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灵气倒计时:开局觉醒文明火种》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本书由才华横溢的作者“老衲不吃素”创作,以苏蝉钧天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25926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灵气倒计时:开局觉醒文明火种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薪火祭坛的光,在溶洞里静静燃烧了七天。
七天里,“薪火营地”,他们给这个新据点起的名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像样起来。
三间石屋被修葺完整,铺上了干燥的苔藓垫子。灶台垒得方正,上面架着用陶片和黏土修补出来的简陋“锅”。蓄水池挖在靠近暗河渗水点的位置,用石板砌边,清澈见底。
更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苏蝉用炭笔在每间石屋的门楣上,写下了居住者的名字,陈石、秀姑、铁头、栓子……狗儿坚持要跟苏蝉住一间,于是他那间的门楣上并排写着“苏蝉”和“狗儿”。
字很丑,歪歪扭扭,但在微光矿石的照耀下,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第七天傍晚,苏蝉把所有人召集到祭坛前。
“今晚,我们学新课。”她手里拿着一块磨平的石板,上面用炭笔画着复杂的线条,“地图。”
她把石板放在祭坛中央,让大家围坐。
“这里,”她用树枝指着石板中央一个火焰标记,“是我们的薪火营地。这条线,”树枝划过一条弯曲的线,“是暗河。这个方块,”指向下游方向一个醒目的叉号,“是封印石门的位置,危险区域,绝对禁止靠近。”
“上游探到这里,洞道变窄,暂时是死路。左边这片区域,”指着一片画了波浪线的区域,“是苔藓采集区。右边这里,”指向一片画了鱼形符号的区域,“是主要捕鱼点。”
“我们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画在地图上。”苏蝉说,“哪里有食物,哪里有水,哪里安全,哪里危险。地图要不断更新,要传给后来的人。”
老陈凑近看,眼睛发亮:“这个画法好!比我以前在矿上用脑袋记强多了!”
“光画出来不够。”苏蝉说,“还要测量。”
她教大家用藤蔓做“尺”,以成年男子的步幅为标准,十步为一“藤丈”。又教大家用绳子垂石块测深度,用夜光蕈汁液做标记。
“铁头,栓子,”她点名,“明天开始,你们带三个人,负责绘制营地周围三里内的详细地图。每一条岔道,每一个洞穴,每一处资源点,都要标清楚。”
“是!”铁头挺起胸膛,他现在是“探索队长”,很有责任感。
“秀姑,”苏蝉转向她,“你带人清点我们的物资,食物还剩多少,水能用几天,工具哪些需要修补,哪些需要新做。列个单子出来。”
“好。”秀姑点头。她现在管“后勤”,心思细,账目清楚。
“老陈,你带人加固防御。”苏蝉看向平台入口方向,“那个岩壁平台是唯一入口,要设陷阱,要留人轮值看守。蚀骨蛭上不来,但不代表没有别的东西。”
“明白。”老陈郑重应下。
最后,她看向狗儿:“狗儿,你继续当我的助教。每天晚上,教大家认五个新字,复习前一天学的。”
“包在我身上!”狗儿拍着小胸脯。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薪火营地像一台刚刚上油的老机器,虽然笨拙,但终于开始缓慢而稳定地运转。
然而,平静只持续到第九天。
第九天深夜,值夜的是栓子和一个叫二牛的青年。两人蹲在平台入口处的阴影里,裹着破皮子御寒,眼皮直打架。
忽然,栓子感觉脚踝一凉。
他低头,看到一条暗绿色的、黏滑的东西,正顺着岩壁爬上来,不是从下面,是从侧面岩壁的裂缝里!
“有东西!”栓子一激灵,跳起来,抓起旁边的石矛就刺!
噗嗤!石矛刺穿了那条蚀骨蛭,暗绿色的血喷出来。但裂缝里,更多的蚀骨蛭像决堤的污水一样涌出!
