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余波与新途
锁龙崖的风波平息后，修真界迎来了短暂的宁静。
骨殿覆灭的消息传遍各大宗门，那些曾与骨殿有所勾结的势力惶惶不可终日，执法堂在清洗了林岳等内奸后，由新任堂主牵头，联合七大宗门展开了一场彻查，修真界的风气为之一清。
青云宗作为这场风波的中心，不仅未受波及，反而因苏辰力挽狂澜的功绩，声望更胜从前。李玄尘顺水推舟，正式将苏辰列为青云宗太上长老，地位仅次于掌门，引得无数弟子敬仰。
这日，听风小筑的庭院里，苏辰正盘膝打坐。
体内的混沌之力与魔皇残魂的魂火已彻底交融，运转间如臂使指，再无之前的暴戾之感。玄冥魂玉安静地躺在他掌心，自从锁龙崖一战后，魔皇残魂便很少出声，仿佛陷入了沉睡。
“在想什么？”柳青妍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药香驱散了庭院里的静谧。
苏辰睁开眼，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在想界壁。”
“界壁不是已经被万魂幡封住了吗？”柳青挨着他坐下，指尖拂过他手腕上那道淡金色的魂契印记——那是同心契留下的痕迹，如今已成为他与魔皇残魂共生的证明。
“只是暂时封住。”苏辰摇头，目光望向锁龙崖的方向，“虚无的侵蚀从未停止，这次是骨殿，下次可能是别的势力，甚至……来自界外的东西。”
柳青妍沉默了。她虽修为不及苏辰，却也能感觉到，锁龙崖方向的天地灵气，依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那是虚无之力残留的印记。
“药老说，他要去寻‘补天石’。”苏辰忽然道，“传说那是开天辟地时残留的神石，能彻底稳固界壁。”
“那他找到了吗？”
“不知道。”苏辰苦笑，“三日前他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说找到神石会传讯给我。”
正说着，苏辰怀中的玄冥魂玉突然微微发烫，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玉中窜出，在半空凝聚成一行小字：
“骨殿余孽在西域异动，似在寻找‘虚空之钥’。”
是魔皇残魂的字迹。
苏辰眼神一凛：“虚空之钥？那是什么？”
金光闪烁，又浮现出一行字：“开启界壁的钥匙，当年本皇封印界壁时，不慎将其遗落在西域沙海。”
柳青妍脸色微变：“骨殿还有余孽？”
“看来是了。”苏辰站起身，掌心的万魂幡虚影一闪而逝，“他们没找到钥匙，却可能知道钥匙的下落。”
他看向西域的方向，那里是连绵万里的沙海，终年黄沙漫天，据说深处藏着远古遗迹，凶险异常。
“我去一趟。”苏辰道。
“我跟你一起去。”柳青妍立刻起身，握住他的手，“这次不许再丢下我。”
苏辰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好，一起去。”
……
三日后，西域沙海边缘的一座小镇。
黄沙漫过街道的石板，镇上的居民寥寥无几，大多是往来的商队和探险者。苏辰与柳青找了家客栈住下，正询问沙海深处的情况，隔壁桌突然传来一阵争吵。
“那片黑风谷根本不能进！上次我们进去的兄弟，就没一个活着出来的！”一个络腮胡大汉拍着桌子怒吼。
“可那里面有‘蚀骨沙’啊！”对面的青年急道，“据说用蚀骨沙能炼制破界丹，只要拿到一点，咱们就能发财了！”
“发财？命都没了发什么财！”大汉骂道，“那黑风谷里不仅有蚀骨沙，还有骨殿的人！前几日我亲眼看到，一群黑袍人进了谷，至今没出来！”
苏辰与柳青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黑风谷？骨殿的人？
“这位大哥，”苏辰走过去，递上一壶酒，“敢问黑风谷在沙海哪个方向？”
络腮胡大汉打量了他一眼，接过酒壶灌了一口：“小兄弟也是来寻宝贝的？听我一句劝，别去！那地方邪乎得很，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我们不是来寻宝贝的。”苏辰道，“是来找人的。”
大汉咧嘴一笑：“找人？怕不是要去给骨殿的人送菜？”他指了指西北方向，“黑风谷就在那边，往深处走三天就能看到，不过得穿过‘迷魂沙’，那沙子能让人产生幻觉，小心点吧。”
“多谢。”苏辰拱手道谢，回到桌边。
“看来骨殿余孽就在黑风谷。”柳青道，“虚空之钥会不会也在那里？”
“很有可能。”苏辰点头，“魔皇说过，虚空之钥能感应到界壁的气息，黑风谷既然有蚀骨沙这种能影响界壁的东西，钥匙藏在那里也不奇怪。”
两人不再耽搁，立刻动身前往黑风谷。
沙海的白天酷热难耐，黄沙被太阳晒得滚烫，脚踩上去仿佛要被灼伤。到了夜晚，气温骤降，寒风呼啸，卷起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
第三天傍晚，他们终于看到了黑风谷的轮廓。
那是一片被黑色沙丘环绕的谷地，谷口弥漫着灰黑色的雾气，与锁龙崖裂缝中渗出的虚无气息极为相似。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正是骨殿的黑袍人。
“果然在这里。”苏辰压低声音，拉着柳青躲在一块巨大的黑石后，“他们在谷口布了阵法，看来是在守护什么。”
柳青妍仔细观察着谷口的雾气，忽然道：“那不是普通的阵法，是‘聚虚阵’——能吸收周围的虚无之力，用来淬炼某种东西。”
苏辰瞳孔微缩：“淬炼虚空之钥？”
“很有可能。”
就在这时，谷口的雾气突然翻滚起来，一道黑袍身影从谷中走出，正是骨殿的一位长老。他手中拿着一枚漆黑的钥匙，钥匙上缠绕着灰黑色的雾气，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虚空之钥！”苏辰与柳青同时低呼。
那长老显然对钥匙极为满意，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有了它，就算没有总坛的暗道，也能打开界壁！大人一定会满意的！”
他转身正要回谷，苏辰突然出手。
灰金色的气流如闪电般射出，直取长老手中的钥匙。长老猝不及防，钥匙被气流卷走，落入苏辰手中。
“谁？！”长老又惊又怒，转身看到苏辰，眼中瞬间充满了怨毒，“是你！苏辰！”
谷口的黑袍人听到动静，纷纷冲了出来，将苏辰与柳青团团围住。
苏辰握紧手中的虚空之钥，钥匙入手冰凉，上面的虚无之力竟在缓缓侵蚀他的手掌。他将钥匙递给柳青：“收好。”
“想走？没那么容易！”骨殿长老怒吼，挥手打出一道灰雾，“给我杀了他们！”
黑袍人蜂拥而上，手中的骨刃闪烁着幽光，带着刺骨的寒气。
苏辰眼神一凛，万魂幡瞬间展开，无数魂影咆哮着冲出，与黑袍人战在一处。柳青则祭出短剑，护住自身的同时，不时给苏辰掠阵。
一场新的厮杀，在黑风谷口爆发。
苏辰知道，这枚虚空之钥，或许就是彻底解决界壁危机的关键。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必须守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