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陨之地·哈哈镜平原与哭泣陨石坑
一周后的清晨，星辉学院东门广场。
暗星小队全员到齐，整装待发。段笑笑一身黑色战斗服，腰佩雷暗双纹长剑；云薇抱着发光古籍，淡金色法袍随风轻摆；蓝冰璃的冰晶护甲在晨光中折射冷光；炎雨晴的火红轻甲一如既往地张扬；苏晚晴擦拭着紫电缠绕的佩剑；林清漪则检查着腰间的治疗药剂包。
围观的新生们挤满了广场四周，议论声嗡嗡作响。
“看，那就是暗星小队！实战测试积分第一！”
“听说他们在幻雾森林干掉了一整个蚀刻学会分队！”
“那个男生就是段笑笑？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没什么特别？你上去跟他打一场试试？”
人群边缘，一个戴着厚眼镜、抱着一堆零食的圆脸女生对同伴说：“我赌五百魔晶币，他们能在星陨之地待超过三天！”
她的同伴——一个麻花辫女生翻了个白眼：“乔小圆，你能不能别老拿人家冒险打赌？还有，你哪来的五百魔晶币？”
“哎呀，王朵朵你别揭穿我嘛……”
叶星瑶站在传送阵前，今天她换了一身星图探险服，银蓝长发编成利落的发辫：“传送阵会送你们到星陨之地外围的‘碎星驿站’，那里有学院的前哨站。记住，星陨之地的规则和外界不同，进入后先适应环境，不要贸然深入。”
她递给段笑笑一个星盘状装置：“这是‘规则稳定器’，能在短时间内抵消部分规则扭曲效果。但只能使用三次，每次十分钟。省着点用。”
段笑笑接过星盘：“谢谢。”
“另外……”叶星瑶压低声音，“我给你们安排了个向导。碎星驿站有个老油条，叫‘老烟斗’，他在星陨之地混了三十年，虽然嘴碎贪财，但确实有本事。报我名字，他会接活儿。”
“好。”
传送阵亮起刺目的光芒。六人站入阵中，段笑笑最后看了一眼学院——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出发！”
光芒吞没一切。
—
传送的过程比想象中更颠簸。段笑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然后又塞进甩干机转了三圈，最后被一脚踢出来。
他摔在一片灰白色的沙地上，吃了满嘴沙子。
“呸呸呸！”旁边传来炎雨晴的吐沙声，“这什么破传送阵！设计者能不能考虑下用户体验！”
“用户体验？”苏晚晴从地上爬起来，拍着铠甲上的灰，“没把你传送到半空摔死就不错了。”
蓝冰璃环顾四周，眉头紧皱：“这里……重力不正常。”
确实。段笑笑站起来，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一跳能蹦两米高。云薇翻开古籍，数据快速浮现：“重力系数0.7，空气成分异常，魔力浓度……是外界的五倍！”
“五倍？！”林清漪惊讶，“那修炼不是很快？”
“但也更容易魔力暴走。”云薇严肃地说，“而且你们看天空。”
众人抬头，然后集体沉默了。
天空不是蓝色，也不是黑色，而是一种流动的暗紫色。无数破碎的星辰碎片悬浮在空中，有的静止，有的缓慢旋转，还有的像流星一样划过。远处地平线上，能看到倒悬的山脉和扭曲的光带——那是空间错乱的标志。
“欢迎来到星陨之地。”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传送阵旁的石屋里，走出一个叼着烟斗的老头。他穿着破旧的皮甲，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但眼睛很亮，像鹰一样锐利。
“老烟斗？”段笑笑问。
老头吐出一口烟圈：“叶家丫头介绍的？行吧，跟我来。先登记，再交向导费——先说好，按日结算，一天五百魔晶币，包情报不包命。”
“五百？你抢劫啊！”炎雨晴瞪眼。
老烟斗斜眼看她：“小姑娘，嫌贵可以自己闯。星陨之地每年失踪一百多个探险者，尸体都找不到。五百买我的经验，你们赚大了。”
