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主角是萧归云明娴的小说《金闺戏》是由作者“旌墨”创作的古风世情著作,目前连载,更新了102497字。
金闺戏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这三日,萧归云未曾回府,明娴则日日待在萧老夫人的集福堂,经常半夜才回去。
起因是家宴那晚,明娴送老夫人回屋,承诺第二日再来陪伴。
谁知老夫人半夜醒来,看到桌上备好的衣料,想起了自己要做衣服之事,当场闹腾了起来。
她拿着布料执意去找明娴,说要连夜为孙媳妇做衣裳。
刘婉茹和宁远侯都被惊醒,齐齐赶了过去。
二人好说歹说都无用,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喊来明娴,让她留在集福堂安抚老夫人。
刘婉茹担心夜夜如此闹腾,便让明娴每日来给老夫人作伴。
明娴乖巧应下。
今晚,她为了哄老夫人开心,特地让人寻来最新的话本子,亲自念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听的眉开眼笑,到了时辰也不愿休息。
明娴读到凌晨,老夫人听完了整本,总算心满意足入睡了。
一直伺候老夫人的池嬷嬷见外面天色已晚,阴风大作,隐约有下雨之势,便劝明娴在集福堂休息。
明娴摇摇头,“嬷嬷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我要回去给萧郎抄经,不便留宿。我总担心他的亡灵无法得到超度,一日不抄就心头难安。”
池嬷嬷不好再挽留,提着灯笼将主仆二人送至门口,把灯笼递给了采薇。
回程路上,阴风呼啸,道边树木哗啦作响,采薇有些胆怯,提灯笼的手不停发颤。
未几,疾风裹着雨水纷扬落下。
采薇战战兢兢撑起了伞。
明娴接过灯笼,轻拍她的手背。
“别怕,这里是侯府,守卫森严,不会有坏人进来的。”
采薇带着哭腔道:“小姐,道理我懂,可我就是怕黑。”
明娴无奈,道:“那你挽着胳膊跟紧我。”
采薇手撑伞,一手挽着明娴的胳膊,小步往前挪,不断惊恐地四下张望。
二人行至后花园的池塘边,雨水从水滴变成了银线,越来越急。
柳条被狂风扬起,扫过采薇的发髻,勾住了她的发簪。
采薇感到头发一阵发紧,好似有人在抓她的脑袋,吓得扔掉伞,尖叫着一路狂奔向前。
“鬼啊……有鬼……”
明娴惊喊:“采薇,别跑。”
她忙提着灯笼去追,着急之下踩到自己的裙角,绊倒在地,灯笼滚落一则,当场熄灭。
再抬头,采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暗夜中。
被扔在地上的油纸伞,不知何时被风卷进了池塘中。
明娴试着爬起来,发现膝盖生疼,她咬牙站起来,边走边喊:“采薇,采薇。”
萧归云送走二皇子,回到翰林院,整理好杂乱的档案,想到自己三日未归,也该回去向宁远侯服个软,再好好沐浴休整一番,便策马回了府。
刚到府门口,雨点就砸了下来,守门小厮接过缰绳,给萧归云递上了一盏灯笼,一把油纸伞。
萧归云没接灯笼,只撑着伞,不疾不徐地走向听雨轩。
走到半路,便在黑沉的雨幕中,看到一道白色的纤瘦身影踉跄着跑了过来。
对方未撑伞,未提灯笼,冒着雨,一路跑一路呼喊采薇。
她似乎腿脚不便,跑得跌跌撞撞,没几步就跌倒了,这次似乎扭伤了右脚踝,痛的蜷曲在地上,微微颤抖。
他隐在廊檐的阴影里,就这样静静欣赏,唇边勾起玩味的笑意。
看人在困境中狼狈挣扎,果然比观赏掉入陷阱的困兽更有趣。
地上的人缓了许久才坐起身,揉了揉脚踝,几次尝试站起来,都以失败告终。
最终,她扶着身旁的树干,借力站了起来,拖着伤腿,继续狼狈前行。
他站着没动,无声看着纤细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
对方大概发现了站在暗处的自己,吓得猛然顿住,抓起地上的一截枯枝,颤颤巍巍大喊。
“不管你是谁,休要站在那里装神弄鬼,这里是侯府,快滚。”
他故意以伞遮脸,往前迈了两步,对方吓得惊叫出声,扔掉枯木,转身就跑。
奈何实在跑不快,又摔倒了,坐在地上挣扎着惊恐后退,苍白着脸,不停哭喊:“别,别过来。”
他扬起伞,露出自己的脸,走到对方面前,似笑非笑道:“文姑娘,是我。”
他又闻到那股淡雅馨香,似有似无,和雨雾一起萦绕在鼻尖。
这味道依旧让他生不出厌恶,反倒觉得理应如此。
在此距离下,他理应闻到,就如赠衣袍那次。
她看清他的脸后,当即面红耳赤,坐起身,抱着双膝,侧过了脸,努力掩盖自己的窘态。
“世子爷,妾身,妾身不知道是你……刚才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夜雨中,他手执油伞,隔着雨帘,居高临下睥睨着坐在地上的人儿,并无半分为其遮雨之意。
“文姑娘为何半夜冒雨在此?”
语气不带任何关切,只有纯粹的审问。
她好像被他冷淡的态度刺到了,声音染上了委屈的哭腔。
“妾身陪完祖母,想回去给萧郎抄经,谁知走到半路,采薇的发簪被柳枝缠住了。”
“采薇以为是鬼,扔下伞就跑了,妾身想去追她,又不小心摔倒了……”
她停了下来,鼓起勇气,仰起头,小声恳求:“世子爷,你能扶妾身一把吗?”
他这才注意到,她的一身素衣被雨水浸透,恍若薄纱般贴在身上。
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庙会上见过的白玉神女,以白瓷烧制,形神兼备,姿态曼妙。
从家宴那一次,他就发现,她身上有种魔力,每当她用那双氤氲着水汽的杏眸诚心哀求时,总能轻易搅动人心。
就如现在,她如跌入泥泞的神女,在雨中瑟瑟发抖,仰着头,颤抖着长睫,无助地恳求他伸出援手。
他不受控地伸出了手。
骨节分明的长指须臾间便被雨水打湿。
她并未去握他的手,而是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一小片衣袖,试图借力起身,却在站起来的一刹那,伤腿一软,踉跄着跌进了他的怀中。
萧归云愣怔了。
怀中人浑身冰凉而细腻,触感竟真与上好的白瓷无异。
只是这尊“白瓷”内里,藏着一颗如擂鼓般急促跳动的心跳,透过湿透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
似是吓坏了,只一瞬,她便挣脱出来,惨白着脸,站在雨中不停颤抖着道歉。
“世子爷,对不起,妾身不是故意的……”
他垂眸,目光无意瞥到她的心口位置,呼吸不由一窒,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眉间。
烦躁于自己刚才的失控,更烦躁这超出预料的意外场面。
他移开视线,将伞递到她手里,冷冷挤出了一句,“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