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万贸城坐落于脊冠山脉东麓一片巨大的冲积河谷中,母亲河(这里被称为「金流河」)的一条重要支流穿城而过。城市没有高大到离谱的城墙,取而代之的是层次分明的功能区划和高效运转的交通网络:地面有纵横交错的轨道马车和少量蒸汽车辆(在特定区域行驶),空中有多条固定航线的飞空艇缓缓穿梭,河面上大小货船往来不息。

城市建筑风格混杂,但和谐统一:底层多用坚固石材,上层则可见木质、砖瓦甚至新型合金材料。魔法符文与蒸汽管道有时会并排出现在同一栋建筑的外墙上,闪烁着不同性质的能量微光。街道上人种之繁杂令人眼花缭乱:人类占大多数,但精灵、矮人、地精、侏儒随处可见,偶尔还能看到文明化程度较高的兽人商贩,甚至一些更稀有的种族。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却又遵循着某种无形的、高效的秩序。

末澪用身上最后一点钱,在靠近河港的“混杂区”租下了一间阁楼。这里鱼龙混杂,租金相对低廉,信息流动也快。她换上了一身本地常见的、便于活动的灰蓝色工装式衣裤,将标志性的黑斗篷和异色瞳小心遮掩,开始如同幽灵般融入这座城市的脉搏。

她很快发现了生存之道。凭借幽灵的隐匿能力和敏锐的观察力,她承接一些“不太合法”但无伤大雅的委托:追踪特定人物、从戒备松懈的仓库“借”出一点样品、在谈判或交易中充当不露面的“见证人”或“压力测试器”。她收费合理,完成任务干净利落,且从不过问委托人目的,很快在一些边缘渠道积累了小小的名声和一笔启动资金。

同时,她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尤其是关于材料、锻造和各地奇物。她经常泡在公共图书馆和各大商会的公开资料室,也混迹于工匠区和黑市,用赚来的钱购买一些基础金属和工具,在租住屋的角落悄悄练习荒废已久的血锻技艺——用自身血液淬炼、塑形金属。过程比在旧世界艰难,新世界的金属似乎对血能的反应更迟钝,需要更强的精神控制和更精细的微操。但这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掌控力量的愉悦。

噬魂晶的消息,就是在一次黑市材料拍卖的预展名单上看到的。描述极其简短:“疑似产自兽人国‘钢脊之眼’区域的奇异结晶,对灵魂能量有强烈吸附和转化特性,质地极硬,魔力传导性为零,物理属性未知。起拍价:5000联邦金币。”

魔力传导性为零?这在新世界是极其罕见的特性。但末澪立刻联想到缄默域内旧世界的气息,以及自己血锻能力对无魔环境的依赖。这块晶石,或许能成为她锻造一把真正适应自己、并能对抗新世界各种灵魂攻击与魔法干扰的武器的核心材料。

五千金币是天文数字。但她看到了机会:拍卖会备注,此物为“风险拍品”,卖方不保证其真实性、安全性及来源合法性,且“强烈不建议非专业人士或未做好充分防护者接触”。

这意味着,正规的大商会和研究者可能会犹豫,而真正敢出手的,要么是亡命徒,要么是像她这样有特殊需求且自认能驾驭风险的人。竞争或许不会像其他热门材料那么激烈。

她需要钱,一大笔钱。

接下来的两个月,末澪的活动更加隐秘而高效。她接了几个风险更高、报酬也更丰厚的委托,甚至利用自己对空间波动的敏感,协助一个研究小组校准了他们用于探测微小空间畸变的仪器(当然,她隐瞒了自己能力的真正本质)。同时,她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关于兽人国,尤其是钢脊荒原和环国列车的情报。

她了解到,兽人国(自称「钢脊联盟」)地形奇特如“大地之眼”,中心的“眼瞳”是一片被称为「静默洼地」的绝界,性质与缄默域完全不同,似乎更偏向某种“感知剥夺”或“现实扭曲”。环国列车是兽人国的经济命脉和奇观,由数个强大的部族联合运营。而噬魂晶,据说只在那条横穿洼地边缘的特定铁路支线附近,极偶然地随着地壳活动被“抛”出地面,数量稀少得可怜。

拍卖日当天,末澪以匿名方式参与。她将大部分积蓄,加上临时接取一个紧急委托的预付款,凑足了五千五百金币。竞拍过程果然如她所料,只有三个对手,在她喊出五千三百金币后,另外两人放弃了。她成功拍下了那颗只有拇指大小、不规则、色泽暗沉如干涸血液的噬魂晶。

晶石入手冰凉,但握住片刻后,末澪清晰地感到自己的一丝精神力被缓缓吸入其中,如同水滴落入沙漠,消失无踪,却没有引发任何不良反应或能量反馈。果然是“噬魂”!而且它对她的血能也表现出同样的“吞噬”惰性,这意味着它可能不会干扰血锻过程,反而能成为承载和转化灵魂力量的绝佳载体。

武器核心有了,但还需要其他辅料和一处合适的锻造环境。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亲自去兽人国,近距离感受那“钢脊之眼”和静默洼地的气息,或许能为锻造注入独特的灵感。而且,她也对那个传说中的环国列车,以及那位沉默的灰狼列车长,存着一丝说不清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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