段笑笑拦住要发作的炎雨晴：“可以，但你要保证情报准确。”
“成交。”老烟斗咧嘴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牙床，“进屋说吧，外面‘星尘风’快来了，沾上能把皮刮掉一层。”
石屋里堆满了各种奇怪的东西：发光的矿石、风干的魔物标本、破损的武器，墙上还挂着一张手绘的星陨之地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危险符号。
老烟斗指着地图：“你们要去破碎圣殿？那得穿过三个区域：哈哈镜平原、哭泣陨石坑、扭曲森林。每个区域都有各自的‘特色’。”
“特色？”林清漪好奇。
“哈哈镜平原会让你们的认知扭曲——比如你看队友可能觉得她长了三个脑袋，或者觉得地面在跳舞。哭泣陨石坑会放大负面情绪，胆小的人进去能哭死在里面。扭曲森林更麻烦，那里的空间是折叠的，你可能走一步就出现在十公里外。”
老烟斗抽了口烟：“我建议你们先在碎星驿站适应两天，买点特产装备。驿站东头‘铁匠老疤’那有抗精神干扰的护符，西头‘药剂婆婆’那有情绪稳定剂。虽然贵，但保命。”
段笑笑记下了。他看向地图上的破碎圣殿标记——距离驿站至少两百公里，中间全是危险区域。
“最快路线？”
“走直线，七天。绕路，十天。我建议绕路，虽然时间长点，但安全。”老烟斗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蜿蜒的路线，“沿着‘星光河’走，虽然会遇到‘唱歌蘑菇’和‘跳舞石头’这些烦人的玩意儿，但至少不会死人。”
“唱歌蘑菇？”苏晚晴挑眉。
“对，一种会模仿人声的魔植，专门用你亲人的声音喊救命，引你过去然后喷毒孢子。”老烟斗耸耸肩，“不过毒性不强，顶多让你拉三天肚子。”
众人：“……”
离开石屋时，老烟斗又补充一句：“对了，驿站里有个卖‘星光棒棒糖’的小丫头，叫糖糖。她的糖能短时间内增强魔力感知，对付哈哈镜平原有用。但别吃多，会蛀牙——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炎雨晴小声嘀咕：“这老头话真多……”
“但情报有用。”蓝冰璃平静地说。
—
碎星驿站比想象中热闹。几十座石屋和帐篷组成的小聚落，街上能看到各种奇装异服的探险者：有全身铠甲的战士，有裹着斗篷的法师，还有牵着奇怪坐骑的商人。
一个扎着双马尾、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挎着篮子跑过来：“大哥哥大姐姐，买星光棒棒糖吗？一颗能增强魔力感知，两颗能短暂透视，三颗……呃，三颗不建议，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段笑笑看着篮子里发光的糖果：“多少钱？”
“五十魔晶币一颗！”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买五送一！”
云薇蹲下来，温柔地问：“你叫糖糖？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家人呢？”
糖糖表情黯淡了一下：“爸爸妈妈……去年进星陨之地深处，没回来。所以我得自己赚钱买吃的。”
众人沉默了。林清漪摸了摸糖糖的头：“那我们买六颗。这是一千魔晶币，不用找了。”
糖糖眼睛瞪大：“可是……太多了……”
“拿着吧。”段笑笑也递过去一瓶低级恢复药剂，“这个也送你，受伤时用。”
糖糖眼眶红了，深深鞠躬：“谢谢你们！对了……你们要小心驿站北边那个穿黑袍的大叔，他老是打听学院来的人，看起来不像好人！”
黑袍大叔？段笑笑记下了这个信息。
按照老烟斗的建议，他们先去铁匠铺买了抗精神干扰护符——一个丑得像狗啃的金属片，要价八百魔晶币。
