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陈源的脚步渐渐放缓。

留下有危险,走又走不得,该如何是好?

正思索间,他与下楼的菱花撞个正着。

菱花怀中的床单被套散落一地,陈源连忙道歉:“对不住菱花姑娘,我没注意,我来帮你收拾。”

菱花看了他一眼。

这几日陈源常帮掌柜打扫,傍晚酒铺忙碌时,她也会去帮忙,加上昨夜之事,两人已不再生疏。

她不再害羞,笑道:“公子想什么呢?我抱着东西看不清路,你空着手也不躲一下?”

陈源讪讪一笑:“在想生意上的事。”

菱花轻声道:“生意?怕是那位姑娘吧?”

虽是玩笑话,陈源却听出了别的意味。

他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岔开话题:“掌柜的这两日心事重重,可是遇到了麻烦?”

菱花白他一眼:“还不是你那计划书闹的?爹爹觉得有理,却不知从何下手。

现在改客栈会影响生意,也打扰学子读书;等科考后再改,他又没完全弄懂你的意思。

这几晚他一直在琢磨,还没想明白。”

陈源暗想,若没这身麻烦,倒是个好机会。

杨掌柜做不好,他可以帮忙,说不定帮到最后,这客栈就是他的了。

他瞥了菱花两眼,这姑娘确实水灵。

心思一歪,眼神便不纯。

菱花察觉,脸一红,抢过他手中的床单就跑:“我去洗衣裳了!”

陈源知道她为何跑,心中自嘲: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眼下最要紧的是应付太师府的高手。

解铃还须系铃人。

麻烦因胡静而起,只要她离开,对方的注意力就会转移。

那时他再机灵些,或许能脱身。

至少不会连累杨掌柜父女。

只盼胡静快些康复,在那高手找来前离开。

正想着,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开间房。”

陈源回头,见一三十多岁的汉子抱刀立于门口。

不知为何,他感觉那门已不通了。

那人站在那儿,门仿佛被堵死。

几缕头发垂落,遮住他一只眼,另一只眼冷冷盯着陈源。

陈源后背一凉。

掌柜赶忙迎上:“大爷您住几日?小的这就收拾。”

那人目光不离陈源:“一晚多少?”

掌柜赔笑:“小店便宜,四十文一日。”

那人掏出一把钱:“先这些,不够再说。”

掌柜一愣,随即应道:“好,好!菱花,带客人上楼!”

菱花拿钥匙过来,领那人上楼。

那人始终盯着陈源。

两人擦肩时,陈源忽觉一股寒气扑面。

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他浑身一颤。

那人见他发抖,嘴角冷笑:“哼!”

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陈源明白,自己躲不掉了。

既然无处可逃,那就斗一斗!管他太师府还是开封府,来者何人,他都要拼一把!

他飞快思索对策。

菱花送完茶水下楼,见他呆立,问道:“陈大哥,怎么了?”

陈源回过神,低声道:“妹子,快去给胡静多送些吃的,这几日我们别去看她。”

菱花一惊:“出什么事了?”

陈源朝那人房间努嘴:“怕是冲她来的。”

菱花慌了:“那怎么办?”

陈源也不知。

但他确定,对方已认定他藏了胡静。

只是未找到人前,不会动他。

瞥见菱花手中的茶壶,他忽然想起买的耗子药,心中一狠:“罢了,不给胡静用了,先给你尝尝!”

当然不能轻举妄动,这些江湖老手个个都是人精,万一露出破绽就糟了。

看那壮汉的体格,十个陈世美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硬拼不行,只能智取!

陈源凑近菱花低语:”你装作若无其事,我来想办法。”

白天不是动手的好时机,一来命案不好处理,二来惊动官府更麻烦。

陈源决定等到晚上再找机会,只是对方可能也在等天黑。

回到房间,陈源暗忖:光想着防守不行,万一对方先发制人,自己就彻底被动了。

他确信只要不说出胡静的下落,对方不会下死手。

但一顿毒打肯定免不了,陈世美这文弱身子怎么受得住?

陈源眼珠一转,突然想到可以在房间设些机关。

他环顾四周,绞尽脑汁回忆看过的电影里的陷阱设计。

就在陈源布置机关时,客栈门口来了个熟人——命案后被赵虎带走的车夫姚三。

姚三进门看见柜台后的杨掌柜,连忙拱手:”掌柜的可还记得小的?”

杨掌柜常年迎来送往,记性极好,何况命案才过去几天:”哎呀,这不是赶车的姚小哥吗?快请进快请进!”

姚三憨厚一笑,跟着进了内堂。

掌柜的奉上茶水:”小哥这是要去哪儿?”

