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看双男主小说的你,一定不能错过这本《玉人多情》!由作者“微微利亚”倾情打造,以145366字的篇幅,讲述了一个关于耿子玉沈慕白的精彩故事。快来一探究竟吧!
玉人多情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耿明桓的葬礼办得极尽哀荣,皇帝亲赐将军之礼,满朝文武皆来送葬。可这盛大的场面,在耿子玉眼中却只剩一片模糊的白。他穿着孝服,木然地跟在灵柩后,听着哀乐声、哭丧声,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什么都记不住,只反复想起兄长闭上眼时,那只垂落的、再无温度的手。
回府后,偌大的王府更显空旷。他漫无目的地走,走到廊下,会突然停下脚步,恍惚间好像看见耿明桓站在那里,身着常服,正低声吩咐下人打理庭院,阳光落在他肩头,温和得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可他上前一步,却只握住满手的风,廊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灯笼的轻响。
路过书房时,他会忍不住推门。书桌上还摊着未写完的奏折,砚台里的墨早已干涸,椅子空着,再也不会有人坐在那里,一边批阅文书,一边抬头对闯进来的自己无奈笑道“又去哪里野了”。他伸手抚过冰凉的桌面,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眼眶骤红——大哥答应过要教他练剑的,说等忙完这阵子就陪他去郊外马场;他还没来得及跟大哥好好待上一天,从前总觉得王府沉闷,整天往外跑,大哥却从不说他,只会在他晚归时,留一盏灯、一碟温热的点心。
那些从前不在意的小事,如今都成了扎在心头的刺。他站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轻声喊了句“大哥”,声音在寂静中散开,没有任何回应。原来那个人,真的不在了,连带着那些没说出口的道歉、没实现的约定,都永远留在了过去。
沈慕白对着铜镜解开衣衫,肩头狰狞的伤疤与左臂的新伤交叠,像极了这条登顶之路的印记。他曾无数次告诉自己,帝王途本就是不归路,任何可能影响自己的人,哪怕是与自己无仇的耿明桓,都该被清除。可一闭眼,却总浮现出耿子玉在书房里红着眼眶喊“大哥”的模样,浮现出耿明桓临终前,那双满是托付的眼睛。
他从不后悔追逐权力,却第一次后悔让耿子玉卷入这场纷争。他可以对政敌狠辣,可以踩着尸骨前行,却唯独不想看到耿子玉难过,不想让那双总是带着少年气的眼睛,蒙上化不开的阴霾。这份矛盾像根丝线,一端系着他势在必得的王座,一端牵着他不愿伤害的人,在他心头反复拉扯,让他第一次在这条血路上,感到了一丝茫然。
王府的偏厅里,日日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耿子玉蜷缩在榻上,怀里抱着酒坛,头发散乱,眼底是化不开的青黑,全然没了往日的鲜活模样。沈慕白推门进来时,正见他仰头往嘴里灌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
“子玉,你大哥不会想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沈慕白走上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伸手想捉住酒坛。
耿子玉却猛地偏头躲开,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含糊不清地说:“我大哥……他在书房,在廊下,唯独没有在我身边……他不会看我的。”话音里满是绝望,像个迷路的孩子。
沈慕白眉头紧锁,不再迟疑,伸手夺下他手中的酒坛,重重放在桌上。“子玉,你看着我。”他蹲下身,强迫耿子玉与自己对视,目光坚定,“你怎么知道他没看你?他此刻说不定就站在你身边,望着你现在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伤心自责。”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带着几分恳切:“他那样挂心你,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时,眼神里全是放不下。他怎么会想看你这样伤害自己?你这样作贱自己,才是真的辜负了他。”
耿子玉怔怔地看着沈慕白,眼眶慢慢红了,嘴里喃喃着“大哥”,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沈慕白抱住他开口道“想哭就哭出来吧。”耿子玉低头哽咽着肩头不住颤抖最后崩溃哭喊出声“大哥…”
苏文轩和陆惊风来的时候就看到耿子玉坐在榻上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上前,唤了他许久才有了反应,茫然地抬眼望他们。苏文轩蹲下身,语气又急又沉:“子玉,明桓哥走了,我和你一样难过,他是被赵太傅那老贼害死的!可你现在这样醉生梦死,能让明桓哥活过来吗?能为他报仇吗?”
