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听说是宋小姐无端落水,被傅世子当众湿身救起,二人举止亲密,众人非议,相府和侯府才勉强定下亲事。”

“这不是英雄救美的佳话吗?”

“你从外地过来自然不晓得,京城世家无人不知,傅世子有心上人,那可是位惊才绝艳的贵女。”

外地千金很是诧异,“谁啊?我来这么久竟没听说过。”

“这事犯天家忌讳,大家都不愿提呢。”

议论声随着人群轰散,逐渐消泯。

……

沈璃接过天蚕纱,仔细检查无误后,带着翠微走出上品铺。

她没有直接回府,打算去一趟西街,买些笔墨纸砚回去。

自裴钰带沈钧昊念书后,长青园笔墨消耗极快。田管家当初以为主家只会在府邸小住,便未置办用具。沈钧昊读书用功,沈璃想给他买一方好用的砚台。

墨方堂在上品铺临街不远处,今日街市上过路人实在太多,马车难以前行,沈璃带翠微步行前往。

“小姐,端砚与寻常墨砚区别很大吗?竟贵了足足一倍的价格。”

“端砚点墨均匀,色泽鲜亮,可激励阿昊加倍努力。”沈璃将砚沾水推开,用笔尖沾取墨水,准备在纸上写字,示范给翠微看。

外头传来一阵嘹亮的马啼声。

而后,一股清淡竹木香倾入鼻尖,寻常人闻不见,沈璃却立马识别出来。

她与傅长钰相识已久,深谙他的喜好。

他不侍弄花草,却在鸣轩园种了一大片品种繁杂的竹林。每次喝醉就卧在林中榻前,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竹林的长势越发茂盛,久而久之,连带他身上也沾染竹木香。

三年不见,她以为他在官场浮沉,早已忘却初心,不曾想这股气息竟还在。

沈璃执笔的手顿停半空,笔尖点在纸上,不曾写下一个字。

她虽戴着面纱,挽着妇人髻,可她擅长的簪花小楷,乃是受他指导学成,一旦落笔就会被他识破。

“怎么了?”翠微见她停在半途,“不是说写个字看看墨得好坏,小姐怎么不落笔。”

“不写了。”那股气息由远及近,致使沈璃捏着毛笔的手心发颤。

她没意识到,毛笔正缓缓从手心松落开。

沾着墨汁的笔尖向袖边甩去。

千钧一发之际,袖边多了只修长大手,覆过她的手背,及时掐住笔杆。

秋季袍衫抵不住男人掌心炽热,惊得沈璃手腕僵硬,半边臂膀都生出深重寒意。

傅长钰也感觉到了,她忽而凝滞的呼吸。

停留一瞬,他便松了手。

在外人看来,女子手中毛笔即将跌落,男人施以援手将其扶正,避免墨汁脏污衣裙,算得上是好心善举。

翠微吓一大跳,“小姐没事吧?”

她接过笔放回笔筒,朝傅长钰行礼,“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沈璃缓过神,抬眸望去。

傅长钰身着墨青曲裾袍,黑发规整束在冠中,腰间坠挂得仙鹤玉佩,与方才在上品铺的咄咄逼人不同,气质柔和许多。

她不想多言,转身要往外走。

谁知傅长钰朝玄穆递了眼色,玄穆便扛着双刀,将沈璃的去路挡住。

他那玩世不恭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看上你手中的端砚,不知小姐可愿割爱?”

沈璃眉头微蹙,实在不想与他纠缠。

这端砚是她出门前,答应给阿弟带回的读书礼,若言而无信,他定会很失落。

她不想再一次背信弃义。

她压低声音回应,“不愿。”

傅长钰很有耐心,慢条斯理地出价,“我愿出双倍价格。”

“……”

“三倍。”

“……”

“那就十……”

“傅世子。”沈璃忍无可忍,转过身,“墨方堂不止一方砚台,端砚并非稀有之物。你与其纠缠我,不如找掌柜高价预定一款新的,他日后定会欢喜送至贵府。”

傅长钰眯着狭长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看。

那双乌黑圆亮的瞳孔,像夜晚的星星,即便身着素衣,依旧明媚动人。

这眼睛,与她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面纱遮盖得严实,看不清五官眉眼。还有,那发梢上的妇人发髻,实在影响美感。

“可我一刻也等不得了。”

傅长钰视线锐利,死盯着沈璃骤然收缩的瞳孔,试图透过她,望见另一人的影子。

沈璃有些不适,“你要做什么?”

他上前一步,“你的声音听着很耳熟。”

她的小脸白得厉害,牙间有些发抖,眸中却不敢露怯。

不可能。

出府之前,她特意点妆改了眼睛轮廓,即便与过去有些相似,也绝不是一模一样。

他怎会看出来?

沈璃捏紧拳头,刚想鱼死网破,却听他自说自话,“我与夫人曾见过,就在黄金屋。”

脑中绷紧的弦忽而松下。

店门外跑进一名黑衣侍从。

“世子,侯夫人急找你归府。”

傅长钰皱眉。

想也想得到,母亲找他所为何事。

他瞥一眼沈璃,“算了。”

而后二人匆匆离去。

翠微望着远去的身影,有些诧异,“小姐与世子曾经认识吗?”

沈璃眸光微沉,声色恢复如常,“曾有过一面之缘。”

翠微有些懵懂。

只是一面之缘吗?

方才傅世子看小姐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认识很久的人。

小姐眸中的隐忍,连她都能察觉出来。

这是应对陌生人该有的态度吗?

翠微咬住下唇,不敢继续追问。

主子的私事,做婢女的只能点到为止。

月落站在厢房门口,“上品铺的张老板把嫁衣送来了,小姐还要挑吗?”

“挑什么挑!他无所谓,我还上赶着倒贴做什么?!”宋诗诗的怒吼声从门房里传来,而后是花瓶砸落在地的巨响。

月落有些无奈。

小姐可不就是倒贴吗?

她不敢直言,“小姐为与世子成婚等了三年之久,如今婚期将近,你若肆意发脾气,世子借题发挥取消婚约的话……”

“啪嗒”一声响,门房被猛得拉开。

宋诗诗满脸通红,发髻早已散开,声色越发尖锐,“绝不可能!”

月落安抚道:“既如此,小姐千万要稳住,耐心等到月底大婚。反正世子一向待人冷清,对谁皆是这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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