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不再当舔狗》中的林浅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豪门总裁类型的小说被翠玉录的笔名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我重生不再当舔狗》小说以85970字,最新章节第13章的连载状态推荐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喜欢看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阳光穿透玻璃门,将林浅的背影切割得决绝而利落,最后一缕发丝消失在门缝之外。顾屿僵在原地。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那首该死的爵士乐,依旧悠扬、婉转,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上他的脖颈,一寸寸收紧。他初遇她…
《我重生不再当舔狗》精彩章节试读
阳光穿透玻璃门,将林浅的背影切割得决绝而利落,最后一缕发丝消失在门缝之外。
顾屿僵在原地。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那首该死的爵士乐,依旧悠扬、婉转,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上他的脖颈,一寸寸收紧。
他初遇她那天,就是这首曲子。
她坐在窗边,阳光落在她柔软的发上,她低头画画,恬静得像一幅画。他当时觉得,自己前半生所有的挣扎、算计、双手沾满的泥泞,都是为了能走到这片干净的光里。
现在,他知道了。
他不是走向光。
他只是把光,拖进了自己的泥潭。
他缓缓弯下腰,手指触碰到那张苏明在天台上的照片,照片的边缘锋利,像刀片一样。他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苏明。
这个名字像一道尘封多年的咒语,一旦被念出,就释放出无尽的怨毒。
“不是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不是那样的……”
他想解释。
他想告诉林浅,当年的苏明,那个笑容阳光的年轻人,确实有才华,但也天真、冒进。是他,苏明,在关键项目中轻信了竞争对手的圈套,捅出了天大的窟漏。是他,顾屿,通宵达旦,不眠不休,用尽所有手段才把公司从破产边缘拉了回来。
他只是……只是在最后,为了彻底清除隐患,为了让所有投资人安心,匿名举报了苏明挪用公款的事实。
他没有伪造证据。
他只是,在苏明走投无路时,没有伸出手。
他只是,眼睁睁看着那颗曾经明亮的星辰,一点点黯淡,最后陨落。
“我只是……保护公司……”
这句话在舌尖滚了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话他说给投资人听,说给董事会听,甚至说给自己听,说了无数遍,几乎连自己都信了。
可他不敢对林浅说。
因为他知道,在林浅的世界里,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比任何商业利益都重要。她的画笔下,永远是这个城市里最温暖的角落,是相濡以沫的老人,是相互依偎的情侣。
她不懂他的世界。
他曾经庆幸她不懂,庆幸她能活在自己为她构建的那个“温馨”的、“治愈”的、“充满烟火气”的象牙塔里。
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象牙塔,那是他为自己建造的,用谎言和忏悔之砖砌成的囚笼。而林浅,是那个无辜的、被他一起锁进来的祭品。
“下周五,我会去你的投资人会议。”
“我等着听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再给我讲一个,关于‘成功’的故事。”
她的话,像延时引爆的炸弹,此刻才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
投资人会议!
她要去投资人会议!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她不是在说气话,她是认真的。她要毁掉他。毁掉他用苏明的命换来的一切。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他和林浅的合影。照片里,他们依偎在沙发上,身后是她画的插画,画面温馨得一塌糊涂。他手指划过屏幕,找到“浅浅”的号码,却迟迟不敢按下。
说什么?
求她?她会信吗?
威胁她?他拿什么威胁?用他们曾经那些“婚后慢时光”的美好回忆吗?那只会让她觉得更恶心。
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他苍白扭曲的脸。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咖啡馆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这个角落里一个男人的崩溃。
他忽然想起苏晴。
林浅的闺蜜,苏明的姐姐。
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一直以为是她作为闺蜜的挑剔和审视。
现在想来,她每一次看他的眼神,都淬着冰,藏着恨。
她什么都知道。
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给林浅讲了一个“故事”。
好一招杀人诛心!