“敲钟!快敲钟!”栓子嘶声大喊。
二牛连滚爬爬冲到祭坛边,抓起一根铁片,那是从废墟里找到的,挂在木架上当警钟,拼命敲击!
铛!铛!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撕裂了溶洞的寂静。
石屋里的人瞬间惊醒。苏蝉第一个冲出来,手里握着玉尺。狗儿跟在她身后,小脸煞白。
“怎么回事?”苏蝉冲到平台入口。
“侧面!岩壁裂缝!”栓子一边用石矛戳刺不断涌出的蚀骨蛭,一边吼,“它们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
苏蝉心一沉。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蚀骨蛭不止能从下游过来。这个溶洞系统四通八达,岩层里恐怕布满了它们的巢穴和通道。
“所有人!拿武器!上火把!”她厉声下令。
铁头、老陈带着男人们冲出来,手里拿着石矛、矿镐、甚至简陋的木盾。秀姑带着女人们点燃火把——火把是用浸了鱼油的藤条做的,燃烧时间短,但火光够旺。
蚀骨蛭怕光怕火。火把一亮,它们的攻势顿时一滞。
但裂缝里涌出的数量太多了,密密麻麻,像一股绿色的泥石流。它们绕过火把的照射范围,从阴影处、从岩壁顶端、甚至从地面缝隙里钻出来,试图包围人群。
“围成圈!背靠背!”苏蝉指挥,“女人和孩子在中间!男人在外圈!火把朝外!”
十六个人迅速结成圆阵。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撑起一个脆弱的、摇摇欲坠的光圈。蚀骨蛭在光圈外游走,嘶鸣,不时有胆大的冲进来,被石矛戳死。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火把会灭,人会累,蚀骨蛭……无穷无尽。
苏蝉的大脑飞速运转。
蚀骨蛭怕光怕火……光……火……
她猛地想起《百工初典》符箓篇里,除了“地固符”,还有另外两种凡品符箓的简述。
一种是“驱邪符”,需阳气充沛之物为引,可驱散阴秽。
一种是“光亮符”,需吸光矿石为基,可持久照明。
吸光矿石……溶洞顶那些发光的矿物结晶!
“铁头!老陈!撑住!”苏蝉吼道,“给我争取时间!”
她转身冲回祭坛,从怀里掏出最后几张空白符纸和那支秃毛符笔。没有朱砂,她咬破手指,用血当墨。
画什么?“驱邪符”需要“阳气充沛之物”,她没有。“光亮符”需要“吸光矿石”,她有,祭坛周围就散落着一些发光的碎石。
她抓起一把发光碎石,用石臼捣成细粉,混入自己的血。然后,在符纸上,凭着记忆里《百工初典》上那个极其简陋的符文轮廓,开始落笔。
第一笔,歪了。
第二笔,抖了。
第三笔……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笔尖流出去,不是血,是更本质的东西。她的精神,她的意志,她对“光”和“安全”的渴望。
符纸上的血迹开始发光。不是血的红,是矿石粉末那种银白色的冷光。
画到第五笔,她眼前发黑,鼻血涌出来。狗儿在旁边哭,“姐!你别画了!”
苏蝉没停。她咬破舌尖,用剧痛刺激自己清醒,继续画。
第七笔,第八笔……最后一笔落下!
符纸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银白色光芒!光芒太强,甚至盖过了火把!
苏蝉抓起这张滚烫的符纸,冲到平台入口,狠狠拍在岩壁裂缝上方!
“以血为引,以光为基,驱邪辟秽,万魔退散!”
她嘶声念出《百工初典》上记载的、不知有没有用的咒文。
符纸贴在岩壁上的瞬间,银白色的光芒像水银一样,沿着裂缝疯狂蔓延!所过之处,蚀骨蛭发出凄厉到极点的尖叫,身体像被泼了滚油一样冒烟、蜷缩、融化!
裂缝里涌出的蚀骨蛭潮,硬生生被这道光墙截断了!
