅湿了她的裤脚，黏在腿上又冷又痒。姜渔靠着冰冷的站牌蹲下来，双手环住膝盖，看着雨幕里模糊的街道，第一次对自己的运气产生了迷茫，难道自己这辈子，真的要被霉运缠一辈子？可骨子里的坚韧不允许她认输，她咬着唇抹掉脸上的雨水，心里暗下决心，就算再难，也不能放弃。
与此同时，萧氏集团顶层办公室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萧时琛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暴跌的股价曲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前几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好运，曾让他顺利拿下城西地块的核心项目，本以为能趁机稳固在家族中的地位，狠狠打压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可好运仅维持了二十四小时，霉运便以翻倍的力度袭来。项目合作方突然违约撤资，关键合作文件莫名丢失核心页，公司账户被临时冻结，资金链濒临断裂，连之前谈好的几个小项目，都接连出现意外纰漏，亏损不断扩大。
族里的叔伯更是趁机发难，联合董事会成员施压，要求他交出部分项目管理权，甚至暗中散布他能力不足、不配掌管萧氏的谣言，连父亲那边都传来消息，让他暂且退让，稳住局面。萧时琛猛地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抬脚狠狠碾灭，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怒火，桌角的文件被他扫落在地，纸张散落一地，像他此刻混乱的思绪。“查！接着查！”他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助理，声音冷得像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查出这好运和霉运突变的根源，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还是有什么别的猫腻！”助理战战兢兢应下，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萧时琛沉重的呼吸声，窗外的暴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所有光亮都彻底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