顾屿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不能坐以待毙。他抓起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踉跄地站起来,椅子再次被撞翻在地,发出的巨响引来侍者的侧目。
他顾不上了。
他冲出咖啡馆,阳光刺眼,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必须找到一个办法。
一个能让林浅停下来的办法。
林浅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她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那张在顾屿面前冰冷决绝的面具,在狭小的空间里寸寸碎裂。
眼泪终于决堤。
她不是为顾屿哭。
她是为自己。
为那个曾经以为嫁给了爱情,以为拥有了全世界最安稳港湾的林浅。
为那个在咖啡馆里,因为一个男人温柔的注视而心跳加速的林浅。
为那个在婚礼上,亲手画下他们相遇点滴,以为这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林浅。
原来全都是假的。
她不是他的光,只是他罪恶之上,一层用来装点门面的糖霜。
她想起一个月前,苏晴约她出来。
那不是在她们常去的甜品店,而是在苏晴公司楼下的一间清吧。苏晴那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和平时那个会拉着她逛街、吐槽时尚圈的闺蜜判若两人。
苏晴没有提顾屿一个字。
她只是点了一杯“血腥玛丽”,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调,讲述了她弟弟苏明的故事。
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如何考上名牌大学,如何与最好的朋友一起创业,如何将那个朋友视为亲兄弟,最后,又如何被这个“兄弟”背叛,一步步被逼到天台,纵身一跃。
苏晴说:“我弟弟的遗书里,只有一个名字。他到死,都在问那个人,为什么。”
“浅浅,你说,为什么?”
林浅当时浑身发冷,她看着苏晴平静的脸,那张脸上没有眼泪,只有一片死寂的荒原。
她不敢想那个名字是谁。
但那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扎进了她的脑海。
她开始发疯一样地调查。她不敢问顾屿,也不敢问苏呈。她像一个最卑劣的小偷,偷偷翻阅顾屿的书房,查看他的电脑,追踪他每一笔异常的账目。
然后,她找到了。
那个每个月固定打钱的匿名账户。
收款人,是苏明的父母。
那一刻,她世界里所有的色彩,瞬间褪成了黑白。
她曾经抱怨顾屿是个工作狂,经常加班,忽略家庭。现在她懂了,他不是在工作,他是在用无休止的忙碌来逃避,来赎罪。
她曾经因为顾屿不善于表达情感而苦恼。现在她懂了,他不是不善表达,他是没脸表达。他的每一句“我爱你”,背后都沾着一个年轻人的血。
“嗡嗡——”
手机在副驾驶座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苏晴”两个字。
林浅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用已经嘶哑的声音接起电话。
“喂?”
“见到了?”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冷静,听不出情绪。
“见到了。”
“他怎么说?”
“他说你骗我。”林浅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说,苏明挪用公款。”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他还是老样子。”苏晴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是冰冷的嘲讽,“永远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有没有告诉你,那笔所谓的‘公款’,是我弟弟为了堵上他捅的娄子,用自己的名义去借的高利贷?”
林浅的心,又被狠狠捅了一刀。
“我弟弟到死,都没把这件事说出来。他觉得,是兄弟,就该替他扛。”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林浅心上,“顾屿的成功故事,开头写满了兄弟情义,结尾,是用我弟弟的尸骨铺就的红毯。”
林浅闭上眼,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下周五,他的投资人会议。”林浅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我要去。”
“想好了?”苏晴问。
“想好了。”
“好。”苏晴没有多劝一句,“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带上你自己,还有那份文件,就够了。”
“你……要做什么?”林浅有些不安。
“放心,”苏晴淡淡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他。我只是想让那些追捧他的投资人看看,他们捧起来的商业奇才,是个什么货色。”
“你等我消息。”
电话挂断。
林浅发动了汽车。她看着后视镜里,那家他们初遇的咖啡馆,越来越小,最后模糊成一个看不清的色块。
再见了,顾屿。
也再见了,那个天真的林浅。
从今天起,她要亲手,为自己的爱情,也为苏明,画上一个句号。
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夜色渐深。
顾屿回到那个他和林浅共同布置的家。
玄关处,还放着林浅最喜欢的棉麻拖鞋。客厅的墙上,挂着她画的城市速写。沙发上,扔着她追剧时抱着的兔子玩偶。
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曾经让他感到无比温暖、心安的气息,此刻却像无数根针,扎在他每一寸皮肤上。
他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摸索到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没有倒进杯子,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恐慌。
他输了。
在林浅拿出那些照片和病历的时候,他就输得一败涂地。
他最害怕的不是失去公司,不是身败名裂。
他最害怕的,是林浅用那种混杂着怜悯和决绝的眼神看他。
那种眼神,比任何刀子都锋利。
他狠狠将酒瓶砸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溅。
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花了十年,从一无所有爬到今天的位置,踩着多少人的肩膀,熬过多少不眠的夜晚,他不能让林浅就这么毁掉一切!
