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调任礼部主客司郎中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京城,朝中上下议论纷纷。有人惋惜他明珠蒙尘,有人暗叹卢党势大,更有人等着看他一蹶不振。
卢府书房内,卢绍满面春风,得意洋洋地对卢渊道:“父亲,您看!萧彻这次总算栽了个大跟头!礼部主客司那破地方,分明就是个养老的闲差,没权没势,看他今后还怎么蹦跶!”
卢渊却眉头紧锁,手中的玉球摩挲得飞快,神色凝重:“奇怪…太后为何不趁势将他外放岭南,反而把他留在京城?这不合常理。”
“或许是碍于陛下的情面吧?”卢绍不以为意,“毕竟萧彻深得陛下信任,太后也不敢做得太绝,免得寒了陛下的心。”
“不对…”卢渊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太后行事,向来狠辣果决,若真要除他,绝不会留这般余地。这其中,必有蹊跷。”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萧彻这步棋,看似被动,实则暗藏转机。
正如卢渊所料,慈宁宫内,刘太后正端坐在凤椅上,听取心腹太监的汇报。
“娘娘,奴才已经派人查实,萧彻与苏才人之间,确实有书信往来。只是…那些书信内容都十分寻常,多是相互警示、问候平安的话语,并无半分逾矩之处,实在抓不到把柄。”
太后冷笑一声,指尖捻着佛珠,语气冰冷:“他萧彻何等狡猾,若这般容易露出马脚,也不配做哀家的对手了。”
“那娘娘为何还要将他留在京城,不直接贬黜外放?”太监不解地问道。
“皇帝如今对他信任有加,视他为肱骨之臣。”太后缓缓道,“若强行将他外放岭南,只怕会适得其反,让皇帝心生怨怼,甚至怀疑是哀家刻意打压。”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把他放在礼部,看似削了他的实权,断了他接近皇帝的门路,实则能将他放在眼皮底下,时时监视。况且…”
“北蛮使节不日就要进京朝贡,主客司正是负责接待的部门。”太后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让他去接待那些蛮夷之人,正好试试他的深浅。若他办砸了差事,哀家自有理由处置他;若他办得好,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与此同时,长春宫内,苏清漪也得知了萧彻调任的消息。
“才人,不好了!萧大人被贬去礼部了!那可是个没权没势的闲差,今后想再帮咱们,怕是有心无力了!”云鬟急得团团转,满脸焦灼。
苏清漪却浅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傻丫头,这哪里是贬斥?分明是陛下的保护之意。”
她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翰林院的方向,目光深邃:“你想想,若是真要贬斥他,为何不直接外放岭南?那里烟瘴弥漫,是贬谪罪臣之地,一旦去了,几乎永无回京之日。而留在京城,留在陛下的眼皮底下,那些想对他动手的人,反而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低声对云鬟道:“去把我们查到的那件事,想办法透露给萧大人。”
“才人是说…刘贵妃私通外臣的证据?”云鬟眼睛一亮。
“正是。”苏清漪点头,目光冷冽,“萧大人这边刚遇风波,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刘太后想对付萧大人,我们便给她找点事情做,让她自顾不暇。”
当夜,月色如水,洒在萧彻的宅院之中。萧彻在书房内灯下看书,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他起身开门,只见门口放着一个小小的纸团。
打开纸团,里面是一张密信,上面详细列举了刘贵妃与某外臣私下往来的时间、地点,甚至还有两人传递信物的细节,证据确凿。萧彻看完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即点燃烛火,将密信焚毁。
“好个苏清漪…”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份回礼,可真是及时雨。”
第二天一早,一份匿名奏折悄然出现在都察院的案头。奏折中详细揭露了刘贵妃与外臣私通的丑闻,证据详实,言之凿凿。
都察院御史见此,不敢耽搁,立即将奏折呈递御前。
一时间,朝野哗然!谁也没想到,身为贵妃的刘氏,竟敢做出这等秽乱宫闱之事。这场突如其来的丑闻,瞬间将京察风波的焦点转移,也让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变得更加波诡云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