铁匠老疤是个独眼壮汉，一边打铁一边说：“护符有效期三天，之后得重新充能。充能费三百。另外，我这儿还卖‘哈哈镜平原专用眼镜’，戴上能看到真实景象，但视野会缩成一条缝。要吗？一千二。”
“你怎么不去抢！”炎雨晴再次炸毛。
“爱买不买。”老疤继续打铁。
段笑笑还是买了六副眼镜——钱是叶星瑶提前给的探险经费，不用白不用。
药剂婆婆是个驼背的老太太，她的帐篷里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听说他们要情绪稳定剂，她眯着眼看了每个人一会儿，然后摇头：“你们几个……情绪问题太复杂。常规稳定剂没用，得定制。”
“定制？”
“对。红头发小姑娘火气太旺，得加冰心草；银头发小姑娘心里结冰，得加暖阳花；紫头发小姑娘杀气太重，得加宁神叶……”药剂婆婆一一指点，“至于你——”
她盯着段笑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你心里装的东西太多，灵魂还连着这么多人……普通药剂会炸。得用‘灵魂调和剂’，三千一瓶，独家配方。”
段笑笑咬牙买了。其他五人也各自买了定制药剂，又是一大笔开销。
走出帐篷时，炎雨晴抱怨：“这地方物价也太离谱了！一瓶药要我一个月零花钱！”
“因为这里是唯一的安全补给点。”蓝冰璃平静地说，“垄断生意，自然贵。”
突然，街对面传来喧哗声。一个穿着华丽法袍、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正在大声训斥一个摆摊的老人：“你这破石头敢卖五百？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子！”
老人瑟瑟发抖：“大人……这是‘星泪石’，真的值这个价……”
“值个屁！”金发男子抬手就要打。
段笑笑皱眉，正要上前，却被苏晚晴拉住：“别管闲事。那是金蔷薇家族的旁系，叫凯尔，有名的纨绔子弟。惹他等于惹金蔷薇家族。”
但已经晚了。凯尔看到了他们，眼睛一亮：“哟，这不是星辉学院的天才们吗？怎么，也来星陨之地送死？”
他大摇大摆走过来，目光在几个女孩身上扫来扫去：“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们，跟着个男的混，能有什么出息？不如跟我组队，我们金蔷薇家族可是……”
话没说完，炎雨晴一拳砸在他脸上。
砰！
凯尔倒飞出去，撞翻了一个水果摊，满脸鼻血。
全场寂静。
炎雨晴甩甩手：“废话真多。”
凯尔爬起来，气得发抖：“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
“金蔷薇家族嘛，知道知道。”炎雨晴不耐烦地打断，“要报仇尽管来，我炎雨晴随时奉陪。但现在，滚远点，别挡路。”
凯尔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蓝冰璃手中凝结的冰锥和苏晚晴按住的剑柄，终究没敢继续，灰溜溜地跑了。
老烟斗从旁边冒出来，啧啧摇头：“年轻人火气真大。不过打得好，那小子在驿站欺行霸市半个月了，早该有人教训。”
段笑笑看向炎雨晴，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感动了？想谢谢我就直说。”
“是有点感动。”段笑笑诚实地点头，“不过下次打人前，能不能先看看对方带了多少护卫？”
炎雨晴转头，看到街角站着四个金蔷薇家族的护卫，正虎视眈眈。
“……哦，没注意。”
众人扶额。
—
在驿站休整两天后，暗星小队正式出发。
老烟斗作为向导带队——虽然要价高，但确实专业。他准备了特制的星陨之地地图、规避危险魔物的驱散粉、还有一包自称“万能调料”的东西。
“在星陨之地，食物可能变异，吃起来像屎。撒点这个，至少像加了香料的屎。”老烟斗如是说。
穿越驿站外的防护结界后，真正的星陨之地展现在眼前。
