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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之上，死寂如坟。
沈向隼那句“假太监”如同平地惊雷，震得人心头发颤。
不远处的禁军统领听到风声，立刻挥手。
“哗啦”一声。
数百名身披重甲的禁军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折射出刺骨的寒意。
我手脚冰凉，下意识地护住依然平坦的小腹。
完了。
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沈向隼看着周围的禁军，脸上露出了癫狂扭曲的快意。
“裴钰完了！”
禁军统领手按刀柄，大步上前。
“沈夫人，请下车一叙。”
语气虽客气，眼底却满是杀机。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咻！”
一支金箭擦着禁军统领的头盔飞过，钉在他身后的拴马桩上。
箭尾震颤，嗡鸣作响。
所有人惊骇回头。
只见一顶八抬大轿停在长街尽头。
轿帘掀开。
裴珏一身绯红官袍，慢条斯理地走了下来。
他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玉扳指，脸上不见半分惊慌。
只有那双狭长的凤眸里，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禁军统领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裴珏！有人告发你欺君罔上，身为宦官却私通民女！”
“请随我等回宫受审！”
裴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到沈向隼面前。
裴珏抬起脚，黑色的官靴重重地踩在沈向隼的脸上。
沈向隼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鲜血糊了一脸。
裴珏声音冰冷：“本座的事，何时轮到一条狗来置喙？”
说完，他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面对着皇宫巍峨的方向，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金丝楠木盒。
高高举起。
声音清冷，却带着穿透云霄的威压。
“臣，有先皇密诏！”
这四个字一出，满场哗然。
禁军统领瞳孔骤缩，看着那盒子上的龙纹，双膝一软，当即跪下。
“吾皇万岁！”
周围的百姓和禁军跪了一地。
裴珏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先皇临终前，命我以‘假宦’之身监察百官、辅佐新君。”
“如今朝堂之上奸佞当道，国贼环伺。”
“臣为保江山社稷，不得已隐忍至今！”
这番话，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死死压住了所有的质疑。
谁敢质疑先皇的密诏？
沈向隼在那只皂靴下拼命挣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绝望。
裴珏收回脚，走到我面前。
他伸出手，指尖微凉，动作温柔地替我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别怕。”
他轻声说。
“有我在，阎王爷也带不走你。”
皇宫大殿之上，金碧辉煌却冷得像冰窖。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年轻的脸庞阴鸷得可怕。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裴珏呈上的密诏。
良久，他才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裴爱卿果然深藏不露。”
“先皇竟留了这一手，连朕都被蒙在鼓里。”
皇帝虽然忌惮密诏，却显然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削权的机会。
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缓缓爬上我的肚子。
“即便有密诏，是为了监察百官。”
“但这腹中之子，又作何解释？”
“爱卿私留血脉，难不成是想……”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但意图谋反的帽子已经扣了下来。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我吓得浑身发抖，指甲死死掐进掌心。
裴珏上前一步，将我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