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口碑超高的小说推荐小说《明月照我,也赏山河》,贺循是剧情发展离不开的关键人物角色,“甜圈圈”作者大大已经卖力更新了21264字,本书完结。喜欢看小说推荐类型小说的书虫们冲冲冲!
明月照我,也赏山河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夫君成婚前,有位痴心追了他三年的世家小姐,曾抛弃矜持追他至边关。
为他送过寒衣、挡过流矢,险些殁于风沙。
可他战胜归京那日,于宫宴上对名动京城的我一见倾心,求了陛下赐婚。
五年后,那位小姐随父平定南疆,以巾帼之功归京,受封县主,一身银甲映得眉眼锐利又明艳。
而我,困于侯府内院,连生两子后,早已没了初见时的灵动清艳。
宫宴之上,有宗室子弟半开玩笑地打趣夫君。
「听闻沈县主至今未许人家,还在等将军回头……」
他当即摔了酒盏,冷声斥道:「休得胡言!」
可那日深夜。
他立在我院外的廊下,对着一轮残月,吹了半宿的玉笛。
我嫁贺循那年,京中人人都说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
彼时他刚从北境凯旋,一身战甲未卸,便在宫宴上对我一见倾心,当场跪求圣上赐婚。那时我不过十七,眼波流转如春水,笑起来连御花园里的牡丹都黯然失色。陛下龙颜大悦,当夜便下了旨。
五年了。
如今我坐在皇家宫宴的席间,身着绛紫蹙金绣云霞长裙,发髻高挽,珠翠压鬓。两个孩子尚在府中由乳母照看,而我,作为镇北侯夫人,只能强打精神,陪在夫君身侧,与那些宗亲贵妇们寒暄。
可我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京城第一美人”了。
眼角有了细纹,腰身也不像从前那般纤细如柳。
生完次子后,我一度卧床三月,气血两亏。贺循请遍了太医,送来了无数补品,却再也补不回我眉目间的灵气。
他待我依旧温柔体贴,晨昏定省,从未断过。可那温柔里,总隔着一层我看不透的薄雾。
直到今晚。
酒过三巡,丝竹声歇。七王爷——那位素来口无遮拦的宗室子弟,端着酒杯晃到我们这桌,醉眼朦胧地拍了拍贺循的肩。
“贺将军,好福气啊!”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桌都听见,“当年抛下苦苦追随你的黎家千金,转头就得了咱们京城第一美人施妹妹。”
我心头一紧,指尖悄然掐进掌心。
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又落回贺循身上,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试探:“不过……听闻这位黎县主,至今未许人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莫不是,还在等将军你回头?”
满座骤然一静。
连远处的乐声都似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和贺循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有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垂眸,唇角仍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只是听了个无关痛痒的笑话。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刀,血淋淋地疼。
而贺循——
他猛地站起身。
“啪!”
一声脆响,震得满殿皆惊。
他竟生生捏碎了手中那只鎏金嵌玉的酒盏。琥珀色的酒液混着鲜血,从他指缝间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洇开一片暗红。
“休得胡言!”他声音冷得像北境的霜雪,眼神凌厉如刀,“我与黎县主不过是旧识,何来‘回头’一说?此等无稽之谈,今后若再有人提起——”他环视四周,一字一顿,“便是与我贺循为敌!”
满座哗然。
七王爷脸色煞白,讪讪退下。
皇帝在上首轻咳一声,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循儿也是护妻心切。七弟喝多了,莫要计较。”
众人连忙附和,笑声重新响起,可那笑意,再难回到方才的轻松。
我该感激的。
他当众维护我,斥责流言,何其光明磊落。
可为什么,我只觉得羞辱?
他的怒火,不是为我受辱而起,而是为那句“回头”二字——他怕人误会他与黎霜还有瓜葛,怕毁了他“忠贞良夫”的名声。他急于撇清,急于证明自己从未动摇。
而我,成了他需要划清界限的“外人”。
我强忍喉头腥甜,缓缓起身,对着御座方向微微一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陛下,臣妇身体不适,想先告退。”
皇帝颔首:“去吧,好好歇着。”
我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大殿。裙裾拖地,沉重如铁。
身后,贺循没有追来。
回到侯府,我卸了钗环,换了素衣,独自坐在灯下。两个孩子早已睡熟,乳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留下一室寂静。
我盯着铜镜里的自己。
眼底泛青,唇色苍白。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明艳不可方物”的影子?
忽然想起五年前,黎霜随父出征南疆前,曾在城门外远远望见过她一面。那时她一身银甲,策马扬鞭,风吹起她的披风,眉眼锐利如刀锋,却又明亮如星。那一刻,连我这个情敌,都忍不住心生赞叹。
她为他追至边关,送寒衣,挡流矢,险些死在风沙里。
而我呢?我在侯府里熬汤、哄孩子、操持中馈,把一颗鲜活的心,磨成了温吞的灰。
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未想过他会后悔。
直到今晚。
我苦笑一声,吹熄了灯。
本以为今夜注定无眠,却不知何时沉沉睡去。梦里全是那支玉笛的声音,哀婉低回,像在哭,又像在唤。
半夜惊醒,是因为窗外传来细微的呜咽。
不是风。
是笛声。
我披衣起身,轻轻推开窗。
院中月色惨淡,残月如钩,悬在枯枝之间。
廊下站着一个人。
玄色常服,背影挺拔如松。他仰头望着月亮,手中握着一支莹润的玉笛,正一遍又一遍地吹着那首我从未听他吹过的曲子。
是贺循。
他竟站在我院外,吹了半宿的笛。
那曲调凄清缠绵,像是在祭奠什么,又像是在呼唤谁。
我站在暗处,浑身冰冷。
白天他在大殿上雷霆震怒,是为了向世人宣告:他贺循心中只有施蔫,绝无他人。
可这深夜无人处,他对着残月吹笛,吹的却是对另一个女子无法言说的愧疚与思念。
他不是在等黎霜回头。
他是在悼念那段他亲手斩断的、深藏心底的深情。
而我,困在这座金丝牢笼里,连嫉妒都显得多余。
巨大的憋屈、酸楚、被遗弃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
原来,最痛的不是他不爱我。
而是他爱我,却始终放不下她。
他给我的,是责任,是承诺,是日复一日的温柔。
可他的心,有一角,永远留在了边关的风沙里,留在了那个为他挡箭的女子身上。
我关上窗,背靠着冰凉的木门,慢慢滑坐在地。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那支玉笛的声音,还在夜色里飘荡。
像一根看不见的线,勒得我喘不过气。
这一夜,我终于明白——
我的夫君,心里住着两个人。
一个是他娶回家的妻子。
一个是,他永远欠着的人。
而我,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从始至终,他从未骗我。
他娶我,是因为心动。
可他也从未忘记,是谁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为他燃起过一盏微弱的灯。
我捂住嘴,无声地哭到天明。
窗外,笛声终于停了。
脚步声渐远。
他走了。