荒凉、破碎、诡异。灰白色的大地上散落着各种颜色的晶体，远处能看到扭曲的植物和缓慢移动的阴影。天空中的星辰碎片投下斑驳的光影，让整个环境显得光怪陆离。
“第一站，哈哈镜平原。”老烟斗指着前方一片反射着七彩光芒的区域，“进去后，所有人手拉手，别走散。如果看到队友长出了翅膀或者变成蘑菇，别惊讶，那是认知扭曲。”
“变成蘑菇？”林清漪紧张地抓住云薇的袖子。
“对，我上次带的一个法师，在他队友眼里变成了一朵会说话的向日葵，笑了他一路。”老烟斗耸肩，“结果那法师气得放火烧平原，差点把我们全烤熟。”
众人戴上专用眼镜——视野果然缩成了一条缝，但看到的景象正常了许多。
进入平原的瞬间，段笑笑就感觉脑袋一晕。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地面像海浪一样起伏，天空的星辰碎片在跳踢踏舞，而身边的队友们……
云薇头上长出了兔耳朵，一抖一抖的；蓝冰璃背后多了对冰晶翅膀；炎雨晴的头发变成了跳动的火焰；苏晚晴的剑在唱歌；林清漪则整个人在发光。
至于老烟斗——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只叼烟斗的青蛙。
“大家冷静，这是幻觉。”段笑笑努力集中精神，通过灵魂链接传递稳定情绪，“手拉紧，别松。”
但认知扭曲不止视觉。段笑笑突然听到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那个在他五岁就病逝的母亲：“笑笑……妈妈好想你……过来让妈妈看看……”
他身体一僵。虽然理智知道是假的，但情感上……
“是‘回声幻听’！”老烟斗的声音从青蛙嘴里传出，“别信！往前走！”
炎雨晴突然大喊：“段笑笑！你背后有只巨大的毛毛虫！要咬你！”
段笑笑下意识回头，什么都没有。但这一回头，他松开了手。
瞬间，周围的景象天旋地转！队友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五彩斑斓的迷宫。墙壁在蠕动，地面在呼吸，远处传来诡异的笑声。
“糟了，走散了。”段笑笑冷静下来，调动暗星魔力感知周围。但魔力感知也被扭曲了——他感觉到十几个炎雨晴的能量波动，分布在各个方向。
就在这时，糖糖给的星光棒棒糖派上了用场。段笑笑剥开一颗塞进嘴里，甜味炸开的瞬间，魔力感知清晰了数倍！
他“看”到了真实景象：队友们其实就在十米外，但被扭曲的空间隔开了。老烟斗正用烟斗敲打地面，似乎在破解幻象。
段笑笑拔出剑，一剑斩向扭曲的空间节点！
咔嚓——像镜子碎裂的声音，幻象破开一个缺口。他冲出去，重新抓住队友们的手。
“好险。”云薇脸色苍白，“我刚才看到你们都变成了蚀刻学会的黑袍人，差点就攻击了。”
“我看到你们在吃我。”蓝冰璃面无表情地说，“用冰叉子。”
炎雨晴：“我看到段笑笑在跳脱衣舞——呃，这个可能不是幻觉？”
段笑笑：“……肯定是幻觉！”
老烟斗重新聚拢队伍：“好了，继续走。再有三公里就出平原了，坚持住。”
接下来的路，各种奇葩幻象层出不穷：会说话的石头劝说他们放弃、变成亲人样子的幻影哭着求救、甚至出现了叶星瑶的幻象说要给他们发奖学金——这个被炎雨晴一眼识破：“叶大小姐才不会主动给钱！”
终于，两小时后，他们走出了哈哈镜平原。
所有人都累瘫在地，精神消耗巨大。林清漪给大家分发恢复药剂，云薇则用霞光之力驱散残留的精神污染。
老烟斗抽着烟斗，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坑洞：“下一个，哭泣陨石坑。建议你们先喝情绪稳定剂，不然……嘿嘿。”
众人看向那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坑口直径超过一公里，边缘光滑得像被勺子挖过，坑底隐约传来呜咽般的风声。
“里面有什么？”苏晚晴问。