他重新拿起手机,这一次,他没有再看林浅的号码,而是拨通了陈默的电话。
陈默,他的大学同学,现在是圈内最有名的律师之一。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顾屿?大半夜的发什么疯?”陈默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
“出事了。”顾屿的声音紧绷得像一根弦,“陈默,我需要你帮忙。”
“慢慢说,怎么了?”陈默立刻警觉起来。
顾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始讲述。但他下意识地隐去了最关键的部分。
“我和林浅吵架了……因为一些……以前生意上的事。牵扯到苏晴的弟弟。”
“苏明?”陈默显然也知道这个人。
“对。”顾屿含糊道,“当年他挪用公款,被我发现了,后来……他就自杀了。林浅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这些旧账,现在要跟我闹。”
“只是闹?”陈默的声音变得严肃,“顾屿,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做了什么?”
顾屿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陈默叹了口气:“她手里有什么?”
“一些照片,病历,还有苏明的遗书复印件。”
“操!”陈默低骂一声,“她想干什么?”
“她说……她要去下周五的投资人会议。”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半分钟,陈默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顾屿,你完了。”
“你听我说,”顾-屿的声调陡然拔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明挪用公款是事实!我没有伪造证据!”
“现在说这个有屁用!”陈默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在公众眼里,在投资人眼里,你就是一个逼死创业伙伴的冷血混蛋!你的商业道德会受到毁灭性质疑!你猜猜,你的股价会跌几个停板?”
顾屿的身体晃了晃,靠在墙上才能站稳。
“那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哀求。
“怎么办?”陈默冷笑一声,“两个选择。第一,在她开口之前,找到她,跪下求她,她要什么你给什么,净身出户都行,只要她闭嘴。”
“那我的公司……”
“公司重要还是你下半辈子重要?”
顾屿咬着牙,不说话。
“第二呢?”他哑声问。
“第二,”陈默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找到她的弱点。或者,找到能让她闭嘴的人。你不是说,苏晴的弟弟吗?”
顾屿的瞳孔猛地一缩。
“苏明的父母,还活着吧?”陈默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你不是一直在给他们打钱吗?他们是你唯一的忏悔,也是你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是说……”
“去找他们。让他们去劝林浅。告诉他们,如果你的公司倒了,那笔钱,他们也一分都拿不到了。人都是自私的,顾屿。尤其是穷怕了的老人。”
挂断电话,顾屿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黑暗将他完全吞噬。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他扭曲的、狰狞的面孔。
陈默说得对。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他拿起车钥匙,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走向门外。
夜色深沉,一如他此刻的心。
去见苏明的父母。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卑劣的一张牌。
他曾经用这笔钱来买心安,现在,他要用这笔钱,来买林浅的沉默。引擎的轰鸣撕裂了寂静的午夜。
顾屿的车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空旷的城市高架上横冲直撞。窗外的流光溢彩被拉扯成模糊的线条,如同他此刻混乱到极致的思绪。
陈默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扎进他的神经。
“你完了。”
“找到她的弱点。”
“人都是自私的,顾屿。”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车内昂贵的香氛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属于赌徒的、孤注一掷的疯狂气息。
林浅。
这个名字曾是他午夜梦回时心底最柔软的慰藉。他记得她在咖啡馆里低头画画的样子,阳光洒在她的发梢,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他记得她第一次答应约会时,耳根泛起的红晕。他记得他们婚后,她笨拙地学着做饭,为他准备的每一份味道古怪却饱含爱意的便当。
那些画面,那些被他珍藏在记忆深处的“温馨日常”,此刻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反复凌迟着他。
是假的吗?
