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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孽障!又去和那些狐朋 鬼混!整日不着家,你可还记得自己已成家立室?我怎会养出你这等逆子!”贾珍厉声呵斥,随即命令身旁小厮:”给我啐他!”

家仆们不敢违抗,只得战战兢兢朝贾蓉脸上吐口水。

自贾敬去城外玄真观修行后,贾珍在宁国府愈发肆无忌惮。

这番羞辱让酒意未消的贾蓉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 这些奴才。

但面对父亲威严,他只能强忍怒气,不敢流露半分不满。

在这讲究三纲五常的世道,若被扣上忤逆罪名革除族谱,他这个纨绔子弟怕是连讨饭都无门。

更可怕的是,贾珍对儿媳秦可卿早有非分之想。

若惹恼了父亲,随便找个不孝的罪名就能要了他的命。

即便世人会指责贾珍禽兽不如,但丢命的终究是他贾蓉。

“父、父亲,儿子刚从西廊贾赢处回来。”贾蓉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

“贾赢?”贾珍眯起眼睛。

贾家二十房族人中,就数这个旁支子弟最负盛名,曾被族人誉为有望成为第三支嫡系。

但贾珍向来瞧不上这些旁支,即便贾赢早年有神童之名,在东西两府主子眼里也不过是个笑话。

“你去他那里作甚?”

“今日顺天府乡试放榜,贾赢再次落第,儿子特地带人去探望。”贾蓉小心翼翼地编着谎话。

听闻贾赢落榜,贾珍露出讥讽之色。

他自然明白所谓”探望”实为刁难。

东西两府向来默契打压贾赢,每逢科考失利,贾蓉都会奉命前去羞辱。

“此事你派人知会西府二太太便是。”贾珍脸色稍霁,”现在去把你媳妇叫来宁安堂请安。”

近来秦可卿称病不出,明显在躲着贾珍。

这老色鬼早将儿媳视为禁脔,自秦可卿过门便警告贾蓉不得圆房。

贾蓉虽知父亲禽兽之心,却不敢反抗,致使妻子至今仍是完璧。

“儿子这就去唤可卿。”贾蓉躬身退下。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贾珍满意地捋着胡须往宁安堂走去。

这半年来,他一直在秦可卿面前展现”英姿”,虽存禽兽之念,却妄想靠”魅力”让儿媳自愿委身。

贾珍平日对贾蓉极尽羞辱之能事,动辄打骂,甚至纵容府中下人对贾蓉吐口水,只为让秦可卿看清她丈夫的无能。

在他眼里,唯有自己这般人物,才配得上秦可卿这般绝色。

可近来秦可卿似有所觉,接连数日称病不出。

贾珍几日不见她,心中焦灼难耐。

这日,秦可卿终究还是来宁安堂请安。

她本不愿来,但身为儿媳,给公公请安是礼数。

更何况她出身书香门第,父亲秦业在朝为官,自幼耳濡目染,这些规矩不得不守。

贾珍一见她,目光灼灼,毫不掩饰贪念。

“儿媳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公公挂念,已好些了。”

“既如此,明日便照常来请安罢。”

好不容易脱身,回到房中,秦可卿再忍不住,掩面低泣。

她早看出贾珍龌龊心思,却无可奈何——身陷牢笼,丈夫又不争气。

今日虽躲过,来日贾珍岂会罢休?到那时……

想到此处,只觉前路茫茫。

这宁国府势大,谁会为她一个弱女子出头?

丫鬟宝珠、瑞珠见状,只得轻声劝慰。

————

次日清晨,贾赢醒来,换上签到所得的吕布装束。

人靠衣装,这一身行头穿上,他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不同。

又召出赤兔马、张辽及五十并州狼骑。

“末将拜见主公!”

“参见主公!”

众人齐声见礼,声震屋瓦。

好在住处偏僻,无人听见。

贾赢心中暗喜。

张辽乃吕布麾下第一猛将,史上八百破十万,威震逍遥津,更阵斩乌桓单于,是实打实的名将。

“文远与诸位请起,随我去投军。”

一行人直奔顺天府募兵处。

刚出宁荣街,便引得路人侧目。

“这是哪家的将军?”有人惊呼。

但见贾赢头戴三叉紫金冠,身披兽面连环铠,腰系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威风凛凛。

“什么别家将军,这是我们贾府的贾赢!”

“原来是当年的神童……”

贾赢未理会议论,策马疾行。

路上行人见这队人马杀气腾腾,纷纷避让。

京城本禁驰马,但律法向来管不了权贵。

五城兵马司见是勋贵子弟,也只当没看见。

不多时,众人已至募兵处。

贾赢看过募兵文书,直言投军之意。

“你要当兵?”

登记官本在打盹,闻言一个激灵——这年头竟有人主动投军?

