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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昀一把擒住我的手腕：「阿姐，够了。」
我一口咬上他的手，尝到了铁锈味：「凭什么够了？她害得小翠死了，我的手也断了，凭什么算了！」
裴昀不反抗，任由我咬着。
他叹了口气：「阿姐，赵婉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我如遭雷击。
那些温情的画面，痛苦的画面在我脑中交织。
裴昀看着昏过去的赵婉。
「阿姐，等孩子生下来，赵婉随你怎么样，好吗？」
恶心，好恶心。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母亲总是不希望我们出去，总是不希望我和裴昀走的太近。
母亲生了我之后，伤了身体，一直未曾有孕，她为了侯府的家产和我的以后，假孕争宠。
到了分娩那日，偷偷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回来。
幼时，母亲总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我，乃至一些私产。
我看裴昀小小的脸实在可怜，便带了他一起玩。
母亲带回来的，是一条和赵婉一样的毒蛇。
为什么，母亲，你到临死了才告诉我这个秘密。
裴昀帮我换了身份，我拿着母亲的私产回京城开了一间胭脂铺。
赵婉被他软禁在家中，叫天天不应。
他每天都来我店里晃悠，被侍女打趣：「裴大人每天都来咱们这里晃悠，东家，他是不是想抬你为良妾？」
我冷冰冰的眼神扫过去：「你再胡说，明天不用来了。」
侍女这才战战兢兢的闭声。
晚上裴昀在我房间跪着。
「阿姐，我当年确实有难处，我的羽翼未丰，难道就看着赵婉杀了你吗？」
「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楚楚可怜的眼睛如同小时候一样，我却没有半分波澜。
「原谅你？原谅你什么？」
「原谅你自私懦弱，坦白了情谊却不敢承认，把一切都推在我身上，害得我四处逃亡，受万人践踏？」
「原谅你薄情寡义，若你当年说出真相，爹爹又能怎么着你，大不了做一对布衣夫妻。」
「裴昀，是你不敢，是你不肯放下这侯府和丞相府的泼天富贵！是你害死了小翠！」
他还记得小翠吗？他被母亲罚跪祠堂的时候，是小翠冒着被发卖的风险给他送的点心。
我抬起裴昀的下巴。
摸上隆起的小腹。
「这个孩子想知道是谁的吗？我也不知道，我常常用一次鱼水之欢换的一个馒头。」
裴昀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阿姐，打掉！你怎么可以把他生下来？」
我轻笑一声。
「想让我原谅你，可以，赵婉怀了你的孩子，她可以慢点死，你先杀了爹爹，如何？」
若不是爹爹抬了苏姨娘进门，母亲也不会郁郁而终。
裴昀的身体抖了一下。
爹爹已经仗着裴昀的势力官职三品，风光无限。
苏姨娘得了一个男孩，更是扬眉吐气。
我笑着，流下一滴眼泪。
裴昀难道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吗？
哪怕不是我母亲的亲生血脉，母亲也养育了他十几年，竟让仇人踏着上位。
我早该知道的。
我不应该抱着那一丝侥幸去相信裴昀。
裴昀为了证明自己，动作也异常的快。
京城最近风雨俱来，定北侯府的侯爷竟然悬梁自尽了。
正妻苏涵被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就变得疯疯癫癫。
偌大的侯府只剩下了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还有裴昀。
裴昀邀功似的：「阿姐，我做到了。」
他依赖地蹭了蹭我。
「你原谅我好吗？我现在已经站稳跟脚了。」
他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肚子。
我很是顺从地喝了堕胎药。
血从下体流出来时，痛感竟让我有些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