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佛？”
金蝉子瞳孔一缩，眼前出现的神秘人他虽不清楚来历，但一提到佛，他可大有兴趣。
“施主这个问题问得好。”
“所谓的佛， 便是彻底参悟诸法实相的人”
“凝聚佛陀道果者，需明宇宙万物的运作规律，三界生命的真相，并从一切烦恼中彻底解脱，以大智慧大慈悲引导世人之人。”
“玄门有大罗，有准圣，而我佛门也有菩萨，佛陀。”
“虽修炼体系不尽相同，但我佛门把自己的佛法真理传授众生，引导众生走向自己的觉悟，这就是佛！”
金蝉子漆黑的眸子明亮无比，他没有在李清欢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但他很乐意跟人论道。
他还记得师尊说过，佛是“已觉悟的众生”，而众生是“尚未觉悟的佛”。
若眼前之人也有佛性，自己倒是可以交个朋友，以后若是下界便能与之促膝论道。
“有意思。”
“那你可曾看过，你所谓的佛都做了什么？”
“又是如何引导世人的？”
李清欢冷笑一声，看着金蝉子问道。
“施主此话何意？”
“我佛慈悲，难不成做了什么令施主深恶痛绝之事？”
金蝉子不明白，灵山之上诸多佛兵都是西牛贺洲的妖怪感化而来，佛门高层连妖怪都能感化，竟然还能让眼前之人有如此大的戾气？
“深恶痛绝？”
“你可知，佛门为了这块仙石顺利出世，屠光周遭十万里的道统。”
“哪怕是凡间没有法力的向道者，都死去无数？”
“我满门，亦是被你佛门所灭。”
“你说，这就是你所谓的佛？”
“他们口号喊得响亮，但却没有半分慈悲，简直就是万恶之源！”
嗡..
李清欢的话，让金蝉子大脑当场宕机。
他瞳孔猛然间收缩，“腾腾”后退数步，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可能！”
“我出家人守清规戒律，以慈悲为怀，掌灯怕伤蝼蚁命，如何会做出这等惨绝人寰之事？”
金蝉子的内心，出现了动摇。
他虽然坚信佛门是圣教，可眼前李清欢的话不像是假的，更不会拿满门性命这种事来骗他。
“不信？”李清欢冷声道，“你若不信，可曾在来的路上发现过一座道观？”
旋即，李清欢打了个响指，虚空中泛起阵阵涟漪，诸多惨绝人寰的画面出现。
首当其冲的，便是无量剑宗的残垣断壁以及烧干的尸体。
除此之外，还有东海其他道统被毁灭的废墟。
虽然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废墟如今早已不复存在，但花果山十万里内，的确没有一个道观存在。
“你所谓的佛，做的好事还不止于此。”
“当年阿修罗在西牛贺洲传教，你师尊如来与波旬斗法，灭了数国！”
“其中，摩竭国国王琉璃王，因其父被佛之后人害死，欲要为父报仇，但最后琉璃王与其所有士兵都堕入地狱，其王宫亦是被天火焚尽，你可知这都是你口中的佛所行之事？”
李清欢上前一步，看着金蝉子俊秀的五官，字字珠玑。
“不，不是这样的。”金蝉子惊恐道，“那摩羯国我清楚，是他们残害无辜..”
摩羯国之事，就发生在魔王波旬入侵那会。
他明明记得是摩羯国国王被魔头蛊惑，要残杀佛陀族人，佛门之人再三劝告其放下屠刀无果后，才灭了摩羯国。
“残害无辜？可笑！”
“你怕是在灵山待久了，脑子也坏了吧？你觉得一个国王没事会千里迢迢率大军赌上国运去针对某个族群吗？”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更没有平白无故的恨。”
“有些事，你还是多去人间走走看看吧，看看你口中的佛，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说罢，李清欢便消失了。
他知道，自己说得也够多了。
至于他没有曝光金蝉子的未来，那是因为曝光了也没有卵用。
像金蝉子这种具有赤子之心的人，唯有他自己发现其中真正的“恶”，佛心才能动摇，否则现在告诉金蝉子就只有一个结果，他可以随时为佛门赴死，任务绝对只有失败一途。
“前辈？”
“前辈？”
“前辈所说之事，小僧一定会亲自查验。”
“可小僧若是查明真相，又该去哪找你？”
金蝉子见李清欢消失顿时急了，茫然看着四周问道。
他没有完全相信李清欢，但也没有完全不信。
他有自己的觉悟，事情的真相需要他自己查明之后再行决断。
“等你想通了，来花果山，本座自会出现。”
“你若想活命，就将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寻到你心中的答案。”
俄顷，金蝉子耳旁响起了李清欢的声音。
之后，四周彻底归于寂静。
“师尊就是师尊。”
“三言两语就将金蝉子给说服了。”
“此人啥都好，就是脑子一根筋..”
仙石内，孙悟空偷偷一笑，暗呼过瘾。
自己是不可能取经的。
要是金蝉子也出了问题，他很想知道如来老儿是个什么表情？
从这一天开始，金蝉子心中怀疑的种子便悄然开始发芽。
只是如今观音大士去了天庭，他也不好离开，只能在仙石旁枯坐。
这一坐，便是十年。
天庭。
瑶池宫。
“大天尊这盘棋下得也太久了吧？”
“十天了还没动静？”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越拖越久啊？”
自上天那日起，观音菩萨在瑶池宫已经待了十天了。
一开始接见她的是太白金星，说陛下跟王母娘娘在瑶池内下棋，让她稍等。
随后她便在瑶池宫慢悠悠等了起来。
可谁知，这一等就是十天。
天宫的茶叶虽好，可也不能天天坐这里喝啊？
就在观音菩萨焦急之际，百花仙子款款而至，欠身道，“观音大士，大天尊召见。”
“有劳了。”
观音菩萨朝着百花仙子点头示意，心中松了一口气。
旋即，她穿过重重宫廷，进入了瑶池。
瑶池内，同样自成天地。
一眼望去，皆是浓郁如潮的仙气。
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可在天界宝地修炼的话，收获的法力都是一样的，所以神仙更喜欢待在天上。
至于圣人，普通的仙气已经无法提供他们修行，都需要去天外天开辟道场，吸收混沌灵气。
“见过大天尊，贫僧此行..”
“是为了那块仙石吧？”
“正是，还请大天尊相助，日后佛门必定不忘大天尊相助之恩。”
观音菩萨闻言，喜上眉梢。
玉帝不愧是玉帝，这修为显然要比佛祖还要精深。
不过玉帝明知自己是为何而来，却偏要晾着自己，难不成是故意的？
玉帝闻声，看向观音不怒自威，“朕这几日与王母商量过，此仙石自天地开辟便存在于此，又有女娲娘娘补天功德，想要其化形，普通方法肯定难以奏效..”
观音菩萨见状，立即道，“大天尊尽管放心，贫僧可以代表全权西天与大天尊合作，到时候大天尊若有御令，我佛门上下必定遵从大天尊旨意。”
“好。”
“左右，去九天应元府，宣普化天尊前来。”
“诺，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