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孙清歌那一声清冷的娇喝。
秦羽差点没把魂给吓飞。
居然被发现？
偷看女子洗澡，这要是传出去……不，根本不用传出去，公孙清歌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搞不好他一怒之下把自己戳成筛子都有可能。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秦羽猛地一转身，脚底抹油亡命飞奔。
他现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秦羽才跑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紧接着，香风扑面。
一道白影如同鬼魅般，几个起落，就轻飘飘落在了他的身前。
此刻她那张绝美的俏脸上，覆盖着一层千年寒冰。
那双凤眸迸射出的寒芒，锐利如刀，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公孙清歌是真的动了杀心。
无论哪个女子，在沐浴之时被人窥视，都会是滔天之怒。
更何况是她这样身份尊贵、性格刚烈的女子。
然而——
当她看清楚眼前这个“贼人”的面容之后，冰冷的眸子骤然一缩。
秦羽？
公孙清歌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行此龌龊之事的登徒子，竟然会是秦羽。
气氛，瞬间凝固。
秦羽心脏砰砰狂跳，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解释道：
“清……清歌，你……你别误会！”
“我……我就是内急，刚好路过。”
“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这番鬼话别说公孙清歌，就是三岁小孩也骗不过去。
什么都没看见你跑什么？
而且还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公孙清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俏脸上的寒霜丝毫未减。
但那凛冽的杀机，却悄然散去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别的男子，胆敢如此冒犯她，此刻早已是她枪下亡魂，尸骨无存。
可偏偏……
偏偏这个人是秦羽。
那个与她有过婚约，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极有可能是她命中归宿的男人。
杀肯定是不能杀的。
就这么算了，公孙清歌又说服不了自己。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夜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和远处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秦羽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滑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终于。
公孙清歌缓缓开口了。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登徒子！”
“亏我还担心你的安危，一路护送你去幽州……”
这一字一句，如同鞭子般抽打在秦羽的心上。
他能感受到公孙清歌话语中的羞愤和失望，那是一种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觉。
秦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是啊！
人家好心好意护送自己，自己却……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刚才怎么就鬼迷心窍，没能管住自己的眼睛？
“清歌，对不起！”
秦羽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连连道歉：
“是我的错，是我唐突了佳人，我……我不是人！”
“我保证，绝没有下次！我……”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心中是真真切切的内疚。
但同时……
脑海中又不自觉地闪过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绝美画面。
说实话……面对公孙清歌那等倾国倾城的女子。
是个正常的男人恐怕都很难把持住吧？
当然，这种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
公孙清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羞愤。
“今晚之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秦羽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就……就这么算了？
按理说，不被打个半死，也该受点皮肉之苦才对。
她……她居然只是警告一句？
秦羽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回应。
公孙清歌见他呆愣的模样，凤眸再次射出寒光：“怎么？没听见吗？”
这一声呵斥，瞬间将秦羽拉回现实。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听到了！听到了！”
“清歌你放心，我发誓今晚的事，我绝对烂在肚子里。”
看着他这副信誓旦旦，又透着几分滑稽的样子，公孙清歌心中那点残余的怒气，不知为何又消散了些许。
她冷哼一声，转身走到溪边，将刚才未来得及穿上的外衫和裙裳拢在身上。
虽然动作依旧利落，但那微红的耳根，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公孙清歌的背影消失在树林后，朝着营地方向走去。
秦羽这才如同虚脱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
娘嘞！
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只觉得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浸湿了。
刚才那短短片刻，简直比跟千军万马厮杀还要惊心动魄。
不过……
一想到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绝美画面……
秦羽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了几分。
这一晚。
秦羽做了一个极其美妙、旖旎的梦。
梦里。
是一处鸟语花香、风景如画的庭院里。
月光皎洁，洒落一地银霜。
他和公孙清歌，并肩坐在石凳上。
她褪去了冰冷的铠甲，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那张绝美的俏脸上，带着一抹动人心魄的娇羞。
眼波流转间，柔情似水。
“清歌……”
秦羽在梦中轻唤着她的名字。
而她，竟微微低下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温热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气氛温馨而甜蜜。
秦羽甚至能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淡淡清香……
好不快活！
翌日。
天色刚蒙蒙亮，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
公孙清歌便倏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
四周静悄悄的，林月棠和翠香还在熟睡。
公孙清歌打算找个僻静处吐纳一番。
刚走出没几步，一阵含糊不清的呓语，从秦羽那边传来。
“嗯……清歌……”
“嘿嘿……真软……香……”
“来，再亲一个……”
公孙清歌秀眉微蹙。
这家伙，睡个觉也不安分？
她本不想理会，但那断断续续的呓语，却清晰地飘入了她的耳中。
尤其是那些略显轻佻的词语……
公孙清歌的俏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如同朝霞染上了雪山之巅。
这家伙！
他……他居然在做那种梦？
而且梦里的对象……还是自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恼涌上心头。
公孙清歌很想过去踹他一脚，把他从那“美梦”中踹醒。
无耻！下流！
登徒子！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脚步的瞬间，却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看着秦羽带着傻笑的睡脸。
听着他梦中那带着几分痴缠的呢喃。
公孙清歌心头忽然涌起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反而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滋味？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把公孙清歌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连忙甩了甩头，将这荒唐的思绪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