后面的蚀骨蛭惊恐地后退,嘶鸣声变成了畏惧的哀鸣。它们退入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平台上,只剩下十几具正在融化的蚀骨蛭尸体,和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臭。
寂静。
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苏蝉腿一软,瘫坐在地。狗儿扑过来抱住她:“姐!你没事吧?”
“没事……”苏蝉声音嘶哑,抬手抹掉鼻血。她看向那张贴在岩壁上的符纸——光芒正在缓缓黯淡,符纸本身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化、碎裂。
这道“光亮符”的效果,最多持续一个时辰。
但一个时辰,够了。
“清理战场。”她强撑着站起来,“把怪物尸体扔下去。检查裂缝,用石头和泥土堵死。快!”
众人如梦初醒,立刻行动起来。铁头和老陈带人用石矛把蚀骨蛭尸体挑下平台。秀姑带女人们用黏土和碎石填塞裂缝。栓子和二牛继续警戒。
苏蝉回到祭坛边,看着玉尺。
尺身温热,系统界面弹出
【成功绘制‘凡品·光亮符’(改良血矿版)】
【驱散低等魔化生物集群,化解生存危机】
【文明火种燃烧度:0.0050% → 0.0060%】
【贡献值:-5 → -3】
【解锁新知识:‘简易符箓绘制法(血矿版)’】
【警告:过度使用精血绘制符箓,将严重损耗生命力】
损耗生命力……苏蝉苦笑。她当然知道。刚才画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寿命像沙漏一样在流逝。
但不能不画。
她看向正在忙碌的众人。老陈的背更佝偻了,铁头手臂上添了新伤,秀姑眼睛通红,狗儿……狗儿才七岁,不该经历这些。
但这就是他们的路。一条用血和命铺出来的、凡人求生的路。
“苏姑娘,”老陈走过来,脸色凝重,“裂缝堵死了,但我看岩壁上还有好几处类似的缝隙。堵是堵不完的。”
“我知道。”苏蝉点头,“所以我们要有长期应对的办法。”
她召集所有人,“从今天起,我们要做三件事。”
“第一,学习绘制‘光亮符’。不需要像我这样用血,可以用夜光蕈汁液混合矿石粉末尝试。每个人都要学,尤其是值夜的人。”
“第二,扩建防御工事。平台入口要加设栅栏,岩壁要定期检查填补,还要挖一条壕沟,虽然不知道对蚀骨蛭有没有用,但总比没有强。”
“第三,”她顿了顿,“我们要开始……养殖。”
“养殖?”铁头愣住,“养什么?”
“鱼。”苏蝉指向暗河,“我们在下游找个相对封闭的河段,用石头垒出池塘,把抓到的鱼放进去养。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每天冒险捕鱼,可以有稳定的食物来源。”
“还有苔藓和蘑菇。”秀姑补充,“可以在营地附近开辟小片‘种植区’,模仿它们自然的生长环境。”
“对。”苏蝉赞许地看了秀姑一眼,“我们要把‘靠天吃饭’,变成‘自己种饭’。”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没人反对。经过刚才的生死危机,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必须主动出击,必须想得更远。
接下来的一个月,薪火营地进入了高速发展期。
白天,男人们开凿岩石,修建防御工事,挖掘鱼塘。女人们采集苔藓孢子,培育蘑菇,编织更结实的渔网和绳索。孩子们——其实只有狗儿和另外两个半大孩子——负责收集夜光蕈和发光矿石,研磨成粉,供大家练习画符。
晚上,所有人聚集在祭坛前,学习。
苏蝉把《百工初典》第一卷里能教的东西,一点点拆解,传授。
她教“营造”,怎么选石材,怎么垒墙才结实,怎么计算承重。
她教“农桑”,怎么观察植物生长周期,怎么调配简单的肥料(鱼内脏和苔藓腐殖质),怎么防治病害。
她教“医药”,怎么辨认溶洞里的草药(虽然很少),怎么用热水和干净布条处理伤口,怎么用苔藓提取的汁液退烧。
她教“符箓”,不止是“地固符”和“光亮符”,还有最基础的“符文结构学”,为什么这三笔代表“坚固”,那两笔代表“光亮”,它们组合起来又会有什么效果。
她甚至开始教“算学”,加减乘除,度量衡换算,简单记录账目。