须知当兵绝非好差事。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当兵不仅性命难保,军饷还常被克扣。

百姓有言: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

大周军中,唯有战时方有军饷可领,平日操练并无俸禄。

每逢破城,主将常纵兵劫掠数日,所谓”七日不封刀”之说便是由此而来。

此时正是将士们最欢喜的时节。

当今天下战事频仍,九边重镇屡遭靼虏侵扰。

若被派往边关御敌,实非幸事。

大周将士平叛尚有信心,然对阵靼虏,上至将帅下至士卒,无不心存畏惧。

这些异族凶悍异常,作战悍不畏死。

自太祖开国至今已历百年,早不复当年横扫靼虏之勇。

招兵处官员见贾赢等人确有意从军,当即令其签字画押。

这等自带马匹甲胄的壮丁岂能放过?消息很快传至募兵校尉处。

校尉查验文书,见贾赢居宁荣街又姓贾,误以为是宁荣二府子弟——寻常旁支岂能如此豪阔?遂特授队长之职。

大周军制分卫所军与营兵。

卫所军世袭军籍,营兵则可解甲归田。

按例贾赢本应从小卒做起,然其率五十余人投军,校尉又欲结好贾府,故破格提拔。

贾赢也懒得解释自己早已与宁荣二府出了五服。

荣国府内,王夫人得知贾赢落榜被贾蓉羞辱至昏厥,心中稍觉快意。

她始终记恨贾赢——当年其子贾珠为追赶这位神童,苦读成疾而早逝。

虽留遗腹子贾兰,王夫人仍将丧子之痛归咎于贾赢。

正是她暗中运作,使这位十岁中秀才的神童屡试不第。

“夫人,那贾赢今日从军去了。”周瑞家的适时禀报。

这位陪嫁丫鬟最知主母心思。

王夫人冷笑:”弃文从武?倒是好志气。”贾家作为四王八公中的顶级勋贵,要压制一个旁支子弟,不过举手之劳。

王夫人听罢,冷笑连连。

看来贾赢这小子还算机灵,察觉到了异常。

“他以为从军就能建功立业,享尽荣华?痴心妄想!”

“传令下去,给贾赢安排最危险的差事,我要他死在沙场上。”

王夫人语气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贾家以军功起家,在军中根基深厚,不少将领都是宁荣二公旧部。

如今虽无贾家子弟从军,但四王八公十二侯向来同气连枝。

九边重镇虽非勋贵势力范围,但大周军卫所尽在这二十四家掌控之中。

只是大周立国百年,敢上阵杀敌的勋贵子弟越来越少,大多如贾家子弟般混吃等死。

这也正是太上皇不敢将九边交给开国勋贵的缘故。

王夫人丝毫不觉针对贾赢过分,在她看来,让贾赢为长子贾珠偿命才是正理。

“遵命,夫人。”周瑞家的连忙应下。

……

“主公,那厮欺人太甚!若非您拦着,末将早斩下他的狗头!”

京城酒楼雅间内,张辽愤愤不平。

方才校尉接到命令,将贾赢等人调往辽东镇驻守,全然不见先前的讨好之意。

“文远不必怪罪李校尉,他也是奉命行事。”

“况且我从军本就不想倚仗贾家势力。”

贾赢神色平静。

他早知有人从中作梗,科举屡试不第便是明证。

如今从军,对方必会设法置他于死地。

“王夫人……”

想起贾芸带来的消息,贾赢暗自冷笑。

原本不知是谁在暗中打压,昨日贾芸突然来报,说是从林红玉处得知王夫人要将他调往辽东战场。

林红玉是贾宝玉的丫鬟,行事低调,与贾芸相好,便将此事告知。

荣国府如同筛子,什么秘密都瞒不住下人。

只是碍于王夫人手段狠毒,下人们都装聋作哑。

贾赦、贾政之流不管事,不是沉迷美色,就是与清客闲谈。

贾母、王熙凤等人虽心知肚明,却不会为贾赢出头。

得知是王夫人因贾珠之事针对自己,贾赢顿生杀意。

贾珠早逝与他何干?这些纨绔子弟不事锻炼,沉迷酒色,早早掏空身子,大多弱不禁风。

王夫人这等心胸狭隘的毒妇,贾赢向来厌恶,更何况对方还要取他性命。

只是如今白身一个,还不是时候。

幸有张辽等并州狼骑誓死效忠,若真斩了校尉,怕是只能落草为寇了。

贾赢理解张辽的愤怒。

这些召唤来的将士并非傀儡,而是有血有肉的忠勇之士。

他干脆带着张辽出营,在赴辽东前痛饮一番。

军中有禁酒令,只得来酒楼畅饮。

酒过三巡,想起贾家的打压,科举的挫折,还要遭毒妇暗算,贾赢怒火中烧。

命小二取来笔墨,在墙上挥毫题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顺天,满城尽带黄金甲。”

掷笔大笑,拉着张辽扬长而去。

贾赢一行人刚离开酒楼,厢房内的反诗便被店小二发现,火速呈报官府。

“有趣,竟有人胆大包天写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词。”

内,雍顺帝翻阅着皇城司呈上的密报,神色波澜不惊。

“启禀圣上,经查乃贾府旁支子弟贾赢所为。”

皇城司指挥使顾千帆躬身回禀,心中暗叹这贾赢当真不知死活。

“贾家旁支?”雍顺帝指尖轻叩龙案,”此人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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