“有什么不重要。”老烟斗表情难得严肃，“重要的是，它会挖出你心里最深的恐惧和悲伤。我上次带的一个壮汉，进去后哭得像被抛弃的小狗，出来三天没说话。”
段笑笑看着坑洞，胸口的碎片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不是警告，而是……共鸣？
这个坑里，有东西在呼唤碎片。
他站起身：“走吧。抓紧时间。”
“等等。”炎雨晴拉住他，递过来一个小瓶子，“我的定制稳定剂，分你一半。婆婆说我火气旺，药剂里有冰心草，应该能帮你降温。”
段笑笑愣了一下，接过瓶子：“谢谢。”
“别误会，我只是怕你情绪失控拖累队伍。”炎雨晴别过脸，但耳朵有点红。
众人喝下药剂，踏入陨石坑。
一开始没什么异常，只是风声大了些。但深入百米后，段笑笑突然感觉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不是自己的，是通过灵魂链接传来的。
他转头看队友们。
林清漪在无声流泪，嘴里喃喃着“对不起”；云薇抱着古籍，身体微微发抖；蓝冰璃紧握双拳，眼神空洞；苏晚晴咬着嘴唇，剑尖在颤抖；炎雨晴……炎雨晴在骂街。
“哭什么哭！老娘才不哭！这破坑想让我难过？做梦！”她一边骂一边擦眼角，“就是风大迷了眼而已！”
老烟斗倒是一脸淡定，叼着烟斗哼着小曲：“习惯了，每年都来这么一遭。哭出来也好，排毒。”
越往下走，情绪冲击越强。段笑笑开始看到幻象：垃圾星上饿肚子的童年、母亲病逝的那个雨夜、独自一人在废墟中寻找食物的孤独……
但最强烈的冲击，来自胸口碎片传来的记忆碎片——那是一个女性魔法师持杖而战的画面，然后权杖碎裂，星辰崩散，她最后回头的眼神里，有遗憾，有决绝，还有……希望？
“你是……”段笑笑喃喃。
突然，坑底传来刺耳的尖叫！不是风声，是真实的、充满痛苦的尖叫！
“下面有人！”蓝冰璃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众人加快脚步。坑底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中央有一个发光的晶体柱。而柱子旁，趴着一个穿着星辉学院制服的人！
“那是……科考队的制服！”云薇惊呼。
段笑笑冲过去，将那人翻过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研究员，戴着眼镜，脸色苍白，胸口有撕裂伤，但还活着。
“醒醒！”林清漪施展治疗术。
女研究员缓缓睁眼，看到他们，眼中闪过希望：“学院……救援……快……蚀刻学会……在下面……挖东西……”
“下面？”段笑笑看向晶体柱后方——那里有一条向下的隧道，人工开凿的痕迹明显。
“我叫林薇……科考队队员……”女研究员虚弱地说，“三天前……我们在这里发现古代遗迹……然后蚀刻学会来了……队长他们……被困在下面……”
老烟斗蹲下检查隧道：“刚挖的，最多两天前。他们肯定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段笑笑看向隧道深处，胸口的碎片共鸣达到了顶峰——第三块碎片，就在下面！
“你们送她回驿站治疗。”他对林清漪和云薇说，“其他人，跟我下去救人。”
“我也去！”林薇挣扎着坐起来，“我知道路线……而且……下面有东西……你们需要我辨认……”
段笑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头：“好。但跟紧，别逞强。”
林薇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损坏的记录仪：“这个……还能用……记录能量波动……”
六人（加上林薇）整理装备，准备进入隧道。炎雨晴给每人发了一颗火晶石照明，蓝冰璃在入口布下冰霜陷阱防止被堵后路。
老烟斗留在坑口接应：“我在这儿等，如果两天没出来，我就回去报信——顺便收你们的遗物卖钱。”
