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要买的人有何要求？”夏玉儿轻声问道。
夜灵宣停下脚步，垂眸思索片刻，道：“长相好，会功夫，会识字算数的最好，我大概要买八十人左右。”
“多少？”夏玉儿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一双杏眼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
夜灵宣疑惑地转头看向她，重复道：“八十个？”
见夏玉儿震惊的模样，她心中暗想，难道她觉得我买少了？
随即，她语气带着几分财大气粗的随意，道：“一百个也行。”
夏玉儿在心底只有四个字形容夜灵宣：财大气粗！
夜灵宣见夏玉儿一副出神的样子，开口问道：“夏掌柜可是觉得我买少了？”
夏玉儿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解释：“不，不，我是觉得姑娘买的有些多而已，一时惊住了，是小女子失礼了。”
夜灵宣心中不以为然，一百人哪里多了？
一个铺子才放二十五人而已。
夏玉儿见状，接着说道：“那我就带姑娘去城门外东侧最大的黑市，那里牙行人最多，保管姑娘能买到合心意的人。”
“黑市？”夜灵宣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夏玉儿解释道：“姑娘可能有所不知，黑市是宁安城外最大最热闹的市集，差不多有半个宁安城大。”
夜灵宣更加疑惑：“既然又大又热闹，那为何会开在京城外？
夏玉儿耐心解释：“因为黑市江湖人士和邻国的客商比较多，进城后不好管理，易造成混乱，所以他们就自行在城外开设了一个市集。”
夜灵宣追问：“他们自行开设，那无人管理不会更乱吗？”
夏玉儿摇摇头，道：“他们虽是自行开设，但是是有人管理的，而且管理的很是严格。”
夜灵宣一脸懵，追问道：“此话怎讲？”
夏玉儿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黑市的过往：“黑市刚开时的确很乱，三天两头的死人，起初守城的捕快还管一管，后来黑市里的人连捕快也打，还打死了好几个。
因为他们都是江湖人士，又不归朝廷管，朝中大臣都束手无策，说他们目中无人，草菅人命。
圣上震怒就把这黑市划给了七王爷，也就是姑娘你的未婚夫，让他来管理，听说圣上下旨说若七王爷管理不好就削掉爵位贬成庶人。
当时在城中可是好是一番轰动，人人都夸圣上英明，为了百姓的安危，不惜亲兄弟情分。”
夜灵宣听到这儿，觉得此事背后定有阴谋，忍不住说道：“亲兄弟？哪门子亲兄弟能干出这种事，这皇帝和七王爷怕不是仇人吧！”
夏玉儿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嘘，姑娘你可小声点吧！”
夜灵宣干咳两声，继续问道：“所以七王爷就把黑市管理的井井有条，现在的黑市是七王爷的地盘喽！”
夏玉儿点点头，脸上浮现出崇拜的神色：“那时，七王爷亲自在黑市坐镇，但凡有闹事或者不服的，七王爷都亲手处理他们。”
夜灵宣挑眉：“七王爷不是残废吗？怎么亲手处理？”
夏玉儿道：“七王爷虽是双腿不便但是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每次都是一招制敌，然后把闹事的人当众处理，那手段着实凶残。”说到这儿，她不禁打了个激灵。
夜灵宣好奇心被勾起，追问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夏玉儿强忍住恶心，声音发颤：“把闹事的人身上的肉削成肉片放在开水里煮熟再喂给他们自己吃。”说着，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夜灵宣神色凝重，喃喃道：“恩，确实挺凶残的。”
说话间，“姑娘，我们到了。”夏玉儿轻声提醒道。
夜灵宣微微颔首，抬步踏入这黑市中最大的牙房。
牙房掌柜约莫有个三十多岁，个子不高，看到夏玉儿谄媚笑道：“呦！什么风把夏掌柜给吹来了？”
夏玉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懒得寒暄，直截了当地说道：“华掌柜，这位姑娘想买些人，把你铺子里长相好的，会些功夫和识字算数的全都带上来，让我们瞧瞧。”
华掌柜目光在夜灵宣身上打量了一番，又看向夏玉儿，脸上堆满了笑意：“今儿，你们可真是来巧了，这刚到了一批品相不错的人儿，我这就去给你们带来，不过这位姑娘大概要几人？”
“八十人。”夏玉儿抢在夜灵宣之前开口。
华掌柜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盛，这可是笔大买卖，他赶忙说道：“二位先上座稍等，我这就去带人。”
夜灵宣和夏玉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夏玉儿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姑娘先看看人合不合适再加，我们还能顺便压压价格。”
夜灵宣点头，眼中满是赞赏：“还是夏掌柜想的周到。”
没过多久，华掌柜便带着五十名女子进来。
他对着这些女子凶巴巴地喊道：“都把头抬起来给姑娘看看。”
女子们怯生生地抬起头，夜灵宣没有理会华掌柜，径直走到她们面前，仔细挑选起来。
很快，她便选出了三十名身材较好的女子，随后对着华掌柜说道：“继续上。”
又有五十名女子被带了进来，夜灵宣皱了皱眉，问道：“华掌柜，没有男子吗？”
华掌柜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有，我这就去带过来。”
夜灵宣继续挑选，她看向众女子，问道：“谁会唱曲或者抚琴的往前站一步？”
瞬间，有二十人站了出来。
夜灵宣点头：“就你们了。”
华掌柜摆摆手，示意这些女子退下。
紧接着，五十名男子走了进来。
夜灵宣看着这些人，说道：“华掌柜，让所有男子都进来吧！”
华掌柜高声喊道：“都进来！”
一百来名男子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夜灵宣扫视着这些长相不错的男子，突然开口：“你们把上衣全脱了。”
话音刚落，一旁喝水的夏玉儿一口水全喷了出来，脸涨得通红，心中满是疑惑：姑娘你买男人就买吧，可是叫人脱衣裳是怎么个回事？
华掌柜也是一愣，但还是赶紧催促道：“还不听姑娘的，赶紧脱。”
众男子虽然满脸羞耻，但也只能照做，开始宽衣解带。
夜灵宣丝毫不觉得尴尬，走上前，认真地打量着，甚至还伸手摸摸。
“恩，不错。”
这些男子被羞的脸红脖子粗，尴尬不已。
夜灵宣继续对众男子说道：“你们会描眉画脸的站出来。”
有十人站了出来。
夜灵宣点点头，一共选了五十名男子。
她对着剩下的人说道：“都下去吧。”
夜灵宣对着华掌柜说道：“再要十个又胖又壮、力大无穷的女子。”