那份温柔,那份依赖,那份她说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决心,全都是伪装?
不。
顾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不是她虚伪,是她愚蠢。她被苏晴,被那些所谓的“正义感”冲昏了头脑。她根本不懂商业的残酷,不懂他为了今天的一切付出了什么。
苏明挪用公款,铁证如山。他的自杀是一个意外,一个他也不想看到的悲剧。他用钱去弥补,用每个月准时到账的汇款去安抚那对失去儿子的老人,这难道还不够吗?
她凭什么要毁掉他?凭那几张照片?凭一封不知道真假的遗书?
凭她是他的妻子?
这个身份,曾经是他最得意的勋章,如今却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车子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到了。
顾屿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栋破败的居民楼。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劣质饭菜的油烟味。
他的黑色轿车停在楼下,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个误入贫民窟的贵族,傲慢又脆弱。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来过这里了。
每个月的汇款,由助理处理,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他用这种方式与过去的罪孽划清界限,仿佛只要不见面,那份沉重的愧疚就能轻一些。
可现在,他不得不亲手踏回这片泥沼。
推开车门,一股更浓烈的、混杂着垃圾酸腐气息的空气涌入鼻腔,顾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迈上布满污渍的楼梯,昏暗的声控灯在他脚下忽明忽暗。楼道里,有孩子的哭闹声,夫妻的争吵声,电视机里传出的浮夸笑声……这些属于底层生活的嘈杂,让他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和源自骨髓的恐惧。
他绝不能回到这样的生活。
绝不。
他站在一扇漆皮剥落的铁门前,门上贴着的春联早已褪色发白。他抬起手,指节悬在半空,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这扇门背后,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他最无耻的武器。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门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片刻后,门被拉开一条小缝。一张苍老而警惕的脸探了出来,昏黄的灯光下,那双浑浊的眼睛辨认了许久。
“是……顾先生?”苏母的声音干涩而迟疑,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顾屿扯动嘴角,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尽管这个表情让他自己的脸都感到僵硬。“阿姨,是我。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
门被完全打开了。苏母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秋衣,身形比顾屿记忆中更加瘦小佝偻。她局促地搓着手,“快,快请进。”
客厅狭小逼仄,堆满了各种杂物。一台老旧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沙发上,苏父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写满了岁月的无情。
一个小小的木质相框摆在电视柜上,一个眉眼清秀的年轻男人在相框里笑得灿烂。
是苏明。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直直地钉在顾屿身上。
顾屿移开视线,喉咙有些发干。
“顾先生怎么……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苏母手足无措地给他倒水,一次性纸杯里的热水烫得她指尖发红。
“出了一点事。”顾屿没有坐下,他选择站着,这样能让他保持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种掌控局面的错觉。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的耐心。
他的目光扫过苏父那张沉默的脸,最终落在明显更好操控的苏母身上。“是关于林浅的。”
听到这个名字,苏母端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热水溅了出来。
“林浅……她……她不是您太太吗?”
“是。”顾屿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但她现在,想毁了我。”
他开始讲述一个被他精心编织过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林浅是一个被闺蜜苏晴蛊惑、被逝去多年的旧事冲昏头脑的、不理智的女人。他将林浅的行为描述为一种偏执的、没有理据的疯狂报复。
“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些苏明当年的东西……一些信,一些日记。”顾屿的表情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她觉得……她觉得苏明的死,是我的责任。”
“这怎么可能!”苏母立刻尖声反驳,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当初要不是您,我们家小明欠下的窟窿都补不上!要不是您这些年的照顾,我们两个老的早就……”
她的话没说完,被苏父一声压抑的咳嗽打断了。
老人一双深陷的眼睛死死盯着顾屿,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她想做什么?”