知识像涓涓细流,浸润着这十六个曾经目不识丁的凡人。
变化是潜移默化的。
老陈现在会用炭笔在石板上画建筑草图,标出尺寸和用料。秀姑能根据食物存量,推算出还能支撑多少天,并据此调整每日配给。铁头带人探索时,会绘制详细的地形图,标注资源点和潜在危险。连狗儿都能磕磕绊绊地读出一段简单的记录。
而最大的突破,发生在第三十天。
那天晚上,秀姑在练习“地固符”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手按符,而是尝试用“意念”引导,她闭上眼睛,想象着符文的形状,想象着“坚固”的概念,然后……用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祭坛旁的沙地上,那个她练习了无数次的符文,微微亮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虽然效果微乎其微。
但那是“凌空画符”的雏形。
不需要接触,不需要媒介,只需要意念和……相信。
秀姑自己都惊呆了。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沙地上那一点微光,眼泪忽然涌出来。
“我……我做到了……”她喃喃道。
苏蝉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你做到了。”
她转向所有人,“看到了吗?这就是‘百工之道’。不需要灵根,需要的是学习,是练习,是……不认命。”
那天晚上,祭坛的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然而,危机从未远离。
鱼塘刚挖好,就被不知名的水生生物咬破了石垒,跑了一半的鱼。苔藓种植区遭遇了莫名其妙的枯萎病,第一批孢子全军覆没。岩壁裂缝堵了又开,蚀骨蛭的骚扰变成了日常,虽然规模小,但烦不胜烦。
最麻烦的,是“冬天”来了。
地下没有季节,但有气候变化。暗河的水位开始下降,水温变得更低。溶洞里的空气湿度降低,变得干冷。夜光蕈的生长速度变慢,发光矿石的光辉也暗淡了些。
这意味着,食物获取更困难,取暖成问题,光源短缺。
第一个真正的考验,降临了。
“我们的存粮,”秀姑在例行会议上汇报,“按现在的消耗,最多还能撑二十天。鱼塘里的鱼生长缓慢,新一批苔藓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收获。蘑菇……最近采到的越来越少。”
“燃料呢?”苏蝉问。
“干苔藓和枯藤还能烧十天。火把已经减半使用了。”
“水呢?”
“暗河水位下降了三成,但还能取用。只是……更冷了。”
苏蝉沉默。她看向祭坛上的玉尺。燃烧度停留在0.0065%,贡献值还是-3。最近一个月,营地建设稳步推进,但“文明火种”的评判标准似乎很高,必须有“突破性”的进展,燃烧度和贡献值才会明显增长。
而他们现在,只是在“生存”的边缘挣扎。
“从今天起,”她做出决定,“食物配给减三成。燃料只用于做饭和必要的照明。所有人,包括孩子,每天增加一个时辰的‘采集工作时间’。”
“可是苏姑娘,”老陈皱眉,“大家本来就很累了,再减食物加工作……”
“我知道。”苏蝉打断他,“但饿着累着,总比饿死冻死强。”
没人再说话。残酷的现实面前,温情是奢侈品。
第二天,配给减量的第一餐,每个人都吃得很慢。半块蘑菇干,两小口鱼汤,几根煮熟的苔藓。狗儿舔干净了碗底,眼巴巴地看着苏蝉。
苏蝉把自己的那份分了一半给他。
“姐,你吃。”狗儿推回来。
“我饱了。”苏蝉撒谎,“你长身体,多吃点。”
狗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没再推,但吃的时候,眼泪掉进了汤里。
采集工作变得更艰难。暗河水位下降,捕鱼要走到更下游的危险区域。苔藓枯萎,要爬到更高、更陡的岩壁上去找。连发光矿石,都要用矿镐一点点从岩壁上凿,效率极低。
寒冷成了新的敌人。石屋里没有火炕,只有薄薄的苔藓垫和破衣服。晚上睡觉,大家挤在一起,靠体温取暖。有人开始咳嗽,是秀姑,她身体最弱。
苏蝉用仅存的一点鱼油,混合磨碎的发热矿石粉末,画了几张简陋的“暖身符”,贴在秀姑和几个孩子的衣服里。符纸效果微弱,但至少能让身体保持一点温度,不至于失温。
然而,祸不单行。
