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几句话让台下炸开了锅，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砸向裴迟和林家兄妹。
“裴医生！林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所谓的治疗其实是人体试药？这是否涉及伦理问题？”
“林南秋小姐，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夜莺’的身份是否是冒用？”
“不是的！她在胡说！”
林南秋惊慌失措地想要辩解，下意识地抓住身旁裴迟的胳膊寻求庇护。
可裴迟僵在原地，像是被钉在了台上。
“试药”两个字精准地击中了他。
她知道了。
她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是那次在医院外面？还是更早？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他全身，让他手脚冰凉。
他甚至没听清林南秋在说什么，也没注意林明越正试图维持秩序。
裴迟猛地甩开林南秋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拨开疯狂涌上来的记者和人群，冲向后台。
“织雨！林织雨！”
后台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
楼梯间、休息室……都没有她的影子。
“查监控！立刻给我调酒店所有出口的监控！”
裴迟对着闻讯赶来的酒店经理低吼，额角青筋暴起，一贯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
监控画面很快调了出来。
画面里，林织雨扔下麦克风后走向了安全通道，上了楼梯，方向是顶楼。
顶楼天台！
裴迟的心跳几乎停止，一种不祥的预感攫紧了他。
他想起她咳出的那口血，想起她离开时决绝的眼神。
他冲向电梯，疯狂地按着按钮，觉得电梯上升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天台的门虚掩着。
裴迟一把推开门，傍晚的风呼啸着灌进来，吹得他眼睛发涩。
天台上空无一人。
只有风吹过空旷地面的声音。
他冲到栏杆边，向下望去，楼下是车水马龙，一切如常，没有想象中混乱的场景。
他又环顾四周，天台很大，堆放着一些杂物，但确实没有林织雨的身影。
她去哪了？
难道……
裴迟立刻否定了那个可怕的想法。
织雨不会的，她就算再恨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那她是怎么离开的？
酒店其他出口的监控里也没有她的踪迹。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
“裴总，所有出口都查过了，没有看到林小姐。”
裴迟站在空荡荡的天台中央，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失控。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从心底蔓延开来，比刚才在发布会上被当众揭穿更让他心惊。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林织雨的号码。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一遍遍响起。
他甚至动用了裴家的关系，去查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的记录，都没有林织雨今天离开的信息。
她就像一滴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