一旁的陆惊风也上前一步,单手扶住耿子玉肩膀声音带着几分凝重:“如今朝中没有明桓哥坐镇,朝中旧党还在蠢蠢欲动,那些人都盼着你像如今这般垮掉。”
耿子玉怔怔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襟。苏文轩见他眼神动了,握住他的手又接着说:“如今府里上下等着你的安排,朝中大臣也在看你如何应对。你得打起精神,接替明桓哥照料王府,更要找到对策,让赵承业血债血偿,这才是对明桓哥最好的告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散了耿子玉眼底的混沌。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渐渐聚起光,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冷意。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们说得对……大哥不能枉死。赵太傅,还有那些害了大哥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子玉话音落下,缓缓从榻上起身。他踉跄了一下,苏文轩连忙伸手去扶,却被他轻轻推开。他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形容枯槁、满眼血丝的自己,抬手抹了把脸,指尖的冰凉让他彻底清醒——大哥不在了,他不能再做那个只会躲在人后、肆意妄为的小世子。
“去把王府的账册和管事都叫来。”他转过身,声音虽还有些沙哑,却没了往日的散漫,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沉稳。陆惊风见状,立刻转身去传命。苏文轩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松快。
不多时,王府的几位管事捧着账册、低着头走进厅堂。耿子玉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叩击桌面,目光扫过众人:“大哥在时,府中事务多由他打理,本世子知你们心里或许没底。但从今日起,王府大小事,皆由本世子做主。”
他拿起一本账册,翻开扉页,指尖停在“粮庄”二字上——那是大哥生前最看重的产业,也是沈慕白曾帮着打理过的地方。“账册本世子会一一核对,府中冗余的人手暂且裁撤,各司其职,若有懈怠或贪墨者,按家规处置。”
待管事退去,耿子玉看向苏文轩和陆惊风,语气恳切:“大哥的仇,我一定会报,文轩,你熟悉朝堂人脉,帮我留意旧党动向;惊风,你手握锦衣卫职权,能否帮我查赵太傅私下的往来?”
陆惊风当即颔首:“明桓哥待我有恩,此事我义不容辞。赵太傅的人最近在查沈慕白的产业,我会严密监察。”苏文轩也点头:“我也会禀报父亲联系端王旧部从旁辅佐你,早日推翻旧党杀了赵太傅老贼!”
赵太傅查抄沈慕白粮庄商铺的动作闹得人尽皆知,明面上的打压步步紧逼,暗地里的杀招也从未停歇——他派了数波暗刺,目标直指沈慕白与耿子玉。沈慕白索性搬入端王府,既为集中兵力应对危机,也为就近照拂耿子玉;陆惊风更是调遣大批锦衣卫,将王府严密保护起来。
夜色渐深,沈慕白轻步走到耿子玉房外,透过半开的窗,见他正坐在桌前,指尖捏着几封泛黄的密信——那是耿明桓生前与朝中大臣往来的书信。桌上烛火摇曳,映得他侧脸线条紧绷,眼底满是红血丝,显然已熬了许久。
沈慕白推门而入,身后下人端着茶点轻步跟上,在桌上摆好。“子玉,已经很晚了,歇会吧。”他声音放得极柔,怕惊扰了沉浸在往事里的人。
“不用,我还不累。”耿子玉目光仍黏在信上,头也没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仿佛还能透过纸页,触到兄长往日的温度。
沈慕白没再多劝,只端起一盏热茶递到他面前,姿态坚定——那是一副“你不接,我就一直端着”的架势。耿子玉无奈,终于抬眼,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刚要低头继续看信,手腕却被沈慕白轻轻扣住,下一秒,肩膀被扳转,整个人被迫面向他。
“你累了,听话,歇一歇吧。”沈慕白的目光落在他眼下的青黑上,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疼惜,“你可听过一句话?‘好高骛远,终无成焉;徐徐图之,有的放矢,方成大业。’你大哥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但不必急于这一时,把自己拖垮了,反而辜负了你大哥的托付。”
耿子玉望着他眼中的认真,紧绷的神经忽然松了一瞬。他微微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执拗淡了些,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时,因久坐腿麻,身子踉跄了一下,沈慕白眼疾手快,伸手将他稳稳抱在怀中。
温热的怀抱带着清浅的墨香,瞬间包裹住自己,耿子玉身子一僵,耳尖不受控制地泛红,语气有些不自在:“多谢。”他想挣开,沈慕白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将他抱得更牢。
“慕白,我好了,松开吧。”耿子玉抬手推他的胸口,力道却有些虚。
“你听我说。”沈慕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子玉,你可知我心意?很早之前,我就把你放在心上了。我自己也说不清何时开始喜欢你——或许是你作为王府世子,却不嫌弃我商贾出身,拉着我在王府内把酒言欢;或许是见你为大哥的事失魂落魄,我心比你更痛,夜夜因没能及时帮你而内疚难眠。你到底知不知我的心?”
这番话像惊雷般炸在耿子玉耳边,他猛地抬头,圆睁着眼看向沈慕白,眼底满是震惊,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你……你先放开。”他眼神慌乱地避开沈慕白的目光,转身朝床榻走去,“我…我不知怎么回你,我现在很乱。”
“我知道此时说这些不合时宜,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沈慕白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目光灼热而恳切,“我不求你立刻回应,只求你能把我当成重要的人,心里有事别再自己扛着,好不好?”
耿子玉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道:“我知道了。我想休息了,你回吧。”说完,他挣开沈慕白的手,慌乱地走到床榻,再没回头。
沈慕白望着他紧绷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默默转身走出房门,轻轻带上门。屋内,耿子玉坐在床沿,目光怔怔地落在门口,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其实他早有些感知,只是一直不敢深究,如今沈慕白这般直白地挑明,竟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