在“冬天”降临的第十五天,铁头的探索队出事了。
他们去下游更远处,寻找传闻中“有热气冒出来”的温泉区域,希望能解决取暖问题。结果误入了一片复杂的迷宫洞道,遭遇了蚀骨蛭的大规模伏击。
去的时候五个人,回来三个。铁头背着重伤的栓子,另一个叫三狗的年轻人被蚀骨蛭拖走了,尸骨无存。
栓子的左腿被咬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虽然用鱼骨针和苔藓线勉强缝合,但伤口很快感染溃烂,高烧不退。
薪火营地没有真正的医生,没有抗生素。秀姑用尽了她知道的土方子:煮苔藓水清洗伤口,敷捣碎的、有微弱消炎效果的岩壁草,甚至尝试用“驱邪符”的灰烬涂抹。
没用。
第三天,栓子开始说胡话,伤口流出黄绿色的脓液,恶臭弥漫了整个石屋。
第四天,他死了。
死的时候,眼睛睁着,看着岩屋顶那些发光的矿石,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冷”。
十六个人,变成了十五个。
栓子的尸体被火化——用宝贵的燃料。骨灰装进一个陶罐,埋在祭坛旁边。苏蝉在陶罐上刻下他的名字:栓子,生于不知年,死于薪火营地第一个冬天。他是战士,是探索者,是我们的同伴。
简单的葬礼后,苏蝉把所有人叫到祭坛前。
她没说话,只是拿起炭笔,在祭坛侧面的岩壁上,画下了一条竖线。
“这是第一道。”她声音平静,“记录我们失去的第一个人。”
她看向众人:“以后,每失去一个同伴,我们就画一道。我们要记住,他们为什么死,我们为什么活。”
“如果有一天,我们成功了,我们走出去了,我们要把他们的名字,刻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知道——”
“有这么一群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用最卑微的方式,挣扎着,想活出人样。”
岩壁上的那道竖线,在微光下,像一道伤痕。
也像一根刺,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那天晚上,苏蝉独自坐在祭坛边,看着玉尺。
系统界面依然冷静地显示着数据,仿佛栓子的死,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损耗”。
她忽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的累,是心的累。
引路人……她配吗?她带着这些人跳进绝路,教他们认字画符,给他们希望,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值得吗?
“姐。”狗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孩子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他没说话,只是伸出小手,握住了苏蝉冰凉的手指。
很暖。
“狗儿,”苏蝉轻声问,“你怕吗?”
“怕。”狗儿诚实地说,“怕饿,怕冷,怕怪物,怕……像栓子哥那样死掉。”
“那你想离开吗?如果……如果有一条路,能让你一个人逃出去,去地面,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走。”狗儿打断她,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要跟姐在一起。姐在哪儿,我在哪儿。”
他顿了顿,仰起小脸,“而且,栓子哥说过……他说,他这辈子,在矿上当牛做马,被当成牲口,从来没人把他当人看。但在这里,他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学会了画地图,还当了‘探索队长’……他说,他值了。”
狗儿学着栓子的语气,粗声粗气地说,“老子栓子,死也是个人样!”
苏蝉鼻子一酸。她抱住狗儿,把脸埋在孩子瘦小的肩膀上。
眼泪终于流下来。
无声地,汹涌地。
等她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不,不是平静。是更坚硬的东西。
“狗儿,”她说,“去把大家都叫起来。”
“现在?”