当最后一批人选定后，夏玉儿数着屋内黑压压的人群：“姑娘，人选的是不是有些多？”
“刚刚够，华掌柜，一共多少银子？”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过，华掌柜报出：“姑娘，一万三千两银子！”
“一百三十两一人？华掌柜价格是不是高了些！”夏玉儿拍案而起。
华应年连连作揖：“夏掌柜，这可都是上等品相的人啊！平日都卖二百两往上的！”
双方僵持片刻，最终以一万两千两成交，也就是说最后那十个壮女子是掌柜送的。
掌柜的快速把他们的卖身契整理好递给了夜灵宣。
夜灵宣收起后，掏出二百两银票给其中一人说道：“你们暂时去找个客栈安顿一下，明日巳时去瑞丰街的福宅行等我。”
众人同时应声道：“是，小姐。”随后便散了去。
出了牙房门，夜灵宣对身旁的夏玉儿说道：“夏掌柜，我想在黑市逛一逛，你若是有事可先去忙。”
夏玉儿莞尔一笑：“不打紧，这黑市我比较熟，我带姑娘逛便是。”
夜灵宣唇角微扬，拱手道：“那就多谢夏掌柜了。”
两人并肩而行，夏玉儿一边走，一边熟稔地介绍着黑市中的奇珍异宝、秘闻轶事。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惊呼，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直直朝夜灵宣跌来：“姑娘，救救我！”
夜灵宣眼疾手快，下意识地伸手扶住她。
她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受伤了？”
女子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我看谁敢扶她！”
夜灵宣挑眉，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我扶了，你想怎么样？”
“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本大爷作对，还敢这么跟本大爷说话！”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形臃肿的男子拨开人群，大腹便便地走了过来。
夜灵宣看清来人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毫不留情地讥讽道：“哪里来的肥猪，长得这么丑竟还敢出来吓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肥猪男脸色涨得通红，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敢骂本大爷是猪？你找死！”
夏玉儿神色微变，急忙附在夜灵宣耳边低声说道：“姑娘，他是丞相大人的嫡长子卫东东。”
卫东东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问道：“你可知本大爷是谁？”
夜灵宣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不屑：“是不是爱玩屎的阿拉蕾啊！”
卫东东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是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扯着嗓子吼道：“本大爷可是丞相嫡长子卫东东，怎么样，怕了吧！”
“哎呦，我可真是好怕怕哦！”
“哼，怕了就赶紧跟本大爷跪下磕头认错。”
“本大爷看在你长相不错的份上，发发善心，一并收了你做妾。”
“傻X，有病就赶紧回家治治，大白天的就开始做白日梦了。”夜灵宣毫不畏惧，眼神中满是轻蔑。
卫东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夜灵宣对身边的小厮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两个去给我把这三个女人都绑了，今夜本大爷要好好教教她们规矩。”
夜灵宣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骂道：“不知死活，狗仗人势的东西。”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一脚狠狠踹向卫东东。
卫东东猝不及防，庞大的身躯重重倒地，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鼓起掌来大喊：“打得好！”
他们不敢上前来帮忙，毕竟对丞相府还是有所忌惮的。
平日里，卫东东仗着父亲是丞相，在京城横行霸道，坏事做尽，如今有人收拾他，众人只觉得痛快至极。
卫东东身边的小厮见自家少爷被打倒，慌忙上前将他扶起。
卫东东被扶起来后，对着小厮破口大骂：“废物，还不快给我绑了她。”
两个小厮得了命令，立刻围到夜灵宣跟前。
夏玉儿脸色一沉，上前拦住他们，怒斥道：“你们放肆！”
那名被夜灵宣扶起的女子也挡在了她的跟前，焦急地说道：“两位姑娘快走。”
夜灵宣自信的说道：“放心，姐不会吃亏的。”
她转头看向夏玉儿：“夏掌柜你照顾好她。”
说完，她大步走到前面。
面对冲上来的小厮，夜灵宣身形如电，左勾拳、右勾拳，动作一气呵成。
两个小厮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嗷嗷大叫。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的众人对着夜灵宣是一阵的称赞。
夜灵宣走到卫东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冰冷：“肥猪，姑奶奶是将军府的四小姐，你若是不服就上门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她又指着那名女子：“她我保定了。”
卫东东瞪大了他那双眯眯眼，瞳孔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你是那傻子？”
他的脸庞因震惊而微微扭曲，声音也因疑惑和不解而颤抖。
“注意用词！”夜灵宣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卫东东的脸瞬间肿起。
随后，她不再理会卫东东，转身与夏玉儿和那名女子一起离开了。
卫东东捂着红肿的脸，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傻子，你给我等着！我要告诉我爹。”
接着他又对着还趴在地上的小厮怒吼：“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爬起来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