顾屿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他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被逼到绝路的疲惫:“下周五,我们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投资人会议。林浅说……她要到会上去,把那些东西,都公之于众。”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电视机里的笑声戛然而止,仿佛有人按下了静音键。
苏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顾屿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砸在两位老人的心上,“我的公司,会立刻破产。我将一无所有。”
他抬起头,目光在两人惊恐的脸上逡巡,然后,他投下了最后一枚,也是最致命的炸弹。
“当然,也包括……我每个月给你们的钱。”
“不!”
苏母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手中的纸杯掉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她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对她而言,那笔钱不仅仅是钱,是他们的医药费,是他们的生活费,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唯一依靠。
“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敢!”老太太的声音变得尖利,充满了怨毒,“那个小畜生自己不争气,死了还要害我们!现在他朋友的老婆也要来害我们!我们苏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哭喊着,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完全没有了刚才对顾屿的恭敬。
苏父的身体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手里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死死地瞪着顾屿,眼神里有愤怒,有屈辱,但更多的是恐惧。
“你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
顾屿看着他们,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他们比他更恐惧,更绝望。
“去找她。去劝她。”他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容置喙的命令,“你们是苏明的父母,她做这些事,打的是为苏明讨公道的旗号。你们去告诉她,你们不需要她这种‘公道’!告诉她,如果她敢毁了我,就是毁了你们!”
他上前一步,俯下身,凑到苏父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魔鬼般低语:“想想你们的病,想想你们的晚年。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说完,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用茶杯压住。
“这是十万。事成之后,我保证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张苏明的遗像。照片里的青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在嘲笑着眼前这出荒诞又肮脏的戏剧。
顾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身后,是苏母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嚎。
他知道,他赢了。
用最卑劣的方式,将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变成了刺向自己妻子的,最锋利的刀。门合上的瞬间,顾屿脸上那种卑劣的胜利感褪得一干二净。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映出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里的林浅笑得眉眼弯弯,正低头逗弄一只橘猫,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又干净。
他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摩挲,眼神复杂,最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默,帮我查一下,苏明那对父母,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你怀疑……?”
“我谁也不信。”顾屿的声音没有起伏,像一潭死水,“尤其是,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拖下水的时候。”
……
同一时间,市中心一家高级日料店的包厢里。
林浅没什么胃口,只是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面前的茶碗。
坐在她对面的苏晴放下筷子,一针见血:“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给谁看呢?顾屿又给你气受了?”
林浅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没有。他最近公司事多,压力大。”
苏晴挑眉,她可不信这套说辞。作为投资圈的合伙人,她比谁都清楚顾屿公司最近的风光,新项目融资顺利,股价节节攀升,哪来的压力?
“林浅,我们是朋友。”苏晴语气严肃起来,“顾屿不对劲,你别自己骗自己。”
“他只是太累了。”林浅垂下眼,声音很轻,“下周五,他们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我想……等他忙完这阵就好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设计独特的袖扣。
“我给他准备的礼物。他总说我是自由职业,怕投资人觉得我不稳定,会影响他。我想把我的画册和纳税证明一起给他,至少让他能安心。”
苏晴看着她,忽然觉得一阵无力。林浅就是这样,永远把别人放在第一位,永远善良,也永远天真。她正想说点什么,林浅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林浅疑惑地接起,按下免提。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是一个苍老又尖利的女人哭喊声:“林浅!你这个丧门星!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林浅懵了,下意识地看向苏晴。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吼着盖过哭声:“我们不需要你假好心!苏明已经死了!你还想把我们两个老的也逼死吗!你如果敢动顾先生,我们……我们就死在你家门口!”
“喂?阿姨?叔叔?”林浅完全听不懂,心脏却莫名揪紧,“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会……”
“我们求你了!求你高抬贵手!那笔钱是我们的命啊!”
嘟——嘟——嘟——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
包厢里一片死寂。
林浅举着手机,脸上血色褪尽。她看着苏晴,嘴唇微微颤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充满了茫然和无助。
“苏晴……他们,在说什么?”
小说《我重生不再当舔狗》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