“现在。”
十五个人,睡眼惺忪地聚集在祭坛前。
苏蝉站在祭坛中央,手里拿着玉尺。尺身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我知道,大家很累,很饿,很害怕。”她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溶洞里回荡,“我知道,有人心里在怀疑,这条路到底对不对,值不值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而茫然的脸。
“我今天,要给所有人看一样东西。”
她咬破指尖,指尖已经满是伤痕,但她毫不在意,将血滴在玉尺上。
然后,她将玉尺,重重按在祭坛中央那个凹陷里。
这一次,不是激活传承。
是……呼唤。
“以执火者之名,”她闭上眼睛,用尽全部心神,对着玉尺,也对着冥冥中的什么存在,低语,“请让我看见……希望。”
玉尺的光芒,骤然暴涨!
但不是之前那种温暖的金光,而是一种……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的、苍茫的、浩瀚的光!
光芒在祭坛上空凝聚,化作一面巨大的、虚幻的光幕。
光幕上,开始浮现画面。
不是上古先民,不是洪荒幻景。
是他们自己。
是这一个月来,在薪火营地发生的一切
老陈佝偻着背,一块一块地垒起石墙。
秀姑蹲在苔藓田边,小心翼翼地为每一株孢子浇水。
铁头举着火把,在黑暗的洞道里摸索前行。
栓子咧嘴笑着,在岩壁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狗儿踮着脚,在祭坛前教大家认字……
还有苏蝉,一遍遍地画符,一遍遍地讲解,一次次在危机中挺身而出……
画面快速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幅全景:
十五个人,围坐在祭坛前,手里拿着简陋的工具,脸上是疲惫,但眼睛里……有光。
光幕缓缓消散。
玉尺的光芒恢复如常。
溶洞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这一个月来,那些被饥饿、寒冷、恐惧掩盖的……微小的、但确实存在的变化。
“这就是‘文明火种’记录下的我们。”苏蝉的声音响起,很轻,但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不是修仙者,不是天才,不是英雄。是一群最普通、最卑微的凡人。”
“我们在学习。我们在创造。我们在……成为‘人’。”
她拿起一块炭笔,走到祭坛侧面的岩壁前,在那道代表栓子的竖线旁边,开始写字。
不是符文,是普通的文字。
薪火营地大事记·第一个月
-建营地,立祭坛,学符文。
-绘地图,挖鱼塘,种苔藓。
– 战魔物,失同伴,知生死。
– 凡十五人,于绝境中,燃星火一缕。
她写完,转身,看向众人。
“这条路很难。我们还会失去更多人,还会挨饿受冻,还会遇到想象不到的危机。”
“但至少,我们留下了这些。”她指着岩壁上的字,“至少,栓子的名字,会留在这里。至少,我们做过的事,会有人记得。”
“也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但只要我们留下的这些东西——这些字,这些图,这些经验,还在,只要还有后来的人看到,学到,继续走下去……”
“我们就没白活。”
她走回祭坛中央,举起玉尺。
尺身的光芒,映亮她的脸,也映亮每一张脸上,重新燃起的火焰。
“现在,告诉我,”她问,“还要继续吗?”
沉默。
然后,老陈第一个举起手,“继续!”
秀姑,“继续!”
铁头,“继续!”
狗儿,“继续!”
一个接一个,声音汇聚成潮:
“继续!”
“继续!”
“继续!”
声音在溶洞里回荡,撞在岩壁上,反弹回来,像千万人的回响。
苏蝉点了点头。
“好。”她说,“那我们就继续。”
“继续学习,继续建设,继续……活下去。”
“直到最后一刻。”
祭坛的光,在这一刻,似乎明亮了一分。
而在地下更深、更黑暗的某处,那扇破碎的石门后,无数双暗绿色的眼睛,再次睁开。
嘶鸣声,低低地,回荡开来。
像在预告着,更残酷的冬天,还未真正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