姚三叹气道:”刚从开封府出来。

东家出了事,小的得先回去报丧。

这一路上…”

杨掌柜点头叹息:”出门在 到这种事,真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姚三拱手:”我家主人怕是露财招了贼。

虽然凶手还没抓到,总算有了线索,回去也好交代。”说着四下张望,压低声音:”不瞒掌柜的,开封府大牢还不如我的马车舒服,几天没睡好了。

若有空房,想住一晚再走。”

掌柜点头:”好,这就带小哥去房间。”

带姚三上楼时,陈源刚布置完几个简单机关:门上摆了盆墨水,推门就会淋个透 ;地上撒了钉子,闯进来必扎脚。

但陈源觉得还不够,还需要更有 力的装置,得上街采买。

为避开正门,他从窗户翻出,正好撞见掌柜带姚三上楼。

见到姚三,陈源一愣。

姚三却面露喜色,抱拳道:”这位大哥有礼了!”

陈源连忙回礼。

虽然对姚三心存疑虑,但礼数不能少。

姚三上前几步:”正要谢过兄台。

要不是您指认那女子是凶手,小的现在怕是还背着嫌疑。”

陈源笑笑:”清者自清。

再说开封府 明察秋【菱花不明就里,提着茶壶问道:”陈大哥,要不要我去瞧瞧他在屋里做什么?”

陈源没向菱花透露实情。

这姑娘胆子比他还小,若知道茶里掺了老鼠药,定会慌了手脚。

“不必,你只管送茶上去。

我自有主张。”

菱花对陈源向来言听计从,提着茶壶便上了楼。

陈源溜回房中。

他是翻窗进来的,房门早已不敢再走。

躺在床上紧握大刀,听着门外脚步声,心潮起伏。

每次有人经过,他都紧张得屏住呼吸。

那壮汉会喝吗?

若真喝了,事情就简单了,明早去收尸便是。

陈源辗转难眠,既担心老鼠药能否奏效,又怕那”高手”随时来袭。

直到三更时分,外头仍无动静。

他心头一喜:莫非又平安度过一夜?说不定那壮汉已毒发身亡?

正暗自窃喜,忽闻门闩响动。

陈源倒吸凉气,暗道:”来了!”

他死死攥住刀柄,却止不住双手颤抖。

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

“咔、咔”的轻响如同催命符,陈源几欲冲出去拼命。

这等待实在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嗒”的一声,门闩终被撬开。

陈源蜷在被中,越是控制,呼吸越发急促。

门缝刚开,一道黑影便闪了进来。

悬在门上的墨盘纹丝未动,首个机关落了空。

好在黑暗掩护下,第二个陷阱成功奏效。

来人刚踏进一步,突然闷哼——踩中了地上的铁钉。

陈源暗喜:”中了一个,余下的你休想躲过!”

果然,那人吃痛跳起,”锵”的一声,捕兽夹狠狠咬住小腿。

壮汉惨叫出声:”哎哟!”

惨呼未绝,左右两柄飞刀已钉入双臂。

剧痛之下,他轰然倒地,恰巧避开了砸落的沙袋。

陈源一跃而起,钢刀抵住对方咽喉:”别动!”

那人疼得直哆嗦:”好汉饶命!小的再不敢了!”

这讨饶声让陈源志得意满:”什么高手?不过如此!”

烛光下看得分明,正是隔壁那壮汉。

捕兽夹咬住左腿,双臂插着飞刀,鲜血汩汩。

“好汉开恩…”壮汉哀声求告。

陈源暗忖:”放了你?太师府能放过我?”昨日靠白玉堂解围,今日自己解决这”高手”,正好震慑太师府。

杀心又起,可面对丧失反抗能力的活人,他终究下不去手。

“你们来了多少人?”陈源强作镇定。

“小的向来独来独往…”

“太师府比你厉害的有几个?”

壮汉一愣,苦笑道:”我若能在太师府当差,何至于做这偷鸡摸狗的勾当?”

陈源愕然,揪住他衣领:”你不是太师府的?”

“小的就是见您生意红火,想偷些银两…”

“那你装什么高手!”陈源怒喝。

“小的没装啊!”

“为何盯着我哼气?”

“看您身上有无钱财,见您没钱才哼的。”

“为何整日闭门不出?不喝茶水?”

“我们这行都是夜间活动。

至于茶水…小的从不爱喝。”

陈源气结。

本想钓大鱼,却逮着个小 !

“当贼就好好当,装什么大侠!”他踹了对方一脚。

猛然惊觉:既非太师府的人,那真正的高手在哪?正思索间,转身瞥见床头竟坐着个人!

陈源猛地一激灵,失声喊道:”天老爷!”

那人缓缓抬头,赫然是车夫姚三!

姚三是何时潜入的?房门何时被悄无声息地关上?那盆泼墨机关何时被移开?陈源竟毫无察觉。

他呆若木鸡地望着姚三,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

姚三径自走向壮汉,轻拍其面颊:”报上名来。”

“韩琪。”

姚三背对着陈源嗤笑道:”陈掌柜莫非真以为,太师府会派这等废物办事?”说着随手抄起床头捕兽夹,两指轻捻,精铁打造的夹子竟应声而断!

陈源霎时恍悟——真正的索命阎罗,原是这深藏不露的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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