炎雨晴：“……你能说点吉利的吗？”
“在星陨之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吉利。”老烟斗吐了个烟圈，“去吧，小心点。对了，如果看到发紫光的蘑菇，别碰，会爆炸。”
隧道向下延伸，墙壁上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和蚀刻学会的紫色符文。越往下走，深渊污染浓度越高，连林清漪的净化领域都开始吃力。
突然，前方传来战斗的声音！
段笑笑示意大家停下，悄悄摸过去。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中央有一座残破的古代祭坛。祭坛周围，五个蚀刻学会的黑袍人正在围攻三个穿着科考队制服的人！
科考队已经岌岌可危，队长是个中年女法师，左臂受伤，另外两个年轻队员也是伤痕累累。
“动手！”段笑笑低喝。
暗星小队瞬间杀出！
苏晚晴雷剑直扑最近的黑袍人，炎雨晴火焰封锁退路，蓝冰璃冰锥干扰施法，段笑笑则冲向祭坛——他能感觉到，第三块碎片就在祭坛中央！
“又有老鼠！”一个黑袍人转身，抬手就是腐蚀射线。
段笑笑侧身躲过，暗星剑光斩断对方的手臂。但黑袍人悍不畏死，直接引爆了身上的黑魔法符咒！
爆炸的冲击波将段笑笑震飞。但他在空中调整姿态，一剑刺穿另一个黑袍人的胸口。
战况激烈。科考队看到援军，士气大振，中年女队长施展出强力束缚魔法，困住了两个黑袍人。炎雨晴趁机火焰塑形成巨锤，一锤一个。
三分钟后，战斗结束。五个黑袍人全部倒下，但暗星小队也有人受伤——林薇为了保护云薇，肩膀被腐蚀光束擦中。
林清漪立刻治疗，云薇则用霞光净化伤口处的污染。
科考队长走过来，感激地说：“星辉学院的？谢谢你们！我是科考队长杨琳，这两个是我的队员小王和小李。”
段笑笑点头，目光却盯着祭坛中央。那里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块黑色的碎片——和他胸口的碎片一模一样，只是更大！
他走过去，伸手触碰。
两块碎片同时共鸣，暗红色的光芒照亮整个空洞！第三块碎片化作流光，融入段笑笑胸口。他能感觉到，三块碎片拼接成了一个更完整的结构，解锁了新的信息流——
「暗影星辰权杖，碎片之三·寂灭星核……」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坐标：星陨之地深处，寂灭星核。
“这是什么？”杨琳惊讶地看着段笑笑胸口的异象。
“我的……特殊能力。”段笑笑含糊带过，“你们还能走吗？先离开这里，蚀刻学会可能还有援军。”
“能走。”杨琳苦笑，“但我们探索的资料和设备都在更下面的遗迹里，被蚀刻学会占领了。那些资料……很重要，关系到星陨之地的成因。”
段笑笑犹豫了。碎片已经拿到，按理说应该撤离。但科考队的资料，还有蚀刻学会在挖掘的东西……
“下面还有什么？”他问。
“一个古代实验室。”杨琳严肃地说，“根据铭文记载，那里是初代魔法女王封印‘虚空之核’的地方。如果蚀刻学会得到那个，后果不堪设想。”
虚空之核？段笑笑看向队友们。
炎雨晴咧嘴一笑：“来都来了。”
蓝冰璃点头：“不能让蚀刻学会得逞。”
苏晚晴擦拭剑身：“战。”
林清漪和云薇相视一笑：“我们支持。”
林薇弱弱举手：“我……我能记录数据吗？这可能是历史性发现……”
段笑笑深吸一口气：“棒棒棒。那就下去，把蚀刻学会的老巢掀了！”
众人休整片刻，给科考队员分发药剂，然后向更深处进发。
隧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刻着古老的魔法符文。门已经被强行破开，里面传来机器运转的声音和……深渊的低语。
段笑笑握紧剑柄，率先踏入。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